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耀直接將她攔腰抱起,往回走。
“你走反了?!?p> “安心睡吧?!彼麑⑺呕卮采?,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放心,我對你這樣的,不感興趣。”
唐安安張嘴想要懟回去,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她偷偷的瞄向坐回去繼續(xù)看書的上官耀,許是藥效起了作用,眼皮越來越重,沒多久便進入夢鄉(xiāng)。
聽到耳畔傳來的呼吸聲漸漸平緩,上官耀將手中的書放下,走到床側(cè),視線落在已經(jīng)酣睡的俏臉上,眸色漸深。
自從家中變故后,上官耀嘗盡人情冷暖、世態(tài)炎涼,他開始不愿意與人親近。
這些年,這情況愈演愈烈,但凡陌生人觸到他的衣服,他便要立馬換衣,不然,不出一盞茶的時間,他便會渾身不適的想要嘔吐,一炷香后,就會開始泛紅疹。
想到這,他望向唐安安的眸色又深了幾許。
自從與唐安安重逢后,他與她觸碰了好幾次,可每一次觸碰都未給他帶來任何不適。
朱大夫說,也許唐安安是他唯一的藥。
“你說,我該拿你如何是好?”
唐安安本以為,她手和腿都受傷了,上官耀怎么也得讓她在這里養(yǎng)幾天傷再行上路。
坐在馬車之上,看著身后越來越遠的禹州城門,她心情很是郁悶。
她本還想找機會去禹州城內(nèi)查問一番,看看能不能問到關(guān)于小哥哥的蛛絲馬跡。
上官耀將她臉上所有的小表情都盡收眼內(nèi)。
“你的小哥哥已經(jīng)死了?!彼@話里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那雙深邃的黑眸定格在她的俏臉之上,與之對視,就好似墜入那無底的深淵。
唐安安不明白,為什么上官耀要一而再、再而三提醒她小哥哥已經(jīng)不在世上這件事。
“上官耀,我什么都能聽你的,但唯獨小哥哥這件事不行!”
她皓齒咬唇,明亮的杏眼之中滿是倔強,“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只要我一日沒見到小哥哥的尸體,我便不信他死了!”
“呵!”上官耀只覺得唐安安這話猶如天方夜譚,“你莫要忘了,他們蘇府十年前遭逢變故,一場大火已經(jīng)燃盡一切,就算是將你的小哥哥尸體找出來,放到你面前,也已是一副枯骨,你認得出來?”
“你……你……”唐安安氣得巴掌大的臉上爬滿了紅暈,杏眼瞪得滾圓,左手緊緊握成拳,指甲掐到掌心的肉都未察覺痛意。
“就算這樣,我也一定認得出小哥哥來!”龍有逆鱗,觸之即怒,小哥哥便是唐安安的逆鱗,她可以為了活下去,在上官耀面前逆來順受。
但是她卻無法忍受上官耀拿小哥哥的事情來說嘴,“若是小哥哥已經(jīng)入土為安,我就算是翻遍禹州的每一寸土地,也要尋到他的墓前!”
“何必如此麻煩?”上官耀微狹起眼,薄唇勾起一個弧度,“重新尋個人嫁了便是,反正你的小哥哥都已經(jīng)死了,你又何必在我面前假惺惺!”
“自古烈女不嫁二夫郎。我答應(yīng)過小哥哥,這輩子只做他的娘子,我不會食言的!”
唐安安早就想好了,待她尋到爹爹后,確認小哥哥真的已經(jīng)亡故后,那她便會尋一座最靠近小哥哥安葬處的庵堂,從此青燈古佛,為小哥哥念經(jīng)祈福,希望下一輩子,小哥哥能夠長命百歲、福氣安康。
聽到唐安安這話,上官耀的黑瞳微震,圍在他心門口的那座城墻上,好似有一道暖暖的陽光照射進來,“哼,癡人說夢!”
唐安安撇過頭,不再搭理上官耀,專心的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
她從未獨自離開過神醫(yī)谷,不然,也不會在半路上問道,被那賊人給盯上。
吃一塹、長一智,所以她現(xiàn)在想要努力認路,最起碼,將這條離開禹州的路記下。
這樣,她若是尋到機會開溜,便能靠自己走回禹州來。
只是……
這一路看過去,這路怎么都長一個模樣?
就連路兩側(cè)的灌木、高樹也大同小異,只是偶爾排列的稀疏不同。
這該怎么認?
“上官耀,你準備帶我去哪?”唐安安的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
她已經(jīng)想明白了,她要是氣得茶飯不思,不就正好著了上官耀的道?
上官耀不就是想折磨她嗎?
她非偏偏不如他的意。
她一定會照顧好自己,每日好好吃飯、按時睡覺,靜待良機開溜。
想到這,她眼珠子下意識的往天上看了一眼,心中默默祈禱:
老天爺,您如果真的有靈,能不能讓爹爹快快派人來尋我?
當然,如果小哥哥還活著,你能不能顯顯靈,讓小哥哥像過去一樣來救救我呢?
“康浦鎮(zhèn)?!?p> “康浦鎮(zhèn)?”唐安安回過神來,“你要去參加武林大會?”
“沒錯?!?p> 唐安安錯愕的小嘴微微張開。
上官耀見狀,下意識的抬手,將她的下巴往上一抬,“真丑。”
“你!”唐安安已經(jīng)習(xí)慣上官耀這張吐不出象牙來的嘴巴,懶得計較。
這上官耀要去康浦鎮(zhèn),難道是去尋爹爹報仇嗎?
武林大會在即。
爹爹與一干師兄弟都受邀前往康浦鎮(zhèn)參加武林大會。
她這才尋到機會從神醫(yī)谷中溜出來。
“你去參加武林大會就不怕被一干武林正義之士圍攻嗎?”
“你在擔心我?”
“我沒有!”她怎么可能會擔心這個大魔頭的安危,“我只是覺得你這人行事好是大膽。”
上官耀難得好心情的向她解釋著,“本閣主在江湖上雖有‘活閻王’的稱號,但是,死在本閣主手中的每一個人,都是被人買了命的,本閣主只是收錢辦事?!?p> “是這樣嗎?”唐安安將信將疑的望著上官耀,“可是,江湖上前不久不還在盛傳著,你滅了追魂寨嗎?”
“那又如何?”
唐安安見他像個沒事人一樣,黛眉微皺,“所以說,這追魂寨也是有人向你買命,你才去滅的?”
“這人是與追魂寨有什么深仇嗎?”
“上官耀,找你買追魂寨一寨子的人命,得要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