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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義莊能夠復(fù)活

人在義莊能夠復(fù)活

孤舟蓑翁客 著

  • 玄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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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02-17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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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義莊

人在義莊能夠復(fù)活 孤舟蓑翁客 3454 2022-02-17 12:59:01

  纖細(xì)修長的手指捻著縫衣針,帶著黑線在翻卷泛白的傷口處穿梭。

  這是小型銳器造成的傷口,但并不致命。

  當(dāng)方文第一眼看見這處傷口時,對傷口的辨認(rèn)結(jié)果便如流水般瞬間流進(jìn)了他的腦海。

  只是他已經(jīng)不是過去的那名嫉惡如仇的刑警了,因此他的手沒有絲毫停滯的繼續(xù)縫合傷口。

  將腦海中有些雜亂的思緒拋卻,手指靈巧一轉(zhuǎn),繡花針在黑線繞成的圈中穿過,一個微不可察的繩結(jié)便就這般輕易的形成。

  拿著剪子將黑線剪斷,接著他在傷口處涂抹著一些特制的妝粉,將傷口的縫合痕跡給遮蓋,甚至讓它看上去像是正常的皮膚。

  “咚咚咚!”

  這時,忽然有敲門聲響起。

  方文循聲望去,卻發(fā)現(xiàn)那聲音是從一口棺材里面?zhèn)鱽怼?p>  “安靜點!”一個粗大的有些蒼白的手掌拍在了棺材上,然后棺材里面瞬間便恢復(fù)了安靜。

  “你的心不夠靜?!闭f話的是一名蒼老但卻有些魁梧的老人,他腰背挺直,滿頭斑白,要不是那臉上滿布著歲月的刻痕,看上去還只像是一名中年人。

  不過讓人疑惑的是,他的臉色異常蒼白,看上去有些像是縱欲過度。

  只是,像他這般年紀(jì)的老人,真的還石更得起來嗎?

  這個答案方文并不知曉,他只是知道面前這老人似乎是有些為老不尊,經(jīng)常沒事就往城東的柳寡婦家里跑,而且還是光天化日之下去,也不怕別人嚼舌根。

  哦,對了,柳寡婦年紀(jì)還不到四十,半老徐娘,風(fēng)韻猶存,也不知道怎么看上的他。

  當(dāng)然,這些他都是聽那些抬尸人說的。

  “我說了,我不是這塊料。”方文慫慫肩,他了解自己,認(rèn)真的時候或許會非常認(rèn)真,但一旦周圍有風(fēng)吹草動,他就會從認(rèn)真的狀態(tài)下退出來。

  就像是老人所說那樣,他的心不夠靜,外界的因素很容易便能影響他,讓他的心無法專注在縫尸這件事情上。

  這是他曾經(jīng)養(yǎng)成的習(xí)慣,很難改變,他也不想改變,畢竟在這個未知神秘的世界,不知道有多少危險隱藏在暗中,即便是縫尸這件事,他遇到的危險也不下十次,要不是老人在旁,說不定他就得再次穿越了。

  老人沒有繼續(xù)說話,類似的交談他們之間已經(jīng)進(jìn)行過不少,但每次都沒有結(jié)果,方文不愿留守在義莊內(nèi),而老人,也不愿方文離開義莊。

  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很特殊,算不上親人,稱不上師徒,就只是老板和工人,不過,這工人和老板之間有些奇怪的矛盾而已。

  方文也清楚這一點,因此,平時也就兢兢業(yè)業(yè)的完成老板交代下來的工作,比如縫尸,比如妝斂。

  只是,這工作沒有工資讓方文很是苦惱,這讓他產(chǎn)生了一種被無良資本家剝削的感覺。

  給縫衣針重新?lián)Q了根黑繩,方文繼續(xù)俯下身給木臺上的尸體縫合傷口。

  尸體上的傷口很多,能夠看出來的東西也很多,絕對不是正常死亡。

  但還是那句話,方文已經(jīng)不是過去的那個刑警了,很早就不是了,甚至他的某些行為,更是配不上刑警這個偉大的稱謂,但他并不后悔。

  “咚咚咚!”

