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一聲怒吼,松繩搭弓,身后的鐵甲衛(wèi)向外散開,形成掎角之勢,陪著方凌義無反顧地向前奔馳!直接無視了四面沖來的妖魔。
一根根裹著化妖之氣的箭矢直奔黑霧而去!
那妖師臉色煞白,頓時喚過大旗,擋在身前,所有的妖魔都在向內聚攏,想要阻擋住這幾道金光。
但這些由妖氣匯聚而成的魔物還沒等碰到金光,就瞬間化得灰飛煙滅。
一股股靈氣涌進方凌的體內,讓他原本有些疲憊的精神都為之一顫。
“殺!!”
伴隨著方凌的怒吼,山下的周倉也頓時回過神來,手中破元槍如出江蛟龍,直沖眼前的賊寇而去。
沒了這妖師的阻礙,身為凝氣境中期的周倉對付這些賊寇,完全是虎入羊群!
潮水一般的呼聲淹沒了山腳,所有鐵甲衛(wèi)都在周倉的帶領下向山頭殺去!
刀光劍影間,周倉已經刺破了數個賊寇的咽喉,手中長槍舞得虎虎生威,那些賊寇還未近他身便沒了氣息,像爛蔥一般倒在了地上。
方凌這一箭,瞬間激起了原本有些沉悶的軍心!
羅廣不甘示弱,跟在周倉的身后向上殺去。
兩把大刀剁開一賊寇的肩膀。
抬頭一看,方凌已經沖到了那妖師身前十幾米的距離!
妖氣根本進不了身,全部都被方凌身周縈繞的金光徹底吞噬!
這是這妖師一輩子都沒見過的離奇景象。
此子實力和那兵頭相差不多,怎么會有著如此奇怪的秘法?
竟能將如此濃郁的妖氣直接吞噬?
他就不怕爆體而亡嗎??!
妖師根本來不及多想,那方凌已經如雷霆般策馬奔來!手中刀刃倒映著寒光!甚至還沾著昨晚所殺賊寇的斑斑血漬!
先前那幾箭,瞬間洞穿了妖師賴以自傲的聚妖旗。
他往往沒有想到自己賴以自傲的玄階靈器,在這剛烈無比的金光面前竟顯得如此脆弱,連一箭都無法擋下。
離了黑霧,妖師當然知道自己的實力甚至比不上山下一個士卒。
但一時間,那刀刃落入眼底,心中竟忽然生出一陣絕望的懼怕,雙腿像是黏在了地上,根本挪不得半分距離!
“寨主!!救我??!”
方凌眼神一凝,殺意奔涌而出,終于是拍馬趕到,手中大刀朝著這妖師狠狠砍去!刀刃上凝聚著金光,縱使是那巨石也得在這一刀下崩裂開來!!
就在這時,在這妖師的慘叫聲中,一道粗壯如巨蟒一般的黑柱突然擊碎了地表,擋住了方凌的這一刀。
巨大的沖擊力震得那妖師瞬間倒飛而出,在地上滾了幾遭,摔得滿頭鮮血,但眼中卻是徒然多了幾分狂熱。
方凌順勢跌落下馬,那戰(zhàn)馬受驚先前奔去,被那黑柱纏住,驟然間被擠成了一灘血沫,沿著地縫滲下。
“寨主??!殺了他??!”
妖師興奮地大喊,那黑柱不斷顫動,其表面竟是浮現出一道道繁瑣的符文,一股龐大的壓迫感頓時彌漫開來!
“化丹境?!”
山下的周倉本殺得正爽,隨即他動作一滯,抬頭向山頭一看,眼中充斥著幾分不可思議。
“你這小兒,倒有幾分意思...”
這黑柱從土中抬高,方凌只聽得一道渾厚的聲音在耳邊回響,不由一聲冷笑:
“你這邪妖,居然膽敢煉化無辜生靈,將其血肉化作妖力,就不怕遭天譴嗎?”
“哈哈哈,倒是我低估你這小兒了,那晚居然能從我手中全身而退,不過就算讓你撞見了又如何?你所殺的這些人,遲早都是要被我煉化!”
