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你便出門了。雖然身軀已基本無礙,但畢竟是大病初愈,痛楚還是免不了的,不過你也顧不了這么多了。
雪足足有十厘米之厚,這讓你每走一步都艱難異常,而每一次腳掌的深入,都會伴隨有陣陣的寒意,從指間涌上心頭??杉幢闳绱?,即便這路途是如此的艱辛,你卻依舊從未止住你那邁動的腳步。
第一天,也不知是不是老天開了眼,反正在你回家的途中,你遇上了一只野鴨,一只被暴風雪打了措手不及,暫時失去飛行能力的野鴨。那晚,你和你的主人都過得很好,你分明看見了主人那逐漸變得紅潤的臉頰,你相信,只要在堅持幾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可惜,那終究只是你的美好幻想罷了。一連四天,什么都沒有,你嘗試過捕捉山雞,獵殺馬鹿,甚至還去過河邊捕魚......可最終卻都以失敗告終了。
望著主人那漸漸蒼白的臉色;那漸漸虛弱的語氣;那漸漸瘦削的身軀,你的內(nèi)心一陣的絞痛。你突然覺得自己好失敗,好沒用啊,主人可以為你做到以命相搏,而你呢,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一點點地走向死亡。
無盡的無助之感在瞬間便將你徹底地吞沒,那一刻,你呆呆地立于原地,仿佛是看見了自己的孱弱,看見了自己的渺小,看見了自己的無能與不堪......忽然間,你笑了,傻笑著,因為你突然明白了——你什么都不是。
你的主人似乎看出了你內(nèi)心的痛苦,只見他慘然一笑,奮力地用雙手將你抱起,擁入懷中,用下巴摩挲著你的脖頸,令你感到好是溫暖。忽然間,有一句斷斷續(xù)續(xù)的話語從他那顫抖的雙唇中緩緩地吐出——
“阿黃,你不用自責,你已經(jīng),為我,為我做的夠多了,沒有你,我恐怕,恐怕早已死在,那群豺狼的,口中了吧,你不欠我的,你不用在為我,為我去做什么了,你看,你都瘦了,瘦了一圈了,走吧,走吧,別再,回來了.......”
你并沒有去過多地在意你主人的每一句言語,因為當你看見他那雙平靜,淡然的眼眸之時,你便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淚水再一次開始在你的眼眶中打轉(zhuǎn),可你卻強忍著,沒有落下分毫。你奮力地掙脫了他的懷抱,飛躥向洞外那無盡的黑暗之中,你沒有回頭,你怕你一回頭,便再也止不住那流淌而出的淚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