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氏族
李桐擔(dān)憂的事情最終沒有發(fā)生,待天朦朦亮他從打坐中睜開眼睛的同時。
方清月正攝來湖中碧水潔凈面容,看他轉(zhuǎn)醒,便瀟灑的一甩手,說道:
“醒了,那便收拾下,我們這就回返清河?!?p> 她眉頭微皺,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喜的事情:“此番出門,耽擱了太久的功夫,回去之后說不得便又要被師兄責(zé)備,說我耽擱正事?!?p> “還是快快上路,早些回去了事?!?p> 方清月此言正合李桐之意,他現(xiàn)在是亦是無比的想要快速回返到清河坊市之中。
日后如無必要,絕對不會外出。
當(dāng)即便對自己施了個「祛塵術(shù)」然后走到湖水邊,用冰涼的湖水沖了一把臉,提神醒腦。
“方道友,我們這便出發(fā)吧?!?p> 方清月點(diǎn)點(diǎn)頭,正要合身縱劍而出,卻見李桐面上頗有些尷尬的看著她。
“何事?為何不喚出你昨晚操使的法器?!?p> 李桐無奈的笑下:“方道友,此物在下初得,未能摸個透徹,暫時只能在夜間使用!”
他小心解釋一句,卻也沒將月紙門的底細(xì)真?zhèn)€說出去。
白日雖無天然的月力可以借用,但亦可以通過肩頭的這只月兔來使用。
但所消耗月力之盛,單它一個,用不了幾次便要靈力干涸。
故而李桐便想著讓她莫要御劍遁空,而是在前面帶路疾行,兩人徒步趕路。
卻間方清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在原地踱步幾下,倏忽間出現(xiàn)在他的身后,手掌提起他的衣領(lǐng)。
縱身一躍,劍光環(huán)繞間,便已然是騰空在天。
罡風(fēng)甚烈,打的李桐臉上生疼。
但這般遠(yuǎn)比操使月紙門來的真切的飛行體驗(yàn),讓他有些頭暈?zāi)垦V?,卻又有種莫名的激動感覺。
方清月是練氣后期的修為,雖能借助法器之利御空飛行,且遁速不慢。
但在帶了一個人的情況下,速度顯然便沒有之前來的那般迅速,再加上還要時不時的停下來恢復(fù)靈氣。
歸途便顯而易見的慢了下來,而且不知為何她也不同意李桐提出的白天修息,晚上趕路的提議。
一意堅持提著他,只在白天行進(jìn)。
遙遙千里招搖路,日行兩百。
......
清河坊市外圍的地界,按道理來講其實(shí)并不算是坊市的私有財產(chǎn)。
只是隨著越來越多的散修聚集之后,內(nèi)里主事之修,見有利可圖,便將只是覆蓋坊市的禁制陣法微微往外延伸了一些。
給了那些外圍之地一些庇護(hù),借此和其中散修收取一些靈石。
所以來說土地、房屋并不值錢,值錢的是來自于坊市的庇護(hù)。
故而散修們知曉有從大城之地的遷移而來的修行氏族愿意出取靈石,購買自己居所之處的時候。
多數(shù)是喜笑顏開,且頗為愿意的。
畢竟他們想的是,坊市外圍那般的大的地界,賣了此處再去另外一地建造個居所便是。
白得的靈石,誰不要誰就傻子。
但沒想到的是,這般氏族,來的并不是一個,而是足足五家!
他們也不是簡單的收購一居一地,而是整個清河坊市的外圍。
曲舟開辟的一畝靈田上早已種下了一種靈米,此時已經(jīng)抽芽,不大的靈田上一片綠意。
若能等到靈米完全收成,收獲的靈米絕對可以維持他一家三口一年的修行開銷,甚至于猶有結(jié)余。
小日子盤算的挺好,但打不住被有心人惦記上。
南山田家原本是問心山下的一小小附庸修行氏族,祖上沒有多少風(fēng)光,只是有位拜入門中的內(nèi)門弟子。
但修為也是在道基打轉(zhuǎn),未曾能知曉神通之力。
心灰意冷下方才拜別宗門占據(jù)南山靈地,娶妻生子上百年時光繁衍生息成眼下這般模樣。
祖中一位垂垂老矣的道基老祖做鎮(zhèn),下面小輩大多不成器。
正因如此,方才聽聞了上宗開辟招搖的想法,舍棄族地遷移至此而來。
就是想借著最后的時間,拼搏一番,積攢上一些功績,從上宗換取一些靈物爭取讓族中弟子再出一位道基修士,延綿傳承不斷。
此番,遷移來此清河的五家氏族,都是此般情況,鮮有例外。
田家精于靈田開辟、靈植種植之道,族人弟子若無上佳修行根骨便會被打發(fā)去操持此業(yè),自力更生。
故而,田家子對于靈田一事頗為敏感上心。
方清月帶著李桐劍化紅光,已經(jīng)穿越了最后一道山峰屏障,清河坊市即將遙遙在望的時候,曲舟正站在家門口看一片靈田發(fā)愁。
他方來此定居時,借著此田種植下的一些時蔬瓜果四處交好道友,很快立足下來。
并且以此一技之長討到了葉妙涵的歡心,得以湊在一起過日子。
但成也此田,敗也此田。
突然而來的氏族修士打亂了清河坊市好不容易平穩(wěn)下來的處境,一時間搞的眾多散修人心惶惶。
其之亂,遠(yuǎn)甚以青竹會為首的幫派所帶來的混亂。
許多賣了房屋的散修發(fā)現(xiàn)坊市外圍大片的地界被圈了起來禁止新建居所,無奈之下只能另做選擇。
有靈石的忍痛掏錢去住坊市里昂貴的精舍,沒錢的只能在遠(yuǎn)離坊市的地方尋一山洞,開辟居所。
可謂是真正意義上的洞府!
“唉......”
曲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覺得選擇來此清河坊市簡直就是人生中的敗筆,這么些時間什么也沒干,光倒霉了就是。
“光嘆氣有什么用,還不如想想辦法該怎么辦!”
一旁的葉妙涵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當(dāng)初是不是被豬油蒙了心,一時看上了這老小子。
現(xiàn)在比來必去,怎么都比不過隔壁的李道友。
但......
“還能有什么辦法,能拖一天便拖一天,等等看吧,還有那么多的同道不愿意,他們總不能來強(qiáng)的吧?”
曲舟眉頭糾結(jié)不斷,思付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來。
“田家那小子催的急,我看啊,說之不準(zhǔn)!”
葉妙涵則是撇撇嘴,這些氏族修士她年輕時見的多了,仗著家族勢力,便作威作福、強(qiáng)取豪奪。
從來就不把他們這些底層的散修當(dāng)做人看,現(xiàn)在還能保持著客客氣氣的樣子,但過些天怕就要原形畢露了。
“唉!“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嘆息一下。
這般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同時間不約而同的瞅望一眼那個已經(jīng)數(shù)十日沒有絲毫動靜的屋子,心里一怔,想到:
“若是李道友在的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