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不好意思?!?p> 金智秀將衛(wèi)生間的門輕輕推開一條縫,兩手扒著門框,只露出小腦袋瓜,面色羞紅的向著屋外的金旼炡求救著。
此時的金旼炡正雙膝跪地,趴在地上,手里攥著抹布,一邊擦著茶幾,一邊幫助李竹賢收拾著滿地狼藉,由于剛剛金智秀的瘋狂,客廳的地上連塊巴掌大的落腳地都沒了。
碎玻璃、破陶片、破碎的指甲刀,折斷的木筷、卷刃的餐刀餐叉在日光下閃爍著妖異的銀白……
這要是一腳踩上去,起碼命都要少半條。
咔嚓!
“怎么了?”
不過,金旼炡還沒來得及回應(yīng)她,李竹賢便從自己的臥室里推門而出,緩緩走出。
就在剛剛,他回臥室換了衣服。
此時的李竹賢,上身穿著那件海賊王索隆同款白色短袖,下身則還是那條洗發(fā)白的天藍色牛仔褲。
當然,墨鏡也在臉上。
這一套,就是當初在公園偶遇裴珠泫時穿的那身衣服。
李竹賢抻了抻短袖因擠壓而產(chǎn)生的些許褶皺,而后單手扶著門框,目光毫不客氣,直指衛(wèi)生間里的金智秀,見她目光閃躲,低眉垂眼,沒有膽量直視自己,便搖搖頭輕笑一聲,詢問道:
“怎么樣?身體有問題嗎?昨天晚上我有沒有對你做過什么?”
見李竹賢居然單刀直入質(zhì)問自己,金智秀急忙擺擺小手,心虛回應(yīng)道:
“沒…沒有,真是不好意思,我錯怪你了?!?p> “你知道嗎?剛剛要不是我反應(yīng)快,你那一叉子就要我命了!”
“對不起……”
“這還差不多。”見金智秀向自己賠禮道歉,李竹賢點點頭,也就不再為難她,而后回想起金智秀昨晚飲酒后的瘋狂,他的后腦便涌出一股刺骨冰冷的寒氣,仿佛一陣陰風吹過。
李竹賢干咽了下口水,而后真心叮囑道:“還有啊,你千萬記住,在外面一定一定一定不要喝酒知道嗎?”
喝醉的的金智秀簡直是天下無敵,李竹賢都懷疑,哪怕是泰森估計都降不住她。
“對不起啊…”
事到如今,冷靜下來的金智秀雖然記不起昨天晚上自己有做過什么,身上發(fā)生些什么,但她在夜店喝下不少雞尾酒這點,還是記得一清二楚。
因為金智秀昨天不單單懲戒了素敏那個賤人,還找到了相識許久卻從未謀面的路飛君,于是一時興起,越喝越多,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便已經(jīng)赤身裸體的躺在床上。
最讓金智秀感到羞憤的,是她當時還像小貓一樣依偎在李竹賢懷里,兩只小手緊緊環(huán)抱住他的虎背不說,左腿還搭在李竹賢腰上,額頭頂住他的下巴,目光所見,全是李竹賢那堅硬壯實的胸肌。
感受著他那強勁有力的心跳以及呼吸,醒過來的智秀當場就蒙圈了!
「我怎么會在男人的懷里?」
驚魂不定,膽戰(zhàn)心驚的金智秀一下子松開雙手,如同驚弓之鳥般脫離了李竹賢的懷抱,而就是這下意識的后退,金智秀的額頭便結(jié)結(jié)實實的撞在他的下巴上。
咣!
下巴被撞,身體受傷,劇痛之下,李竹賢自然也被驚醒,發(fā)現(xiàn)懷里的女孩注視著自己的目光如同面對殺夫仇人,恨不得把自己千刀萬剮,李竹賢又不是傻子,當然知曉她為什么這么盯著自己。
之后,便是金旼炡看到的第三次世界大戰(zhàn)。
不過……
中間的記憶,徹底斷失。
發(fā)生了什么,一無所知。
此時此刻,見金智秀知曉了錯誤,澄清了誤會,李竹賢也不想再為難她,他收回扶著門框的手臂,站直身體,歪過頭,向著跪在客廳擦拭茶幾的金旼炡吩咐道:
“旼炡啊,陽臺上那個粉色拉桿箱是智秀的,你打開看看,如果有能穿的衣服,趕緊遞給她?!?p> “內(nèi)?!?p> 金旼炡聽話點點頭,而后扶著茶幾站起身,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躲避著地上的兇器,走到陽臺,放倒拉桿箱后,在里面細細搜索起來。
眼見風平浪靜,在金旼炡的身旁,小伙子也灰溜溜的從墻角爬出,一路悶著頭,耷拉著耳朵和尾巴,鬼鬼祟祟的跑向圓形餐桌,叼起自己的狗食盆子,而后悄無聲息的跑回狗屋,連一根毛都不肯露在外面。
仿佛外面的世界與我無關(guān),別打擾到我干飯就行。
「這自私又滑頭的破狗……」
見小伙子這副慫蛋樣,李竹賢也不得不無奈搖搖頭,在心底暗罵著它。
自己當初怎么就那么瞎?為什么看上這條破狗了呢?