  敲門聲再次響起,方文再次循聲望去,只不過,這次并不是那口棺材里的東西在搗蛋,而是真正的門被敲響了。

  在義莊,不可能會有人閑著無聊來逛門,因此,門被敲響,只可能代表著一件事,那就是又有人死了,尸體被送了過來。

  “進(jìn)來?!崩先似降穆曇繇懫?。

  然后,門開了。

  走進(jìn)門里的是兩個熟悉的身影,正用擔(dān)架抬著一具白布遮蓋著的尸體。

  他們是城東的抬尸人,專門給一些付得起錢的人家將尸體抬到義莊。

  在大周,有律法規(guī)定,凡是人死后,尸體都必須在第一時間送入義莊,死后一切事宜皆由義莊負(fù)責(zé),其花費則由死主家庭承擔(dān)。

  因此,也就誕生了抬尸人這類事少但錢多的職業(yè)。

  一開始,方文對這些事情其實有些不理解。

  但直到后來,了解到一件事情后,他才明白這條律法的用意,連帶著他許久之前的一些習(xí)慣也在驚恐中被他重新恢復(fù)了過來。

  那件事就是,在這個世界,人死后,是很大概率會發(fā)生尸變的。

  不僅僅只是聽聞,方文也有幸見過一次。

  那身體扭曲著站起來的姿態(tài),因為肌肉僵硬而有些奇怪的行動方式,遍布尸斑的面孔,甚至還有蛆蟲在張開的嘴中蠕動著。

  那場景光是一想便讓人覺得惡心,饒是如今遍觀群尸的方文也不愿再度回想起那副畫面。

  至于現(xiàn)在,見來者是他們,他重新低下了頭,繼續(xù)縫合著面前尸體上的傷口。

  他得抓緊時間,否則這具尸體隨時可能會發(fā)生尸變了。

  一般來說,尸變的時間是十二個時辰左右,也就是一天,而他面前這具尸體,距離死去已經(jīng)過去大半天了。

  “放那里吧!”老人指了指方文旁邊的一個空木臺。

  “好的,大人?!崩钏咙c點頭,態(tài)度頗有些卑微的意味。

  和同伴張桑將尸體抬到木臺上,又從懷里掏出一兩碎銀雙手呈給老人。

  這是給尸體的入殮費,一兩銀子算是最簡樸的套餐,只需給死者稍微妝容一下然后放入棺材安葬即可。

  一般這份入殮費會由死者家屬交給老人,但也不乏只給個一兩銀子讓抬尸人幫忙的。

  其中或許有諸多緣由,但與老人無關(guān),對于義莊來說客人如何給錢,他們?nèi)绾巫觥?p>  跟老人恭敬的道別后,張桑李肆很快便離開了,甚至在離開前還很小心的將大門重新關(guān)上。

  他們雖然是抬尸人,但對于義莊心里還是有種天然的畏懼感,更不用說那個在他們看來臉色蒼白得像是尸體般的義莊主人。

  方文抬起頭瞄了眼旁邊新運來的尸體,看身形有些嬌小,似乎是個女性,遮蓋用的白布上滿是紅色斑快,一看就知道又是一具麻煩的尸體。

  他心中輕嘆口氣,隨即將目光投放到白布上貼著的一張黃色符紙上。

  只不過,上面寫著的并不是符文,而是死者的死亡時間。

  上面用的也是普通的筆墨,寫的是一種類似隸書的文字。

  【大周歷伍佰貳拾一年肆月貳拾叁日子時】

  也就是昨天半夜十二點左右。

  方文隨意瞄了一眼便看出了上面所寫,倒不是他知識淵博,而是在這個世界已經(jīng)待了四年了,哪怕是一門陌生的語言文字也都該學(xué)的差不多了,更不用說這個世界的文字和語言都和曾經(jīng)的隸書差不多。

  方文對這些感到疑惑,但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畢竟連穿越這種看似尋常卻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發(fā)生了,某些文化的發(fā)展類似甚至相同也不算是多么令人震驚的事。

