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用了倆天時間,陸銘終于將所接的源級任務都給完成,然后去了任務殿。
接待他的執(zhí)事導師,仍然是祝興。
任務完成,獲得相應的功勛點,只是這個功勛點少的實在有些可憐。
他們完成的玄級任務,一共也才三百功勛點而已,金澤琛逃了,便由他們?nèi)司?,這也才一百功勛點,而他這倆天完成的源級任務加起來,也才得了一百五十功勛點而已。
說實話,這功勛點真難賺!
當然了,只要心不是太大,所得的這點功勛,倒是也可以在功勛殿中換取一件有用的東西,比如換下品源兵是綽綽有余了。
可惜的只是,陸銘看上的是劍髓,十萬八千功勛點,這實在是天文數(shù)字中的天文數(shù)字。
“祝師,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更多一些的賺取功勛點?”
就當下這個賺取的方式,別說玄級任務,就算是天級任務給他天天做,那都不知道要存到何年何月去,更何況,功勛殿中,不僅僅只有劍髓,陸銘也要換取一些他修煉要用的資源。
基于這個,陸銘就不能不勤快一些了。
祝興失笑了聲,道:“功勛點雖然不錯,可你接一些任務,至少可以保證你的日常修煉等等,你這個樣子,未免也太著急了,是不是看上功勛殿中,某一件特別的東西了?”
還在很被他猜對了,可是不好和他說,自己看上的是劍髓。
陸銘只好說道:“祝師,您是知道的,我太窮了,這也是沒辦法的?!?p> 這也是大實話,云望城太小,如果不是有擊殺姬玄那些事情所累積起來的功勛點,他原本存起來的功勛點,連件中品源兵都換不來。
出身的環(huán)境以及條件,限制了他太多。
這要是落冰璇的話,就沒有這方面的操心了,畢竟這位天才少女的背景,實在是大的有些可怕。
祝興稍稍的想了一下,說道:“學府中賺取功勛點的方法,目前只有這三等任務,不過,新進弟子考核中,你若取了第一,學府會給你相應的功勛獎勵,這個數(shù)字還算是可觀,以你的實力,這應該不難?!?p> 就算是無人知曉鎮(zhèn)靈獸之死的真正原因,都也清楚,陸銘既然參與進了那一戰(zhàn),就必然出過不少的力,這份實力放在新進弟子考核上,足以傲視那一眾少年,何況他本身還是頂尖天驕。
陸銘心頭動了一下,再問:“祝師,就真沒別的途徑了嗎?”
祝興又是一聲失笑,旋即正容道:“關(guān)于你們上次的那個任務,我現(xiàn)在和你說明一下,那的確是學府的情報有誤,出現(xiàn)了一些紕漏,這個事情…”
陸銘道:“祝師,我就想知道,這是什么人的手筆。”
祝興雙瞳微微一凝,道:“你就這么相信我?”
陸銘道:“請祝師指點。”
他是真的相信,直接動手腳的人不是祝興,后者更加不會是什么幕后主使之人。
雖然這只是他們的第二次見面而已,陸銘能感受的到,祝興的那一份正直,若非如此,陸銘縱然年少,沒有太多的閱歷,也不會輕易的,去表露自己最真切的想法。
祝興沉默良久后,緩緩說道:“這個事情,牽扯到的,是學府最頂層人物之間的博弈,你是受了無妄之災,事實上,那都不是在針對顧卿然那丫頭?!?p> “我的職責權(quán)限,無法告訴你更多詳情,這對你對我,都沒什么好處,抱歉!”
陸銘輕聲道:“祝師,這一次我的確是被無辜牽連了,可只要身在這學府之中,很多事情都避免不了的,相信日后,類似的事情,必然還會在我身上發(fā)生?!?p> “我不知道您的立場是什么,我是學子,您是導師,希望您以您的身份,來指點一下弟子?!?p> 也許現(xiàn)在真的不用多問,過些時間,慢慢對學府有所了解之后,就能自然而然的清楚,學府最頂層人物之間的博弈是什么意思。
但,陸銘是真沒時間,也沒那個精力,將更多的心思放在這些上面。
人界如今末武時代,修行極其艱難,他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這樣一個好環(huán)境,能夠支撐著他,在如此惡劣之中,還能繼續(xù)前行于武道之路中,機會難得,錯過之后,此生的武道之路也許就會斷盡,陸銘實在是不想因這些事情而有更多的分心。
早一些知道,就能早一些的有個心理準備,日后也能更好的去應付,不至于事到臨頭之時,才發(fā)現(xiàn)大麻煩出現(xiàn)了。
就像上次的任務,如果早知道學府中的一些形勢,那就必然會有一份防備,那即使任務中出了大變故,也不會艱難到那種程度。
與開五脈的鎮(zhèn)靈獸搏命,真以為是那么容易的?
