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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人的我,茍?jiān)谛尴墒澜?/h2>

32、意起

  烏云消散,皎月出籠。

  世界清靜了,變得一片安寧,只剩下幾只循味而來的食腐烏鴉,嘎嘎叫著,像是在為行人送別。

  看著陸瀧無頭的尸體轟然倒下,鮮血噴涌,靈光隨之消散。

  李桐扶著墻,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面色蒼白卻帶著一絲笑意,輕唾了一口,道:

  “好大的幫主!”

  “卻,也就不過如此而已?!?p>  目光向外掃視了一圈,近處紅衣?lián)u動小幡清掃戰(zhàn)場,遠(yuǎn)處人影在昏暗中閃動,隱約中細(xì)微的動靜傳來。

  但好在的是,他們一時間并不敢輕易過來。

  “得盡快離開!”

  李桐強(qiáng)忍著身體之中傳來的虛弱之感,搖晃的向前走了幾步,掃視一番沒在他身上瞧到儲物袋模樣的器具。

  正頗為郁悶的時候,忽然眼神一亮,從他脖子上拽下來一個圓柱模樣像是個塞子的東西。

  傳聞有壺天之寶,以玉雕、刻錄須彌陣法,內(nèi)里空間廣大。

  李桐看了一眼,便順手把它塞到了懷中。

  虛弱的站起身來,僅僅這么一個動作,他便感覺身體上傳來劇痛,同時間腦袋里就像是翻江倒海一樣,念頭都凝聚不起。

  隨機(jī),也不看內(nèi)里堂皇富貴的屋舍一眼。

  他招呼著紅衣,頭也不回的往黑暗中走去。

  毫無疑問,他受傷了。

  「燃血貼」加持之下,氣血燃燒體修的含恨一擊,并不是那么好躲的!

  更何況,陸瀧還是一個實(shí)打?qū)嵉木殮夂笃谛奘俊?p>  縱然李桐在千鈞一發(fā)之刻險(xiǎn)之又險(xiǎn)的動用天賦術(shù)法與力士換位,但那一拳還是從他身上擦過。

  僅僅如此,便讓他幾乎身體破碎,難維其形。

  而這還是其一,最可怕的還是其那一拳上燃燒的氣血與搏命而出的心力。

  光是沾染上了一點(diǎn),便纏繞上了他最為本源的性命靈光。

  兩者交纏,互相消磨。

  若不是修持的這門「乙木化生決」煉化出來的乙木靈氣不俗,在抵御外界侵入頗有些門道的話。

  說不得,他此時已經(jīng)難以維持形體,顯化本態(tài)。

  如今他還能夠正常行走,也是勉強(qiáng)吊著一口氣。

  紅衣看著他面色蒼白的模樣,探出手來攙扶著他,繼而奮力催動手中小幡,內(nèi)里白霧化風(fēng)做云。

  托舉、推扶著二人飛快前行,在夜色里卷起一陣灰云。

  方才響起的凌亂腳步聲,在見到這一幕時立馬又消弭于無。

  窸窣驚恐的的低呵在后方接連不斷而起,他們赫然發(fā)現(xiàn)的作為一幫之主的陸瀧竟然慘死門頭之處。

  一時間,趕來的散修幫眾們臉上俱是陰晴不定。

  散修最是薄情和惜命,既然幫主已死,那冒著很大被反殺的可能去為其報(bào)仇,顯然并不是值當(dāng)?shù)馁I賣。

  不知是那個最先起頭,飛快的竄入了后方的宅院里。

  繼而,人群轟散。

  李桐未走了有多遠(yuǎn),便聽到后方傳來的廝殺慘叫聲音。

  心頭暗笑一下,便又加快了幾分腳步。

  陸瀧死了,他身上最具價(jià)值的東西都被自己拿走,但這么些時日搜刮而來的財(cái)富依然還在。

  作為一名練氣后期的修者,作為一幫之主。

  無論那一種身份,其身死殘留下來的寶物,都足夠讓一個個散修紅了眼。

  更不要說,還有那些護(hù)衛(wèi)身死后,李桐來不及收攏的法器,那些亦是一筆不小的財(cái)富。

  如此誘惑下,爭斗中起了廝殺方才是最為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也正是這樣,他方才能在襲殺了這一幫之主后,安然的逃離。

  不然若是聞訊趕來的幫眾上下一心,非要為其幫主報(bào)仇,那李桐今日說不得還真要交代在這里。

  只可惜,財(cái)貨誘人啊!

  李桐搖搖頭,抬臂看了看自己遍布裂痕,像是破碎瓷器一般的手掌。

  自又是一片心痛,這般的傷勢又不知曉要養(yǎng)上多久,方才能痊愈。

  隨即,依靠著紅衣,速度又快了幾分。

  天色依然一片漆黑,避開那些巡夜之人沒費(fèi)了多大的功夫,一路順利。

  李桐的殺戮太快,也太果決。

  從開始到結(jié)束,也未過了盞茶的功夫。

  到了此時,米幫巡夜的修士估計(jì)都不知道他們的幫主已經(jīng)身首異處,更不消說,距離他們遙遠(yuǎn)的青竹會之人。

  沒有造成什么意動,事件大規(guī)模發(fā)酵也應(yīng)該是明日時分。

  到了那時,只要屈志尚不傻的話,定然就會全力侵吞群龍無首的米幫,而沒有功夫再在自己身上浪費(fèi)心機(jī)。

  這樣,便為李桐養(yǎng)好傷勢,爭取到了一定的時間。

  對于屈志尚他心懷警惕,總覺得這人對自己沒有好心。

  而且,今日那兩個監(jiān)視之人,未必如同言說一般真的是來盯著曲舟。

  更有可能的是,把他們兩一起關(guān)注。

  緊繃的心弦松弛下來,李桐便不由的思緒發(fā)散,暗暗遙想了一番。

  防人之心,卻是不可無。

  無論如何,那兩人的監(jiān)視,都像是在他心頭扎上的一根刺一般,讓人不爽利。

  咯吱!

  輕輕的推門而入,昏暗的屋中亮起燭光。

  隔壁燈火通明的曲舟家里,頓了一回兒,驀然熄滅了燈火。

  看來是確定了他安全歸來,方才放下心。

  李桐不由的為葉妙涵的細(xì)心而升起一絲暖意,感慨著曲舟老來找了個不錯的伴侶。

  正要回靜室之中,趕緊打坐練氣,修養(yǎng)傷勢。

  就見紙鶴竟然從屋外飛來,落到紅衣的肩頭,小腦袋湊到她的耳邊,不時的還可見她輕輕點(diǎn)頭。

  一人一鳥,竟像是能交流一般。

  李桐頗為好奇的看著她們,正要詢問,便看到紅衣頗為凝重的和他說道:

  “公子,小鶴說那下午的兩人還在外邊,看其行跡,是一直盯著我們家的樣子,而非真如他所言一般,是來看著曲道友的?!?p>  “是嗎!”

  李桐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

  “這屈志尚,還真是煩人啊!”

  “先有陸瀧,又有你,怎么就非要都來招惹我,我就想安安生生的過日子,怎么就這么難?”

  手指抵著腰間葫蘆,眼中殺機(jī)一閃。

  “公子,要不要我......”

  “不用,暫且留著他們,喜歡看便讓他們看就是,一切照舊?!?p>  李桐揮手打斷了紅衣的建議。

  屈志尚此人注定是他平靜修行生活里的障礙,不可不去,但卻不是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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