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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你可別怨我

第四十五章:吳應(yīng)期,你給朕坐下

康熙,你可別怨我 胡蘿卜燉牛肉 2905 2022-03-28 23:55:32

  “總指揮,這察尼隸屬滿洲鑲白旗,努爾哈赤之孫,豫親王多鐸第四子;順治十三年,封多羅貝勒;康熙七年授宗人府左宗正,任議政大臣,十二年從順承郡王勒爾錦南征,參贊軍務(wù)。

  十七年,貝勒尚善死于軍中,察尼代其職,隨后率軍攻陷我岳州城。

  此人今年不到四十歲,曾在南漳,興山,彝陵,虎渡口,岳州附近與我軍多次交鋒,互有勝負,是目前清軍將帥中很能打的一位。

  如今自常德率兵征辰龍關(guān),澧州以南諸軍皆聽其調(diào)度,是勒爾錦荊州軍團最強大的一支主力?!?p>  辰州,知府官邸,吳軍戰(zhàn)前指揮部。

  五人組齊聚一堂,吳世璠認真聆聽胡國柱關(guān)于敵來襲主將察尼的個人情況匯報。

  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對敵方主將的了解,更是知彼的首旨。

  “其所率五萬人馬中,約一萬是滿,蒙,漢八旗軍,其中三千為披甲重騎,四千為輕騎,三千為重步兵,戰(zhàn)力強悍,剩下四萬是綠營軍,二者都是攜新勝之勢,洶洶而來,兵鋒正盛;其中火器營有鳥銃八百桿,火炮兩百門………

  (八旗軍是一個體系,有滿八旗,蒙八旗,漢八旗,有輕重步兵,輕重騎兵,以及火器部隊等等諸多兵種的混合,其中騎兵的地位舉足輕重。)

  而我軍合計不到四萬人,武器裝備遠不如對方,其中還有不少新兵,這一仗可謂敵強我弱,實力懸殊!”

  吳世璠聽完,淡淡道:“既然敵人已經(jīng)到了家門口,害怕是沒有用的,咱們要做到戰(zhàn)略上藐視敵人,戰(zhàn)術(shù)上重視敵人;大家都說說,這一仗該怎么打!”

  吳國貴率先道:“敵強我弱,當(dāng)揚長避短,方能有所勝算;對于我軍來講,長處在于辰州地形復(fù)雜,更有辰龍關(guān)天險,不利敵騎兵突擊,關(guān)鍵還在于步兵和火器的較量。

  臣以為當(dāng)以伏擊為主,引誘敵軍進入埋伏地,集中兵力,圍而殲之!”

  吳世璠點點頭,表示贊許。

  胡國柱用紙扇扇了幾下風(fēng),接著道:“察尼此人性子還算謹慎,不是輕率冒進之輩,經(jīng)過這些年與我軍對抗,軍事能力漸長,想誘其入埋伏圈,并非易事?!?p>  吳世璠笑道:“老努子孫無數(shù),這察尼能脫穎而出,足以說明是有幾分成色的,但只要是人,終歸有沉不住氣的時候,咱們要做的就是讓他沉不住氣,這樣咱們的機會就有了。

  所以,大都督的策略基本是正確的?!?p>  胡國柱收了紙扇,不說話了。

  吳世璠目光投向一直繃著臉,心事重重的吳應(yīng)期,“楚王,你身為第二副總指揮,為何不發(fā)一言,莫非有更高明的退敵之策?”

  吳應(yīng)期忍了好一會兒,才道:“臣確實有不同意見?!?p>  “哦,請說!”

  這吳應(yīng)期毛病不少,但確實有軍事才干,否則吳三桂也不會把駐防岳州的重擔(dān)交給他,所以吳世璠倒是很想聽聽他的見解。

  吳應(yīng)期道:“臣以為有辰龍關(guān)天險,清軍必不能由此入云貴,倒是應(yīng)該擔(dān)心四川和廣西局勢。

  湘黔邊界易守難攻,清軍從中間突破代價巨大,很可能先剪掉廣西,四川兩翼;最后三面合圍云貴。”

  “楚王此言有理,朕先前也這么認為?!?p>  吳世璠道:“但,麻子康會不會按咱們設(shè)想來,這是一個問題;第二,朕既然親自來了,不管清軍是否堵而不攻,朕也要從中間來個反突破,以減輕四川和廣西的壓力,可謂一舉兩得!”

  胡國柱又打開紙扇扇了幾下,恭維道:“總指揮高明!”

  吳應(yīng)期細品了一番小皇帝的話,又道:“龍威將軍吳世琮占據(jù)廣西兩年有余,形勢已大不如前;撫蠻滅寇將軍,廣西巡撫傅宏烈與鎮(zhèn)南將軍莽依圖,都統(tǒng)王國棟,總兵班際盛已攻取梧州,兵指桂林。

  臣想赴桂協(xié)助吾兒穩(wěn)定局面,請總指揮準允!”

