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噩夢
丹丹原本以為,經歷了剛才那怪夢的驚嚇,應該是沒那么容易睡著的。
她都做好了躺床上玩一晚上手機的準備。
可是,鉆進被窩躺上床,幾乎才讓腦袋挨上枕頭,拿起手機還沒來得及解鎖,她就兩眼一閉,直接就睡著了。
秒睡,直接入夢。
可夢里的她沒覺得自己在做夢。
因為她在玩手機,刷短視頻刷得很投入,手指在手機屏幕上不斷滑動,一個個的短視頻出現(xiàn)又消失,具體內容是啥,卻是完全沒有留下印象。
刷著刷著翻了個身,從左側躺變成右側躺的丹丹下意識的往門口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繼續(xù)刷手機,劃過一個短視頻卻又覺得不對,忙不迭的又把目光從手機上移到了門口。
剛剛瞟的那么一眼,好像看到個什么不對勁的東西?
這一抬眼,這一凝眸,丹丹整個兒僵住,連心跳都像是停跳了一拍。
門口真的有不對勁的東西。
嗯,那就不是東西,是個人。
青衣,負劍,身姿挺拔,眼神漠然。
那就是一個劍士。
從武俠小說里走出來的古代劍士。
那不就是先前夢到過的家伙嗎,他不應該是站在里間的門外嗎,他不應該是不存在的存在嗎?
你丫啥時候從外邊跑到里面來的,還從迷迷糊糊的夢里,跑到了這明亮的燈光之下?
這不科學!
丹丹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zhàn),然后,從夢里驚醒,蹭的一下就坐了起來。
就跟詐尸了似的。
也就是這么一驚一乍,她才意識到自己剛剛一個迷糊就睡著了,又做了那個跟青衣劍士有關的怪夢。
噢,怪夢已經變成了噩夢。
明顯的升級了。
因為夢里那個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的青衣劍士,已經從門外到了門里。
哪怕還在門口,哪怕沒有任何動作,可他一個大男人,半夜三更的闖進一個弱女子的房間,本身就是個噩夢。
何況他還帶了兇器。
好在只是個夢。
夢里的他的確嚇死個人,可只要從夢里驚醒就啥事兒都沒了。
難不成他還能從夢里追出來不成?
不對,這好像不只是個夢。
丹丹的目光落到了門口的地上,滿眼的難以置信。
雪白的地板磚上,有一塊散發(fā)著幽幽綠光的黑。
那是一塊銹跡斑斑的鐵片片。
那是不知為何從外間的門口跑到里間門口的鐵片片,明明用掃把推到了外間門口的,卻不知怎么的登堂入室,直接到了里間的門里面。
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丹丹只覺得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汗毛根根豎立,頭皮都在一陣陣的發(fā)麻。
不知道是燈光照射的緣故,還是有其他的原因,那死沉死沉的鐵片片上,斑斑銹跡隱隱透出了幽幽的綠光。
綠得人心里發(fā)慌。
死死的盯著那詭異的鐵片片,丹丹好半天都沒敢動。
生怕那鐵片片biu的一下變成個青衣劍士,然后咻的一下拔劍出鞘就把她給捅了。
好在這種想想都覺得瘆得慌的恐怖事件沒有發(fā)生,鐵片片還是鐵片片,雖然隱隱透出了幽幽綠光,倒也沒有再鬧什么幺蛾子。
盯的時間久了,眼皮發(fā)澀,眼睛發(fā)酸,丹丹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就覺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
那塊銹跡斑斑的鐵片片,好像離自己近了那么一點點?
不對,不是近了一點點,應該是近了足有一步的距離,剛剛還在門口,這才眨了一下眼睛,它就偷偷摸摸的往前“走”了一步?
丹丹倒吸一口涼氣,差點沒把自己給噎死。
她咬緊了牙關,瞪大了眼睛一眨不敢眨,銹跡斑斑的鐵片片也就靜靜的躺在明亮的燈光下,一動不動。
剛剛“走”的那一步,恍若錯覺。
可是,它真的已經不在門口,而是實實在在的往丹丹這邊,逼近了一步的距離。
用作臥室的里間并不大,甚至還算得上逼仄,從門口到床也不過就是三步的距離,要是再給逼近那么一兩步,差不多就已經是在床前了。
危機感直接拉滿。
可是,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好像只能瞪大了眼睛不敢眨眼試圖用眼神逼退對方的樣子。
可是,越無計可施就越緊張,越緊張就越穩(wěn)不住。
于是,瞪大了眼睛的丹丹忍不住又眨了一下眼睛,然后,不出所料的發(fā)現(xiàn),那塊鐵片片又逼近了一步。
一顆心差點就要從嘴里蹦出來,更加緊張的丹丹再次眨眼,然后,鐵片片不見了。
她的床前,站了一個人。
青衣劍士。
都說距離產生美,這距離太近,什么美感都沒了。
至少丹丹沒感覺到什么劍士的英氣,只覺得那直勾勾的眼神無比瘆人,一下子就引爆了本就接近臨界點的恐懼。
她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已經清醒,還是猶在夢中。
“啊——”
丹丹無意識的尖叫出聲,隨手抓起床上的東西就砸了過去。
手機,枕頭,出去瘋玩回來后隨手扔下的包包……
手機枕頭全都砸了個空。
看起來無比真實的青衣劍士,居然只是個虛影。
那些東西砸過去,直接就穿過了他的身體,毫無阻礙。
直到丹丹砸出了那個包包。
砸了個正著,甚至發(fā)出了“呯”的一聲悶響。
一團紅光炸開。
青衣劍士就像被疾馳的大貨車撞了個正著,咻一下就飛了出去,整個兒都貼在了墻上,就像掛了一張薄薄的畫。
整個房間都震動了一下,天花板上的灰塵都簌簌而落。
丹丹張大了嘴,卻是忘記了驚呼。
她的包包掉在了床上,拉鏈已經崩開。
一張黃符隨后飄然而落,紅光繚繞間幻化為人,正是那個在路口擺攤的算命先生。
只是,明顯的不是真身。
眼前這位,看起來無比真實,給人的感覺卻是跟那青衣劍士是一路貨。
都只是個虛影。
他沒有看丹丹,只是盯著貼在墻上青衣劍士,冷笑開口,抑揚頓挫。
那叫一個逼格滿滿。
“陰司有序,黃泉……”
話沒說完。
因為貼在墻上就像掛了一幅畫的青衣劍士已經離開了墻壁,咻一下就撲了過來。
人在中途,劍已出鞘。
劍光只一閃,劍尖就已經到了算命先生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