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小巷
異動地點位于縣令府邸不遠處的一個小巷中,據(jù)北辰描述,那是從府內(nèi)小道逃離到大街上的最佳路徑。
青天白日,一切發(fā)生的極為突然,住在附近的百姓都受到驚嚇。
率先發(fā)現(xiàn)的百姓更是被現(xiàn)場嚇得驚慌失措,以至于那塊區(qū)域被百姓們認為是不祥之地,紛紛退避三舍,甚且許多住在附近的居民連夜搬家,逃離那里。
在北辰尋找目擊者時,還被一個老奶奶好言相勸。
“小伙子,看你如此英俊神武,老身就奉勸你一句,千萬不要隨意靠近那里,否則會遭到上天的懲罰!”
老奶奶神情嚴肅認真,搞得他只能連連道是,她還是一臉不放心地放他離開。
也不知是那里確有異常,還是有心之人故意散播消息,別有所圖。
北辰說到這,回想起先前小心前往那里看到的場景。
心中更是震撼不已,難怪百姓們被嚇得不輕,因為小巷內(nèi)簡直可以用來一片焦土來形容。
四周的房屋大部分倒塌,有的甚至全部被焚毀,只留下部分焦黑的痕跡。
距離較遠的房屋墻體也有所波及,呈現(xiàn)出受到巨大沖擊才能留下的印記。
在現(xiàn)場還發(fā)現(xiàn)有類似于人體部位的殘留,只是很多都被燒得漆黑且瘦干,不太能夠辨認原來的形狀。
小巷大部分的區(qū)域沒有陽光照射,本來就顯得光線昏暗,還分外陰涼。
更詭異的是,有人將那些干癟的殘肢擺在小巷中心處,一時間陰風(fēng)陣陣,讓人毛骨悚然。
他們快馬加鞭,只用短短一炷香時間便從私宅處穿過好多條街,到達小巷路口。
縣令宅邸由于縣令一家被誅殺九族,變得極其沉寂,路過大門時,只有門上的封條隨風(fēng)微微飄動。
待臨近小巷時,濃郁的焦?fàn)€味從小巷內(nèi)飄出,讓身后的侍衛(wèi)們下意識捂住口鼻,就連北辰都忍不住用衣袖捂住口鼻。
楚懷珩只是眉梢一皺,這個味道有些熟悉,當(dāng)時文粲重傷時,身上也帶有這樣的味道,難道她就是在這受傷的?
此處距離縣令府并不遠,若是從縣令府到此處被埋伏,這種情況確實有可能發(fā)生。
想到這的,他抬腳徑直走進小巷。
楚懷珩的速度之快,就連剛拿出面罩的北辰都來不及阻止他,只能快速戴上自己的面罩,硬著頭皮跟上他的步伐。
此味之重,殿下居然絲毫不被影響,真不愧是殿下。
他感慨著,只見楚懷珩在昏暗的小巷內(nèi)環(huán)視一周,明明面前的景象異常滲人,他仍是面色如常。
忽然,他看向一個角落,眼神頓時出現(xiàn)細微變化。
那是......
他快步向一個角落走去,只見一個飛刀插在墻壁的夾縫中間,顏色與墻色極為相似,若不是他知道這個飛刀是何人所有,可能也無法如此快速地發(fā)現(xiàn)它的蹤跡。
用佩刀將它從夾縫中挑出后,他蹲下身子,撿起地面的飛刀。
只有半截銀白色的表面深埋在火燎后產(chǎn)生的黑灰之下,嵌入墻面的另一半則保持本色。
看來它是在異動發(fā)生之前就已經(jīng)被人放出,隨后它的主人再也沒有將它取出,至今還留在這里。
難道文粲就是在這里受傷的?兩敗俱傷,雙方都沒有再次交手的可能,才導(dǎo)致她再沒有辦法去取回兵器。
“殿下!屬下發(fā)現(xiàn)了這個?!?p> 周邊仔細搜尋的侍衛(wèi)突然發(fā)聲,北辰接過他手上的物件,屏著呼吸疾步向楚懷珩走去。
他滿臉抵觸地向楚懷珩遞出手上的物件,在楚懷珩接下后,他趕緊掏出手絹,瘋狂地仔細擦拭手部。
直到手上黑色的痕跡完全消失,他才長長呼出一口氣。
終于擦干凈了,得趕緊讓殿下戴上面罩。
那是一些衣料的碎片,雖然它大部分被燒得焦黑,但通過觀察它的完好部分,楚懷珩可以確定,這是南千剎殺手的衣料。
其他侍衛(wèi)也成功完成搜索,除了尸體以外的其他碎片痕跡也統(tǒng)一匯總到楚懷珩面前。
臨時雇來的仵作也檢查完中間詭秘的尸體。
他率先走上前,對楚懷珩躬身行禮后,才粗聲開口。
“大人,據(jù)小人觀察,這些尸塊均來自于三人身上,但是并不完整?!?p> 楚懷珩點點頭,沒有出聲,腦海中卻閃過之前樂風(fēng)說的一些句話。
“那時因為有三個殺手的闖入導(dǎo)致府上異?;靵y,要不是那位兄...姑娘的出手相助,我絕不可能帶著人證成功逃離。”
“是她拿到線索助我順利進入地牢。”
說這句話時,樂風(fēng)平日燦爛的笑臉上只剩下滿滿的歉疚。
看來是她在府外成功拖住三個殺手,這才給樂風(fēng)留下撤退時間。
所以此處變成這樣不是由于百姓口中的鬼神之說,正常來說,只有火藥才能產(chǎn)生這么大的威力。
若假設(shè)有人放出火藥對抗敵人,可眼見這威力之大,文粲是怎么做到存活下來的?
火藥又是從哪來的?
越想楚懷珩覺得此時越不簡單。
從樂風(fēng)之前的描述來看,那些殺手均是身手不凡,在府邸殺人時基本上以一敵十沒問題。
明明這件事與她并沒有關(guān)系,她還是選擇貿(mào)然上前,獨自承擔(dān)所有的危險。
難道在她眼里,那些證據(jù)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
“殿下,有線人來報,當(dāng)時您在衙門審案時,林家命人在城中散布您到縣令府上做客的消息。先前文姑娘同林家一起去圍剿人販子,剛好救出林家二小姐。”
聽此,都不用明說,兩人都知曉這個消息是誰放出的。
心中的思緒翻涌,平靜的心湖也被擾亂。
帶來的仵作拿出一塊干凈的粗布,將那些尸塊分別整齊地擺放在粗布上,他觀察得極其認真,時不時還用沾有黑灰的袖口擦面頰上的汗水。
生平第一次,仵作見到這樣散落的尸塊,尸塊因為高溫灼燒,每一塊尸塊都變得又黑又脆又硬,通過這些根本看不出什么線索。
他在檢查完所有的尸塊后,跑過來匯報情況,在說完后,他也沒有離開,只是站在一旁看著他們。
見他沒有出聲,北辰適時地遞出銀兩,仵作賠笑著收下銀兩,在手上顛了顛,心滿意足地離去。
“還有什么線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