“你這凝氣境的小兒,口氣倒挺大,要不是我脫不開身,真想嘗嘗你血肉的滋味?!?p> 黑木妖的聲音渾厚低沉,仿佛是從身下的每一塊土壤中傳出一般。
“你真當我不知道,如此龐大的能量,足夠你煉化數天了,待我破了你那老巢,定把你這鐵木妖揪出來受死!”
妖氣縈繞,方凌倒是不慌不忙地冷笑道。
“...這根黑柱,不過是你的一道識念罷了?!?p> 話音落畢,方凌突然抽過背后一箭矢,拔弓就射!
這黑木妖根本沒想到方凌會偷襲自己,臃腫的身形根本來不及躲閃!
裹著金氣的箭頭瞬間刺進了黑柱之中,發(fā)出劇烈的灼燒聲。
在這灼燒聲下,原本粗大無比的黑柱竟忽然開始變得虛幻起來。
體內靈氣如水漲船高。
再多來幾根這樣的黑柱,自己怕是能直接突破到凝氣境后期的實力!
方凌心中暗笑,看到眼前這黑柱突兀顫動著,眉頭微皺,連忙示意身后的一眾鐵甲衛(wèi)后退。
“倒是我小巧你了...待我突破之時,定要那淮水城隨你一起陪葬!”
鐵木妖被方凌擺了一道,聲音中也帶上了濃烈的殺意。
這黑柱乃它根須所化,根本抵御不住金箭的侵蝕。
“你倒可以試試?!?p> 方凌被這家伙的話逗笑了。
希望當它遇上鎮(zhèn)妖府的時候,還能說出如此狂妄的話來。
黑柱驟然爆開,方凌手掌一抓,那漫天妖氣便被他瞬間吞噬進了身體,化妖聚靈決無形運作,一道道精純無比的靈氣頓時流淌在了每一條經脈之中。
而那妖師所看到的最后畫面,便是方凌所投來的陰冷眼神。
因為下一瞬,他的眼神便永遠固定在了那一時刻。
“掛著...”
方凌隨意將這顆發(fā)絲凌亂的頭顱丟給身后已經看呆了的鐵甲衛(wèi),望向山下,一幫幫賊寇已經被打得丟盔卸甲,尸橫遍野。
周倉原本想著直接殺進那賊寨中,但方凌的一番話讓他頓時冷靜了下來。
“那化丹境老妖,正盤踞那寨中,先借機突破,若是貿然率兵殺入,這老妖一時間冒著晉級失敗的風險和我們搏殺,受波及的只會是這些鐵甲衛(wèi)們?!?p> “此計需再議,切勿莽撞?!?p> 此時的周倉,已經對方凌打消了懷疑。
聞言,也連忙收了兵,清點殺敵數,打道回府。
無一個人戰(zhàn)死!剿敵三百余人!
三營兵甲沿著北門浩浩蕩蕩地踏入淮水城。
方凌借了匹馬,執(zhí)拗不過周倉,只能率隊位于軍隊的最前方,幾十顆割下的賊頭滴答著鮮血,淌了一路。
街道上鴉雀無聲,唯有金鐵磕碰與馬蹄踢踏。
直到黃昏,大旗在城中廣場上插起,大火于石臺上熊熊燃起,黑煙足足漲了十幾米高,百姓們已經一圈圈圍了個水泄不通。
賊頭隨著烈酒被丟進了那火中,一時間哭聲四起,能瞥見些許穿著喪服的女子跪地痛哭,身邊的老婦人抱著襁褓中的嬰兒,也是一臉悲憤,淚流不止。
一時間,舉城肅穆,縱使是那酒樓也都散了門客,連一向小氣的趙老板都滿眼通紅地送了幾壇好酒來。
士兵們脫了鐵甲,此時哪有什么民和兵之分,大家聚在了一起,酒碗倒?jié)M,喝上一半,往那火中灑去一半。
一向倔強的劉永沖著漸漸焦化的軍旗緩緩跪下,朝著火中重重地磕了三個頭。
“諸位在天之靈....”
“受我劉某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