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路起沖突
走在回家的路上,李桐的思緒卻都被那坊市中高懸的飛舟,以及從上高高而下的修士吸引了過去。
不過想歸想,那些卻也都是目前他高不可攀的東西。
面目舒展,臉面上的皺紋因為近些時日的修行,也漸漸抹平少去,神色也是一變,顯露出幾分積極向上的銳氣。
如此看來,倒是有幾分重新煥發(fā)生機的感覺。
身為精怪,他這定下身形面容,也似是山中妖獸幻形一經(jīng)確定就不可變動,但卻能隨著修為變化,做些細(xì)微的調(diào)整。
就好比說,他修為見長,自是靈氣充盈,反饋身體之上,就是筋骨強健、面容返青。
不過這些變化自然是日夜點滴而成,非是一蹴而就,不會引起相熟之人的懷疑。
將好高騖遠(yuǎn)之情拋下,浮上心頭的便是大漢好心的勸告。
這坊市將成是非之地!
不知真假如何,又有幾分可信,但紅樓厲鬼蔓延至今,坊市也沒拿出一個什么章程,不管他們這些散修的死活。
如此作態(tài),一兩日或許還行,但時日一長,必有變故升起。
感受著懷中小袋里又重新變成五十二枚的靈石,李桐覺得今日要回去梳理下所需購買的東西,明天再去上一趟坊市,之后便徹底閉門不出,努力修行的同時靜觀其變。
心思流轉(zhuǎn)放于別處之上,行走時就難免的有些失神,不曾注意到臨近情況。
卻是未曾發(fā)現(xiàn),他已然是被有心人盯上了。
行至一轉(zhuǎn)角高竹遮掩處,在和一個斗笠遮面的修士擦肩而過時,李桐忽然感覺到胸口一空!
他瞬間警覺,練氣斟至三層,靈氣洗練之下他這幅身體已經(jīng)漸有金筋玉骨之態(tài),更論他本就是紙人成精對于身體掌控更甚常人幾番。
還未等對方抽身逃離,一只恍若金鐵鑄就的大手,泛著幾分古銅之色就已然是牢牢的握在了對方手腕之上。
奮力一捏,手掌松開,錢袋掉落于青石道路上,濺起丁點塵土飛揚。
“道友,你的手似乎有些不聽你的使喚?”
李桐輕輕垂眸,盯著他斗笠陰影下那雙被人發(fā)現(xiàn)后沒有一點悔改,反而流露出幾分兇厲的眼神。
本只是想給他一個教訓(xùn),不想變成浴血搏斗的場面。
但往往來說,很多時候你這種話語,更會激發(fā)起對面的兇性。
特別是在這種坊市外圍,魚龍混雜,殺人奪寶如同家常便飯的地界,更況坊市生亂,更添幾分欲行不軌之人的底氣。
倒也怪他,重新做人不久,不太會說話。
“這位道友,是在下眼拙了,一時沖撞了高人?!?p> 那人掩藏著眼中兇性,像是街頭無賴般滿臉賠笑,如此說著:“且先放開我,便當(dāng)做無事發(fā)生吧?!?p> 而空閑的另外一只手卻是悄悄的摸向了腰間一處,小心的摸索著。
李桐裝作沒看到他的小動作一般,面帶著幾分微笑,忽的松開緊握著的手腕,然后在他詫異的神色中,拈指一點。
頓時間,刺眼的光亮閃爍,那修一下子變成了無頭蒼蠅一般,搖頭亂晃。
飛快的揭開腰間葫蘆蓋子,李桐用靈力一催,今早才放入內(nèi)里韻養(yǎng)的紙劍一股腦的飛出,迎風(fēng)便長,見人就變。
嘩嘩!
仿若利刃切割生肉的順暢聲響傳來,兩條臂膀撲棱騰的掉落在地。
“啊......”
血液四射,涌如奔泉。
對方驚慌抬起的面孔一片扭曲,雙目失神中痛呼尚未完全出口,就變成“呃、呃、呃”的微弱聲響,胸前泛血,無力的跪倒向前。
刷刷刷!
紙劍入葫,李桐探入靈氣感受一下,出去這么一趟,紙劍上附著的靈氣便消散了大半,不過好消息是在內(nèi)里劍氣的韻養(yǎng)下似乎有慢慢恢復(fù)的跡象。
而且也不知是見了血的緣故,還是其它原由,明顯的感覺到紙做的劍刃上,多了幾分寒意。
將對方一腳踹到道路兩旁的草叢里,李桐飛快的在他身上收刮一陣,也沒細(xì)看就用包裹一裹,又從地上像是干雞爪子一樣不斷抽動的手掌里掏出了個黑乎乎的東西。
道了句:“防患于未然?!?p> 起身便是飛快的離開了事發(fā)之地。
一路快步回到家中,查看了下沒有尾隨而來的人,快速的將門關(guān)上,他這顆老古董的紙心此時也是難免有幾分跳動。
不同于上次去尋仇,方才這幾乎是明搶一般的的行為,以及之后強奪不成便要殺人奪財,屬實是讓他見識到了這方修行世界的殘酷。
先前李老道的事,他游離于外不曾親自體驗,但當(dāng)真?zhèn)€的加附到自己頭上的時候,便明了其中兇險。
“唉,這一番,我就是更不愿出門去了?!?p> 不過是在坊市里售賣了六張紙人,得了區(qū)區(qū)三十枚下品靈石,便被人惦記上。
可想而知,他要是明日去大肆采買一番,會勾來多少人的惦記了。
再加上表露于外的形象是一個并不怎么善于斗法的老道,那便更是少了幾分顧忌。
常言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
想了想,他決定取消明日出門采買的計劃,靈米尚且還夠些時日,其它無關(guān)緊要之物,便先暫且舍棄。
好生修行,攀爬境界,增長戰(zhàn)力方才是真。
平緩了心緒,李桐開始打量意外的收獲。
一個木盒里裝著兩只細(xì)長的線香,看其壓痕原本應(yīng)該是有三只的樣子,不知在何處消耗了一根,聞起來有股淡淡的香氣,除此之外就沒了其它的異常之處。
瞧不出什么東西來,李桐將其放置在了一邊,查看起另外一件東西。
這是一個大約有半個巴掌長短,寬一個指頭,整體修長中間隆起兩面尖的法器。
黑色、啞光,不知是何種金屬制成,入手一沉,頗有重量。
李桐嘗試性的往里灌輸靈力,初時的時候稍有不暢像是有所抵抗一般,繼而在他大量的靈氣灌輸下,變得順暢起來。
然后在輸入了體內(nèi)大概三成的靈氣之后,這法器發(fā)出嗡的一聲響動,兩端吞吐著極其微弱的豪光,從他手心懸浮而起。
李桐頓時間就覺得自己心神隱隱和這法器相連,如同前些時日煉化那枚從王五處得來的玉佩一般。
他臉上不由的流露出幾分新奇之色,試探的開始操縱起來。
身處屋中,沒見到竹林里,他當(dāng)初埋葬李老道的空地上,插著一只黑色線香,正徐徐燃燒。
煙氣聚攏不斷,九分沒入地底之下,一分飄蕩升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