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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誠前傳

(四十五)

忠誠前傳 一只大黃狗. 1993 2024-01-27 21:57:27

  你等待著,等待著死亡降臨的那一刻;等待著身軀被四分五裂;等待著皮肉被震為齏粉;等待著雪花落地之時,血染大地......

  驟然間,一聲聲悲戚的哭嚎如若驚天動地,在這片天地間響起,打破了此地原本稍顯的寧靜,也在同時打碎了公野豬那無邊的怒火。那一刻,公野豬只感覺有根根利刃直插入心田,生疼生疼,直至此時,它才猛然從原本的癲狂中醒來,大腦再次恢復(fù)了理智。它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懊悔,憤怒,自責(zé)......可此刻,這些又有什么用呢?它唯有強行止住即將要撲殺向前的身形,隨后如一道深黑的閃電向遠(yuǎn)處——母野豬與小野豬所在之地,飛躥而去,嘴中還不時發(fā)出怒意滔天的咆哮。

  此時的你早已無力阻止它如今的任何舉動,望著公野豬急速遠(yuǎn)去的身影,你不禁一愣。只是如今的你太虛弱了,你唯有用那勉強提起的一絲氣力,將頭扭向了公野豬直沖而去的方位。望著眼眸中所倒映的那一番景象,你先是一震,隨即便是輕輕一笑。

  你看見了什么,你看見了正叼著三只小野豬急速撤離的狼群,你看見了死守洞口,渾身是傷的母野豬以及洞內(nèi)那剩下三只,正瑟瑟發(fā)抖的小野豬。那一刻,你笑著,似在慶幸自己劫后的余生,卻又更像在自嘲。

  你贏了,你贏了自己,你計劃的失敗為狼群爭取了足夠的時間,而狼群計劃的成功又正好救了你,救了銀霜,救了它,狼酋,但你同樣也輸了,輸給了天,你本以為你早已算盡一切,卻不知蒼天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你勉強撐起那虛弱的身軀,緩緩抬眸,卻在不經(jīng)意間正好對上了那也在此刻起身、揚首的它,狼酋的雙眸。那一刻,你看到的是它的平靜與淡然,而它呢?或許便是你的感慨與無奈吧??梢彩窃谀且凰?,你們又飛速地將目光分開,好似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般......只是你沒有注意到,那一瞬,在它,狼酋眼眸深處的那一抹復(fù)雜。

  此時此刻,它,小雌狼銀霜也從地上起身,然后隨意地望向四周,好像在搜尋著什么,只是當(dāng)你的身影映入它的眼簾之際,它先是一震,在沉思片刻之后,有如如夢初醒一般,不顧一切地向你沖來。先前一直在照看著那匹跛腳灰狼,并沒有發(fā)現(xiàn)你,也忽略了你的存在,不過對此你一點也不難過,更不會去嫉妒那匹跛腳灰狼,去胡思亂想。以你的智慧早在先前銀霜不顧一切地沖上前時,便對它,那匹狼酋的身份有了定數(shù)——畢竟無論如何,百善孝為先嘛。

  望著銀霜那不停在你身周環(huán)顧的身影;望著它那噙滿擔(dān)憂、不安、內(nèi)疚以及淚水的動人黑眸,你只覺得有一股暖流涌入了你的心尖,似嚴(yán)冬的初陽、如烈日的細(xì)雨,雖然輕如發(fā)絲,卻能暖遍全身;縱然無形無色,卻能填補萬物。

  你知道,它全都知道了,你微微垂首,將脖頸與它的脖頸摩挲在了一起,你能明顯感受到它那輕顫的身軀。你知道,那一刻它有諸多的話語想向你傾訴,但也是在那一刻,你知道它最終選擇的卻是沉默,縱有千言萬語,卻也難敵這一小小的舉動。

  你們就這樣靜靜地立在了這片蒼茫的大地之上,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你們無關(guān)一般。過來良久,你們才緩緩分開,齊肩而立,只不過此刻的它,小雌狼銀霜卻是微垂著頭顱,好像在害羞一般,而你呢,正仰著頭,凝眸,望向遠(yuǎn)方。只是你們都沒有注意到,有這樣一道身影,一道雖身受創(chuàng)傷卻仍舊傲立于這天地的孤寂背影。而此刻,它正微皺著眉頭,用一雙足以吞噬一切的幽深雙眸死死地盯著你......

  天地在那一剎間再一次陷入到了一片的冷寂之中,耳邊似乎也唯有那呼嘯的北風(fēng),依舊在“呼呼”作響吧——直至狼群從右側(cè)山頂躥出,凱旋而歸之時,方將這僵局徹底地打破。

  望著那一眾充滿興奮與喜悅的狼群,不知怎么的,你竟也是微勾嘴角,不禁輕輕一笑。那一刻,仿佛你也便是這狼群中的一員,感受著這來之不易的成功。忽然,有一聲長嘯自你的身后響起,隨即便回蕩在眾狼的耳中,你知道,那是它,狼酋血皇之令。

  那一刻,原本喧鬧的狼群在一瞬間便平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收起諸多的情緒,然后靜靜地立于它,狼酋血皇的身后,等待著它之令。

  凜冽的寒風(fēng)不斷地吹起它,狼酋血皇那染血的毛發(fā),可唯有它那雙平靜淡然的眼眸,如若永恒一般,亙古不變。沒有絲毫的遲疑,在所有人都準(zhǔn)備好待命之際,它,狼酋血皇便邁開腳步,掠過你與銀霜的身周,掠過一眾的狼群,隨即便在消失在了一片的蒼茫之中,徒留下一串時深時淺印痕,在被新落的白雪所不斷地掩埋著......

  見此情景,原本靜立的狼群也沒有絲毫的猶豫,一齊邁步,向著它,狼酋血皇所小時的方向走去,不時有鮮血滴落大地,形成一道血紅之跡,如若一條赤紅的飄帶。

  雪在不知不覺中又下了起來,原本沉寂于你心底的疑惑也在此刻再次涌上心頭,望著它,小雌狼銀霜那欲行又止的舉動,你不禁輕輕一笑,也是時候改去一探究竟了,你邁開了步子,緩緩地跟上了狼群。此刻,沒有一個人選擇站出來,制止你們的舉動,你知道,是你們的先前之舉贏得了它們的認(rèn)可,得到了它們的尊重,你......

  冷冽的寒風(fēng)依舊在這片荒涼的大地上肆虐著,你們與狼群一眾成員的身影也逐漸淹沒在了這飄飛的大雪之中,唯有留下這一片的蒼茫。天地在這一刻再一次陷入到了一片的死寂之中,唯有雪花仍舊在空中緩緩地飄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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