導師、學子、身份!
祝興神色變化,那似乎是,想到了自己諸多的過去,他沉聲道:“知道了許多,就意味著,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踏了進去,再想抽身而出,幾乎沒那個可能。”
陸銘道:“我也不想這樣,可事情已經(jīng)開始了,你或許不知,當天我來此接任務時,遇到了趙誠暄,而柳晗元柳師很及時的現(xiàn)身了?!?p> 祝興雙瞳之中,隱隱透露出幾分寒意,他太清楚,這番話背后所代表著的是什么。
陸銘再道:“我不想太多分心,身為學子的我,只想安心的修行著,可這樣的事情,對我們學子而言,意味著什么,您比我更了解?!?p> 現(xiàn)在的人界,容不得去浪費時間。
祝興自是知道,面對著陸銘灼然的目光,他不在遲疑,傳音:“周川與洪毅倆位閣老!”
陸銘心神震蕩,今天的他,盡管進學府的時間依然不長,對于閣老這個身份,卻是有足夠了解。
東荒武道學府,自然是以府長吳道言為尊,在吳道言之下,便是一眾閣老,這是學府的管理層,最頂尖的一群人物。
這群人物,放眼整個東荒域上,都有一定的地位和身份,實難想像,他們會做這樣的事情。
這樣的高高在上,出手對付一個學子,有這個必要嗎?
“為什么?”陸銘問道。
祝興道:“理念之爭!”
理念之爭,這的確是非同小可,可是,你們彼此博弈就好,何止于要將學子們給牽連進來?
他們的理念,即便是正確的,陸銘也不認同。
眼見陸銘還想問,祝興再道:“好了,你就不要在問,更多的,你以后知道就知道,不知道也無所謂,心中有個數(shù)就行?!?p> “學府的補償,卿然那丫頭給你了吧?”
陸銘無聲一笑,道:“祝師,我是很想知道,學府的這個補償,是學府出呢,還是他們私人出?”
祝興大概沒料到陸銘會這樣問,不覺怔住了。
陸銘明白了,也不在多問什么,隨即告辭離開。
人和人之間,很多時候就這么有意思,還不認識,都也未曾見過面,卻已在心中了然,彼此,走的不會是同一條路。
“祝興,你今天的話,多了一些。”
殿中深處,有老人緩步而來。
祝興神情坦然,道:“陸銘說的很對,他是學子,而我是執(zhí)事導師,以我的身份,理應要給學子一份指點,所以,我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而事實上,學府中所謂的理念之爭,本就可笑?!?p> 老人聞言,蒼老的眼睛中,一道可怕的凌厲之意掠過,好一會之后,方才逐漸趨于平靜。
“你的修煉,怎么樣了?”
祝興道:“弟子愚鈍,天賦也尋常,距離那最后一步,始終覺得有心無力。”
老人道:“如果不是這倆年老夫執(zhí)意留你在學府,這最后一步,你應該早有機會邁出去了,而你知不知道,老夫為何要留你在學府?”
祝興道:“弟子不知,請老師指點。”
老人不由一笑,道:“看樣子,你心中對老夫,果然還是有幾分怨怪的。”
祝興忙道:“弟子…”
老人擺擺手,說道:“曾經(jīng)的你,和陸銘一樣,也是鋒芒畢露,熱血澎湃,但當下的環(huán)境,必須要有適當?shù)碾[忍,甚至很多時候,你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隱忍?!?p> “老夫留你在學府,就是要讓你學會這樣的克制,否則,以你的脾性到了萬界戰(zhàn)場,老夫生怕,送你離開之時,就是與你永別之日,老夫不想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p> 祝興神情頓時一震:“弟子實在愚鈍,竟不知老師用心良苦,弟子愧對您的多年教導?!?p> 老人笑了笑,亦是一嘆:“這倆年,你也壓抑的厲害,沒必要讓你繼續(xù)留在學府了,今天開始,按你自身意愿,早日踏出那最后一步,老夫親自送你去萬界戰(zhàn)場?!?p> “老師…”
“老夫不想看到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但同樣也不忍心看你消沉下去,浪費了人生?!?p> 老人的手,重重的落在祝興肩膀上,身子旋即如虛幻的泡沫般,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
“需要什么,盡管來找老夫,倆年的沉寂,讓你與同輩們有了不少的差距,但你是我萬長青的弟子,又怎會弱與他人?”
“老師,那,陸銘?”
“放心,府長會好好的看護著他,老夫也不會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