作孽!
見金智秀扒著門框,無所事事的望著外面,李竹賢自然不可能放過她這個勞動力,他輕輕拍了兩下衛(wèi)生間的門,金智秀應(yīng)聲扭過頭看向他,李竹賢緊接著向她囑咐道:
“對了,智秀啊,洗臉池下面有個藍色塑料盆,盆里有你的連衣裙和我的襯衫,趁現(xiàn)在是正午,太陽大,趕緊洗了晾起來,不然等你回YG就干不了了?!?p> 昨天晚上一起喝酒玩游戲的時候,四女便吐露出她們僅有今天一天假,李竹賢記得一清二楚。
“誒?是要手洗嗎?為什么?”
金智秀歪過頭,昂起下巴注視著面前這人高馬大的路飛君,十分不理解的反問道:
“陽臺不是有洗衣機嘛?”
“洗衣機什么洗衣機?那兩件衣服是被你吐臟的,要是把它們?nèi)较匆聶C里,以后我還用不用了?”
“……”
聽到李竹賢說衣服是被自己吐臟的,金智秀瞬間啞口無言,只得羞紅著臉蛋苦笑點點頭,輕聲回應(yīng)道:
“內(nèi)…我這就洗?!?p> 自己闖下的禍,當然要自己含淚彌補。
“找到啦!”
噠!噠!噠!噠!
伴隨著一陣清脆的腳步聲,找到衣服的金旼炡踩著人字拖,小跑著從陽臺趕到衛(wèi)生間,將手里的兩件衣服遞給金智秀。
深藍牛仔褲外加淺黃T恤。
“給!”
“謝謝!”
砰!
話不多說,接過衣服的金智秀立即縮回小腦袋,扣上衛(wèi)生間的門,順帶著在里面反鎖好。
見自家闖入了這么一號人物,李竹賢無奈嘆著氣,搖搖頭感慨道:
“喝酒能把自己喝成那樣…還真是一朵奇葩。”
緊接著,李竹賢轉(zhuǎn)過身,便看到嬌小玲瓏的金旼炡正站在衛(wèi)生間門口注視著自己,兩只狗狗眼不停閃爍著,嘴角彎彎,雙腮肉嘟嘟拱起來,完全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她才不信李竹賢昨天晚上什么也沒做呢!
那么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赤身裸體的和你睡在一張床上,你卻無動于衷?
你以為你是誰?柳下惠嗎?
再者說,金智秀這么漂亮,即便是柳下惠也忍不住啊!
“看什么看?沒見過帥哥嗎?”見人小鬼大的金旼炡目光戲謔的盯著自己,李竹賢大感沒面,雙手環(huán)在胸前,色厲內(nèi)荏的向金旼炡質(zhì)問起來。
但金旼炡認識他這么多年,哪不知道他這是在裝模作樣,外強中干?
絲毫不害怕的金旼炡向前輕踱一步,踮起腳尖,昂著鵝頸,為了不被衛(wèi)生間里的金智秀察覺到,她特意壓低了聲線,神神秘秘道:
“臭咸魚啊~你和我實話實說,昨天晚上…你真的啥也沒干?”
“廢話!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你問那么多干什么?我對智秀什么都沒做!”
“那你們兩個就是清白的嘍?”
“當…當然了?!?p> 聽到金旼炡詢問他們二人是否清白,李竹賢突然變得有些驚慌失措,口齒不清,再無剛剛那頂天立地的模樣,甚至抬起右手,用食指尖撓了撓自己發(fā)紅的鼻頭。
而就是這一小小的動作卻被金旼炡抓了個正著!
她與李竹賢相識數(shù)年,自然對他的一些小動作十分了解。每當李竹賢用食指尖撓鼻頭的時候,就代表他此時十分心虛。
「有貓膩!」
一想到這,金旼炡兩眼放光,愈發(fā)興奮,大腦飛速運轉(zhuǎn),稍稍回憶起李竹賢和金智秀的對話,便發(fā)現(xiàn)二人之間的言語中存在著一個巨大漏洞!
