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五靈鼠
黑白妖霧彌漫,竟然在不知何時悄悄的繞到了陳菀的背后。
而那只被單煙放出追那蜈蚣的碧色蜘蛛,此時回返而來,絲線吊空,人頭大的身子垂在陳菀腦后之處。
大口上,涎水垂下。
呼!
在李桐一聲急呼下,陳菀霎時間反應(yīng)過來,手腕上紙環(huán)轉(zhuǎn)瞬間若蜿蜒扭動,帶起破空之聲。
像是形態(tài)柔軟的紙劍一般,橫空一劃,就將那蜘蛛用吊著身體的蛛絲隔斷。
正要再調(diào)轉(zhuǎn)矛頭對付蜘蛛的時候,卻見其飛速的隱入霧氣之中,消失了身形。
單煙一時偷襲不中,就心知再無了出手的機(jī)會,毫不猶豫的掉頭沒入了身后最近的通道之中,消失不見。
片刻的功夫里,這諾大的空洞中,死的死,逃的逃,就只剩下了李桐三人。
他不再躲藏身形,快速從通道口中走出,站到陳菀近處。
稍顯關(guān)心的問道:“陳道友,你無事吧!”
只見她緩緩搖了搖頭,向他示意,爾后便面容一肅,冷冷的看向一直旁觀著的方清月。
兩人眼神交錯,互不相讓。
仿佛在下一瞬,便要大打出手一般。
心中正思考著該怎么緩和下這般氛圍,李桐便到出現(xiàn)至此一直從未發(fā)聲的方清月輕輕開口。
“我對你們的爭斗不感興趣!”
她皺著眉頭將一旁涌上來的書囊蟲凍結(jié)成冰塊,碾成一堆冰塵,有些厭惡的說道:
“我來此只是為了尋一樣?xùn)|西,想來你也知曉是什么,若是可以商量的話,就不妨先將這些煩人的蟲子撤去?!?p> 方清月并不在意這些蟲子的威脅,但她卻分外討厭這些密密麻麻聚成一團(tuán)的東西。
“好!”
陳菀略一思考,便輕輕點(diǎn)頭答應(yīng)。
她現(xiàn)在身受重傷,所剩清醒的時間不多。
再加上還有一個巨大的危險正在來臨,如無必要的話,她實在是不想和這個問心山此代最出色的門人做過一場。
這個女人在她眼中,比那個自毀道基的祭血門修士,還要危險上幾分。
陳菀知曉她想要什么東西,那玩意對她用處不大,本想留給李桐讓他日后去取來,但現(xiàn)在......
還是先將方清月糊弄過去再說,留下足夠的時間將門中傳承安排好才是真。
身懷紙月,又能成功修成門中神通簡化而來的術(shù)法:剪紙成兵的李桐,在陳菀眼中,已經(jīng)毫無疑問是自己人。
“墨兒,把你的那些玩伴召回來吧!”
這些書囊蟲并非是由她自個控制,而是這月兔的下屬。
尋常都是由它控制,但它性情不定,靈智像是個三兩歲的孩童。
此時正一臉不高心的和李桐注視著,在陳菀三番五次的催促下,也不見有所動靜。
聽到陳菀三番五令,它也抗拒不遵守。
后來索性往地上一躺,翻來覆去滿地打滾撒潑,口中哇哇叫著,裝作什么也聽不到的樣子。
“你這蠢貨!”
陳菀無奈,言語帶了幾分氣意:“快些起來將蟲群喚回來,不然的話我就誦念無月咒了!”
一聽這話,它立馬就乖乖爬起來,拍拍屁股開始利索的召喚起蟲群來。
隨著蟲群如潮水般退去,月兔跳到陳菀肩頭,乖巧的蹭了蹭她,滿臉討好。
這一主一妖物的爭執(zhí),李桐兩人盡數(shù)看在眼中,顯然已經(jīng)明白過來。
這兔子并不是陳菀一直蓄養(yǎng)的靈獸,顯然是她來到這里之后,方才設(shè)法收下。
時間不會長,十多天,乃至于數(shù)天都有可能。
但實際上,只有一天!
三天前的滿月,陳菀通過一處月紙門虛影進(jìn)入此處地宮之中,按照祖上傳下來的信息和托人煉的那枚丹藥,輕松的鎮(zhèn)壓了這只本體為一方銀月兔墨成精的小怪。
用其控制書囊蟲的本領(lǐng),一路尋到月紙門本體之處。
盡管有意避讓,但還是遭遇了祭血門的那個修士,和他斗戰(zhàn)一場,雖然身負(fù)重傷,但也借助地宮中殘留的禁制將其困在一處。
但因殘破之故,恐怕困不了其多少時間,最多便是三五日之久。
好在,她沒有看錯,李桐如她設(shè)想一般,通過紙月來到這里。
如此的話,即便她陷入魂寂之中,也可將傳承托付,不墮先輩之遺志。
思付間,陳菀回過神來,這才想起面前還有一個礙眼的人沒有打發(fā)掉。
便開口說道:“我不知你尋此處地宮中的那一只五靈鼠有何用,但它通靈日久,早就不受此處禁制束縛,整日游蕩在這龐大地宮之中,不見蹤影。”
繼而,她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張巴掌大小的貓兒剪紙。
“這是一張靈貓紙,是古時天紙門修士用來督促靈鼠干活時不要偷懶的東西,但因年久之故,只可用上三次?!?p> “靈力激活之后,它便會去探尋靈鼠所在,至于三次之后,你能不能尋到它,又能不能將其制服,那就不關(guān)我的事了?!?p> 說罷,陳菀揮手一扔,將手中栩栩如生的紙貓拋向了方清月。
而李桐則是在一旁看的暗暗咋舌,這般剪紙貓兒的精細(xì)程度,以及其顯露出來的特殊作用。
超出了他目前水平不知凡凡,同時間心中漸生羨慕,若是能得到這法門充實自己,那......
同時間,也心有疑惑不定。
“靈鼠?”
想起了進(jìn)入之時,那只靈貓有缺奮不顧身沖入蟲群中也要追逐的東西,他不禁心頭疑惑。
“那道金光,會不會就是靈鼠?”
悄悄的看了一眼湊在陳菀肩頭,和那只兔子斗勁的紙鶴。
隨機(jī)暗罵了自己一句,指望這個憨貨能說出些什么,還是乘早熄了這個心。
站在兩人對面的方清月似是毫無戒備的探手接過空中徐徐飄來的剪紙,上手打量一番,面無表情的將劍鋒放下。
輕瞥了一眼李桐,緩緩抬步朝向那個單煙消失的通道走去。
很快的,在兩人目光的注視中,消失不見。
李桐還來不及和陳菀敘舊,就見她一下子虛弱倒地,口中溢出一股鮮血來。
身上的月兔和紙鶴,一個慌亂的哇哇叫著示意和自己無關(guān),一個則是在天上焦急的亂飛。
他亦是手忙腳亂的在壺天里面翻找,看有沒有療傷之物。
便見陳菀朝他淡然一笑,繼而說道:“李道友,不必為我擔(dān)憂?!?p> “時間緊迫,我知道你疑惑甚多,但此時不是和你分說的機(jī)會,且先和我一起,摘下月紙門?!?p> 說罷,她便搖搖晃晃的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