  不過,他也有些煩惱,不是因為其他,而是他的工作量又要增加了,面前的這具尸體還沒處理完畢,那邊還有一具尸體等待著自己,而且還必須要在今天之前完成,否則就有可能會發(fā)生尸變。

  自己的休息時間又沒了,想想就難受。

  但方文也沒多想讓自己去難受,而是繼續(xù)著自己的工作,讓忙碌來消除自己的情緒。

  縫合傷口,補上濃妝,填補缺陷……

  忙活了一上午,方文終于讓面前的這具尸體看上去稍微有點人樣,不至于讓前來祭奠的人給嚇到。

  將早就準(zhǔn)備好的壽衣給他穿上,在老人的幫助下將尸體抬進(jìn)一個還算不錯的棺木內(nèi),他的工作就差不多完成了。

  可惜還有一具尸體,他瞥了瞥一旁帶著血紅斑點的白布,心中有些無奈。

  用皂豆仔細(xì)的將手洗了一遍又一遍,有著輕微潔癖的他恨不得連皮都搓下來,即便如此,在吃飯的時候他仍感覺手上還留有尸臭味,導(dǎo)致他中午根本就沒能吃下多少。

  待到日過中午,休息了會的方文來到存放尸體的大廳。

  老人已經(jīng)在這里忙碌了,他不像方文那般胃口不好,吃完后早早的便來到了這里,為棺木里面的尸體進(jìn)行最后一步處理。

  此時老人手握著一根巨大的毛筆,正在尸體身上描摹著什么。

  方文看不懂,也看不見,因為老人手中的毛筆似乎并沒有染上墨汁,呈現(xiàn)著毛發(fā)的斑白。

  無視了老人的工作,方文此時來到那具上午運來的尸體面前,將工具放置在一旁,他就已經(jīng)做好即將看見一幕慘狀的準(zhǔn)備了。

  有時候偶爾無聊,苦中作樂,他心里會將掀開尸體身上蓋著的白布這一步驟稱為開盲盒,接下來的工作量大小全看這一次的運氣。

  不過,這一次,他已經(jīng)全然沒有嘲笑自己非洲人本質(zhì)的心情了。

  掀開白布,那是一具比較罕見的赤身裸體的尸身。

  而看見這具尸體,方文心里沒有其他多余的情緒,有的只是忽然產(chǎn)生的滿腔的憤怒。

  只見那還未發(fā)育完全的身體上滿是傷口,青紫的瘀痕混合著遍布全身的白斑,再加上渾身的血跡,這些似乎都在彰顯著死者生前所收到的殘忍折磨。

  就算方文曾經(jīng)不是刑警,但他只要是個男人,也都幾乎能明白在死者身上發(fā)生了什么。

  他不禁咬著牙,攥緊拳頭,過去遺忘許久的畫面似乎又出現(xiàn)在了眼前。

  沉默許久,他將尸體上的白布重新蓋了回去,然后走到老人面前,雙眼狠狠的瞪著他,咬著牙齒,一字一句的說。

  “我!要!出!去!”

  “先把尸體處理好再說?!崩先似降卮?,就好像在與他交流日常一般。

  “我說,”可方文并沒有與他交流日常的心情,他前跨一步,將身體逼近到老人眼前,抬頭仰視著老人,“我要出去!”

  “先把尸體處理好,我就讓你出去?!崩先伺c他對視,他的雙眼并沒有像一般的老人那般渾濁,反而看上去深邃無比,像是幽深的黑暗,其中隱藏著未知的兇險。

  方文沒有再說話,只是死死的盯著老人,絲毫無懼與他的對視。

  對視許久,方文收回了目光,邁動沉重的腳步重新回到尸體面前。

  但他什么都沒做,只是默默的看著那張寫著日期的黃色符紙,沉默不語。

  良久,才傳來他恢復(fù)平靜的聲音。

  “說好了。”

  老人看著他的背影,輕輕的回了聲。

  “嗯。”

孤舟蓑翁客

努力碼字寫故事中,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多投些推薦票,愛你們呦(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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