那就是李竹賢一直在強調(diào)自己沒有對金智秀做過什么,但從未提及金智秀有沒有對他做過什么!
別忘了,從他們之間的對話中可以得知,金智秀昨晚可是喝大喝高,甚至可以說是不省人事,徹底斷片,否則也不可能連自己昨晚有做過什么都不知道。
誰說男女之間,就一定是男生對女孩子耍流氓呢?
女人就不能對男人耍流氓了?
見金旼炡一對眸子突然亮起一道金光,李竹賢不由得更加心虛,看向金旼炡的目光也愈發(fā)閃躲,結(jié)實雄壯的肌肉上也泛起點點紅色,不一會兒……
他便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李竹賢越?jīng)]有底氣,金旼炡就愈發(fā)興奮,紅光滿面,她已經(jīng)感覺到,自己離真相僅有一步之遙了!
于是金旼炡舉起右手,探出柔嫩嬌弱的食指,指尖抵在李竹賢的下巴上,昂起高傲的脖頸,心里樂開了花,嘴角的笑容都快要滿溢到耳根子上了。
「抓到了!」
“死咸魚,我最后問你一遍!昨晚,那個叫智秀的女孩子是不是對你做…”
咔嚓!
不過,就在金旼炡問題即將脫出口時,衛(wèi)生間的門卻又再一次被打開,開門的聲響恰好打斷了她。
“那個…不好意思?!?p> 金智秀羞人答答的再次探出小腦袋,眼含秋水,忸怩不安的輕聲詢問道:
“或許…能麻煩你們幫我把手機遞過來嗎?家里人還不知道我如今的下落,我需要給爸媽打個電話報平安?!?p> “噢!好!”
趁著金旼炡還在發(fā)呆,李竹賢先一步應(yīng)了下來,而后指著她的鼻尖,用命令的語氣吩咐道:
“聽到了嗎?旼炡啊,智秀她要手機,手機就放在茶幾上,快給她送過去?!?p> “喂!臭咸魚,你…”
“我什么我?還不快去!”
“讓我去拿手機?那你干什么?”
“我去準備午飯!你不餓嗎?”
話音剛落,李竹賢二話不說,拍拍屁股便扭頭鉆入廚房,再也沒有給金旼炡絲毫挽留的余地。
灰溜溜逃跑的模樣,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下水道老鼠。
事到如今,金智秀就在自己身邊,金旼炡自然不敢把剛剛的問題重申一遍,不過與此同時,她對李竹賢的厚臉皮又有了全新的認知。
「臭不要臉的!昨天晚上,你一定和這個心形唇大美女做了些什么!」
金旼炡憤恨的站在原地,咬牙切齒的注視著廚房的透明玻璃門,兩只潔白如玉的小手緊緊攥拳,吱吱作響,燃燒的眼神中,仿佛能噴出火來。
“那個…不好意思,我…”
“阿拉搜呦!手機是嘛!手機!我這就給你去拿!”話音剛落,金旼炡便氣沖沖的扭過頭,直奔客廳,幫金智秀拿回手機。
“謝…謝謝?!?p> 金智秀誠惶誠恐的接過手機,察覺到她語氣中仿佛醞釀著無盡怒火,即便知曉金旼炡是比她年下的妹妹,她也不由變得畏手畏腳,心慈手軟。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咔嚓!
金智秀再次小心翼翼關(guān)上門。
“喂?阿媽,你不用擔心,我如今在智妮家里,這周我就不回去…”
聽著金智秀在和家里人溝通,金旼炡也不再過多糾纏,帶著一股子悶氣,轉(zhuǎn)過身便繼續(xù)去收拾客廳地面。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這里就是他的家,李竹賢還能插翅膀飛了不成?
「看你能躲到什么時候!」
不過,在廚房里做飯的李竹賢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此時的他一邊在砧板上切著西紅柿,一邊郁悶苦笑,唉聲嘆氣。
「怎么就被金旼炡這妮子給察覺到了呢?」
昨天晚上,李竹賢確實沒有對金智秀做些虎狼之事,這點從二人醒來時還穿著內(nèi)衣褲就能看出來。
但是…
金智秀確實對他做了些什么。
當時即便處于下風,躺在床上的李竹賢也沒有束手待斃,他奮進全力嘗試著站起身,但喝醉酒的金智秀力氣太夸張了!他根本就敵不過,反抗不了。
經(jīng)過一番竭盡全力卻又徒勞無功的掙扎,李竹賢最終還是被金智秀狠狠壓在身下。
失去了一半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