  敢情是惦記著兒子,抑或兵權(quán)旁落,擔(dān)心小皇帝追究岳州屯糧之事,想趁機脫身。

  廣西形勢確實不容樂觀,但吳世璠絕不允許此父子匯合;湖南局勢瞬間惡化,無形中解除了吳應(yīng)期對自己的威脅,算是清軍幫了一把忙,雖然代價有些大。

  這些天來,吳世璠一直冷處理吳應(yīng)期,大敵當(dāng)前,不想早早揭岳州屯糧的疤,也不想驚動廣西的吳世琮。

  怎知吳應(yīng)期自個先坐不住了,想跑路。

  吳世璠笑道:“叔叔多慮了,龍威將軍乃我朝最杰出的青年將領(lǐng),也是朕的兄長;這廣西并非玄燁關(guān)注重點,只要咱們能在湖南尋機殲滅大批清軍,廣西壓力自解。

  叔叔是有才干的,朕需要你在身邊輔佐。”

  吳應(yīng)期見算盤打空,冷笑一聲,不陰不陽的道:“總指揮英明神武,兩位大將軍深通謀略,吾已是多余,留之何用!”

  胡國柱慌忙道:“楚王殿下,不可對總指揮如此說話。”

  吳世璠卻擺了擺手,大度的道:“無妨,無妨,楚王的脾氣是出了名的,但朕相信他對大周,對朕沒有二心,有這一點就足夠了!

  至于方略不同,無傷大雅的事,朕還沒那么小氣?!?p>  吳應(yīng)期卻不領(lǐng)情,霸氣的道:“總指揮,縱使你不許臣帶走一兵一卒,臣亦要單身赴桂,憑我楚王威望,沿途當(dāng)能拉起一只人馬。”說完,拱拱手,起身就走。

  這是要單獨拉隊伍,搞分裂了。

  這吳應(yīng)期也未免太狂了吧,簡直目中無朕。

  “你給朕坐下!”吳世璠沉聲道。

  吳應(yīng)期身子微微一怔,遲疑一會,繼續(xù)邁步而行。

  “朕叫你坐下!”吳世璠再也忍不住了,拍案而起,俊臉通紅。

  戰(zhàn)前指揮部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吳國貴眉頭緊皺,面色凝重;方英一張臉都驚得變了色,驚恐的目光刷刷刷的來回掃著二人。胡國柱半起了身,勸道,“大敵當(dāng)前,我等君臣當(dāng)齊心協(xié)力,緣何如此………”勸了半句,知道勸不動,復(fù)又坐下,嘆氣搖頭。

  “朕最后說一次,請你給朕坐下!”吳世璠拿起案上的九星蟠龍劍,刷的抽出了劍。

  劍尖遙指吳應(yīng)期后背。

  “吳應(yīng)期,你若再走一步,休怪朕不講家族情面,大義滅親!

  你不要低估朕的決心和意志!”

  吳應(yīng)期一只右腳已經(jīng)抬起,眼見就要落地,隨著小皇帝這殺氣騰騰的一聲怒吼,懸足良久,終于還是硬生生的縮了回來。

  “吳應(yīng)期,請你記住,朕不僅是一國之君,吳軍唯一統(tǒng)帥,也是吳家宗室的代表!

  從今以后,朕讓你呆在哪你就得呆在哪!”

  “來人,送楚王回去,禁足三日,好好反??;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放出他來!”

  “是!”

  奶奶的,今日若鎮(zhèn)不住你,日后朕在軍中還如何做人!

  ………….

  柳樹鋪。

  夜,懸月如鉤。

  鋪外五里處,一處高坡上。

  一身閑裝的清軍主將察尼正帶著都統(tǒng)鄂內(nèi),伊里布,副都統(tǒng)賽格等一干滿漢將領(lǐng)窺探吳軍大營。

  察尼的軍事能力暫且不說,能在深夜臨近吳軍營帳附近窺探,就絕非泛泛之輩。

  只見夜色下,數(shù)百座吳軍營帳星羅棋布,連綿數(shù)里,倒也頗有一番聲勢;察尼指了指營陣,道:“吳軍連敗,抱頭鼠躥,本將軍在桃源休整了一番兵馬,今日再來吳軍似乎改頭換面了,實在有些意外?!?p>  都統(tǒng)鄂內(nèi)笑道:“大將軍言過其實了,這吳軍向來就是繡花枕頭外面光,想那岳州,長沙的軍容也甚是整齊,可我大軍一到,還不就現(xiàn)了原形,哈哈?!?p>  他這一笑,周圍的人也都跟著笑了起來。

  察尼擺了擺手,道:“前些日子哨兵來報,說逆賊吳應(yīng)期,胡國柱嚇破了膽,派重兵把守辰龍關(guān)和辰州城,欲負隅頑抗;如今卻改變戰(zhàn)術(shù),御敵于關(guān)外數(shù)十里處,勇氣可嘉,倒是令本將軍有些吃驚?!?p>  伊里布笑道:“虛張聲勢耳。”

  副都統(tǒng)賽格指了指下面的地形,“大將軍,這柳樹鋪兩邊是山谷,中間有一片舊河道沖積而成的平曠遙直之地,遍生野柳,吳軍希冀憑借這片樹林阻擋我軍前進,簡直是癡人說夢。

  我軍能一路攻城拔寨,何懼這一片柳樹乎,來日縱火燒了它,吳軍定會不戰(zhàn)自退!”

  察尼卻搖搖頭道:“出發(fā)前勒爾錦大帥反復(fù)叮囑本將軍,越是勝利再望,愈要須謹慎行事,切莫中了敵軍圈套!”

  “休怪在下多言,大將軍是謹慎過頭了!”

  正說著,忽聽腳步匆匆,一名哨兵爬上高坡,稟道:“報告大將軍,最新探情,偽帝吳世璠已領(lǐng)新建的行在三大營進駐辰州,每日在城郊外勤練步兵!”

  “哦!”一聽這消息,眾人都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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