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朗氣清,昨日的陰云全都煙消云散,不見蹤影。
碧水藍天,如畫般澄凈。
碧水指的是水缸里的水,挺澄凈的,就是有些不夠綠。
方文將清涼的水拍打在臉上,簡單洗漱一番后,便開始今天的修行。
這是老人所說,讓他每天早中晚各修行個把時辰,也不用太多,過猶不及,會傷身。
畢竟血氣是從身體內凝聚而成,消耗的是身體內的能量,如果身體能量消耗過多又來不及補的話,便很容易造成難以彌補的內傷,有時候甚至還會產(chǎn)生反作用,修行不進反退。
在心中重新復習了一遍功法,確認無誤后,方文開始凝練血氣。
一開始血氣的凝練大部分功法都差不多,最重要的是第一縷血氣的凝練,后面便可以操控這一縷血氣來進行后續(xù)的凝練,俗稱先富帶后富。
而方文的第一縷血氣在那晚用污染來淬煉身體的時候差不多就要自主凝練完成了,昨晚的功法只是為他添上了最后一塊砝碼,讓他順利凝練成功。
別看這似乎挺簡單的,但方文可是付出了死亡兩次的代價,也就他的身體能夠復活,換別人肯定不可能這么快。
操縱著體內的血氣在身體內按照功法規(guī)定的路線流轉,方文能夠感受到這股血氣不斷吸收著沿途的能量,然后變得越來越粗。
而據(jù)老人所說,當血氣粗到一定程度后便不會繼續(xù)變粗了,而是產(chǎn)生第二縷血氣,由量變化為質變。
第二縷血氣也是重復第一縷的過程,直到第三縷血氣的誕生。
血氣的凝聚是一個枯燥且乏味的過程,當血氣的數(shù)量凝聚到體內產(chǎn)生一種充盈的感覺后,便可以準備突破至聚氣了。
至于現(xiàn)在,方文還在慢慢操控著第一縷血氣的運轉。
花了一個早晨,直到老人來叫他吃早餐,他也才感覺血氣變粗了一點點,如果不仔細感受,或許還感覺不出來。
早餐很豐盛,比往常要豐盛得多,滿滿兩大碗帶肉帶蛋的面,都被他給吃進肚子里了。
同樣是據(jù)老人所說,這是因為血氣的凝練及其消耗能量,帶來的影響便是他對食物的消耗要更大,營養(yǎng)的需求也更加充沛。
這也讓方文不由感嘆,窮文富武,不僅是練武,這修行需要的花費也多,難怪走在玉城除了緝妖司和司天監(jiān)的人甚少看見有修行者存在。
不只是因為沒有修行的門路,還有可能是因為沒錢,哦,對了,或許還有資質的緣故。
當然,也有可能修行者都是宅男宅女,不愿出門的可能也有。
這些方文也沒有仔細問,但他想應該大致是如此。
吃完早餐,方文準備繼續(xù)去修行,但被老人攔了下來。
“飯后不宜修行,食物在你體內沒消化,你強行修行的話會催促你身體加速消化,而這會造成身體的損傷,沒必要這樣。”
方文是個聽話的好孩子,于是,在吃完飯后,他搬了條躺椅,在院子里曬太陽。
過了會,他又搬了一條,陪老人一起曬太陽。
春日的太陽還是很溫暖的,空氣中雖有一絲涼意,但那對于他們來說只會更加愜意。
兩人都沒說話,靜靜享受著此刻的美好。
事實上只是方文不知道該說什么。
然而,這美好光景還沒享受多久,擾人清凈的家伙就又來了。
聶光一臉愁容的進來了,然而他的聲音在還沒邁進大門的時候就已經(jīng)傳進了院子里。
“方兄啊,你說歡好教的人咋就這么不安分呢……”
接下來的聲音戛然而止,只因他看見有兩雙眼睛正看著他,其中一雙是老人的……
“王前輩好?!甭櫣饬ⅠR做好表情管理,恭敬行禮。
與他幾乎形影不離的許平安同樣也恭敬行禮。
老人輕輕點了點頭,然后閉上了眼睛。
“要說事去房間里說,別在這吵到我曬太陽?!?p> “那個,前輩,這次是司長讓我是來找您的?”聶光小心翼翼的說。
“那說吧,有什么事?”
“司長想讓我問您上次搜尋歡好教的教眾是否可能會有余漏?”聶光的語氣很是忐忑,畢竟就連他都知道這個問題可能聽起來不太好聽,帶著些許質疑。
但老人并不在乎,他輕聲開口。
“有可能,畢竟是一位邪神的信徒,有怎樣的隱匿手段都不為過?!?p> “謝謝前輩,我知道了。”他來也只是為了知道一個答案,至于于司長為什么不用更方便的通信手段,聶光猜測可能司長也有些怕這位前輩吧。
畢竟老人面色極度蒼白,還總是一幅面無表情的模樣,就像是剛從棺材里爬出來的尸體。
聽他們說著,方文突然看見聶光偷摸伸手招呼他過去。
他挑了挑眉,站起身朝他們走去。
“怎么了?”他問。
“你怎么退出緝妖司了?”聶光小聲的問,不時還偷瞄一眼閉著雙眼的老人。
方文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樣有些好笑,于是笑道:“不想干了,所以就退了?!?p> “為什么不想干?緝妖司除了有些時候危險了點,但是福利還是很好的,而且于司長待我們也很好?!?p> “累了?!狈轿膿u搖頭,不再多說。
聶光見他不想多說最后也只是嘆息一聲,拍了拍他肩膀。
“尸體上有什么線索嗎?”
“還是和前幾次一樣,不過……你們有追蹤氣息的術法嗎?”
“早就已經(jīng)試過了,沒用,應該是有邪神的氣息存在,遮蔽了術法的追蹤?!甭櫣膺z憾的搖搖頭。
方文聞言心中也是一沉,面對邪神他們這些人真是沒有一點用處,說到底還是太弱,要是有老人這么強哪還需要想這想那,直接憑借實力橫推就行。
他也想過讓老人繼續(xù)幫忙,但老人連平時守義莊應付的職責都懶得管,更不用說這些麻煩事了。
也就那天被司天監(jiān)人部部主找上門了才出手了一次,說不定還是看在他面子上才出手的。
不是他自負,而是老人本來就是一位待人待事比較冷淡的人。
這些年來讓老人特殊對待的人方文只見過兩位,一位是那花葉巷的柳憶清,還有一位就是他自己。
柳憶清方文不太清楚,可能他們之間有些貓膩,說不定下次見面他還得叫句師娘。
但老人對他可是非常特殊的,從一開始的想殺他,后面的慢慢認可他,現(xiàn)在更是在教導他。
可以說自從一見面,老人對他就與對待別人不同。
畢竟想殺他也是一種不同嘛!
聶光和許平安走了,老人在場,他的話癆嘮不起來,再加上還有任務,還有得忙。
至于許平安,除了一句王前輩好,就再也沒說過話,其沉默寡言倒是和聶光剛好相配。
“師傅,邪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坐回躺椅,方文好奇的問,雖然從他們嘴里有些了解,但他感覺自己了解的始終不夠深刻。
“你想看看嗎?”
“什么?”
“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