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跟警察的討價還價

　　“姓名？”

　　“若葬?！?p>　　“年齡？”

　　“19”

　　意想不到的年輕呢，女警心想道。

　　不過心理活動在暗面，審訊還是要照舊。

　　“性別？”

　　這習慣性的問題剛一問出口，女警就后悔了，這簡直就是一個蠢到家的問題。

　　果不其然，當女警抬頭看向若葬的時候，若葬正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眼睛，然后目光下移，女警妹子清楚地感知到對方的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一處不太好的地方。

　　不過也沒有維持多久，若葬就再度移開視線，低頭看向自己那一處不太好說的地方。

　　當做完這一切行為之后，若葬才故作地道：“應該是...跟你不一樣的吧?！?p>　　女警妹子小臉一紅，還想著為自己狡辯兩句：“我知道?！?p>　　“你知道你還問？”若葬虛著眼睛道。

　　話語的主導權(quán)也在不知不覺間交到了若葬的手里。

　　“我猜你是想問我昨天晚上9點人在哪里吧？”若葬先入為主趁熱打鐵道。

　　“額...”缺乏經(jīng)驗的妹子一時間沒有回過神，按理說，這話不是應該由她開口來問嗎？

　　“看你的反應那應該就是這個問題了，”考慮到自己沒有刻意繞開那些監(jiān)控，加之不坦白估計會花上很長時間，若葬對此也不打算隱瞞，“昨晚九點我在涪江邊上的河堤上散步?！?p>　　女警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tài)，順藤摸瓜道：“你的...”

　　“我的住址在南門市場口附近?！?p>　　“那你能解釋...”

　　“我出現(xiàn)的地點跟我的居住地相差數(shù)十千米的原因是我郁悶了，想要看看江景?！?p>　　若葬每一次的打斷都精準命中了自己的提問點，之前還準備氣焰囂張一點的女警妹子這一下就蔫了下來，連提問的聲音都小了很多。

　　“能問問你是為什么郁悶嗎？”

　　若葬聳一聳肩：“無可奉告。”

　　“我可否理解為你到該地另有目的？”

　　“請便。”

　　如此一來，審訊就算是進行不下去了。

　　“哐當!“

　　審訊室的鐵門被外來的人一把推開。

　　“接下來的審訊我來負責?！?p>　　一位看上去就是歷經(jīng)風霜的孔武漢子從外而來，直接走到了若葬和新人女警的桌子中央。

　　女警嘴唇微啟，想要說上什么，不過很快她就抑制住了沖動，起身道：“是。”

　　再度伴隨著鐵門緊閉的聲音，審訊室內(nèi)重新回歸了只有兩人對峙的情況。

　　不過這次不同的是，如果說剛才的女警妹子是紅臉戲班，那么現(xiàn)在這個漢子看上去估計就是擔任著黑臉的職位。

　　“我先問一下，同志你知道阿努比斯的天平嗎？”若葬見來人，也不顧自己的身份，開口就是一個和之前大致相同的問句。

　　黑臉警察面色陰沉，一張方臉不茍言笑：“你沒有提問的權(quán)利?！?p>　　“呵呵。”若葬也不惱，僅用兩個字回應了對方，隨后就是高蹺二郎腿，目中無人地抬起了頭，用鼻孔對著黑臉警察，這無疑是很讓人火大的。

　　不知道是將計就計還是真的被戳中了怒點，若葬做出這些激怒人的舉動之后，黑臉警察直接拍桌而起，越過桌子，如閃電般伸出右手，直襲若葬衣領(lǐng)處伸去。

　　面對黑臉警察勢在必得的抓取，若葬只是很簡單的把翹起來較高側(cè)的腿抵在桌子上，隨后發(fā)力蹬開。

　　若葬的身形朝后而去，而黑臉警察的身體因為阻礙物的反沖力而停在了原地。

　　若葬倒退之后穩(wěn)住身形，還是擺出之前那副挑釁動作，這次還似笑非笑地瞅著黑臉警察。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那一下我全然可以將這件事當做襲警來處理。”黑臉警察表情平靜，好像之前的怒意都是他裝出來的。

　　“我不過是把腳抵在了桌子上，是警官你的力氣太大了，隔著桌子把我撞開了——就算你查監(jiān)控也是這樣的?！?p>　　黑臉警察用他那深邃的仿佛能看透人心的雙眼直視著若葬的眸子，沉默幾秒之后站起身道：“不必了。”

　　隨后轉(zhuǎn)身對著身后墻壁后面的人道：“老大，這人我也處理不了?！?p>　　他這個行為無疑是在告訴后面的人，若葬早就知道他們躲在隔影墻后面了，以及糖衣炮彈中的炮彈沒有任何作用。

　　得到簡單幾句指示之后，黑臉警察走到自己剛才進來的那扇門前，走出去的時候嘴里都還在嘟囔：“媽的，不準動手也太讓人憋屈了?！?p>　　“先是新人，然后是資深特警，經(jīng)過兩次確定以后，我也還算是“老實”，這樣一來，終于可以步入正軌了吧?！?p>　　若葬趁著這個間隙獨自思忖。

　　果然，沒讓他等上多久，門外就再度走來了一位男性。

　　男人還算帥氣，穿著熨得無皺的西裝，夾著一只檔案袋，臉上的鼻梁上架著一副方框眼鏡，瞇瞇眼下在想什么別人都不知道

　　若葬這次沒有再問先前的那兩個同樣的問題，因為這次走進來這個人，渾身散發(fā)著的就是交易的商人氣息。

　　“那么我們可以開始了嗎？”男人面帶笑意地朝著若葬伸出手。

　　若葬雙手環(huán)抱，瞥了一眼對方伸出來的手，并沒有上前握手，而是坐在位置上輕微點了點頭。

　　男人苦笑一聲，把另一只手伸向自己的腕部，從上面取出一個低功率的按壓式電擊器：“這是我先前兩位同事的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看樣子是被你識破了?！?p>　　見若葬不說話，男人把椅子搬近，坐實之后道：“初次見面，我是這次負責這次案件的專案組組組長陳升平。”

　　“我怎么見你。不像個專案組的人?！?p>　　“那你倒是說說我像個什么？”

　　“像個馬上準備跟甲方討價還價的乙方。”

　　“那我能不能理解為你已經(jīng)準備好了這次交易？”

　　兩人的話滴水不漏，都繞著彎子避免話題的主導權(quán)落入對方的手里。

　　聽言之后，若葬伸出一只手，請對方開始他的話題。

　　“前面的內(nèi)容我也大抵上通過監(jiān)視監(jiān)聽了解的差不多了。”陳升平取出檔案袋，拆封之后拿出里面的照片散在桌上，“這些現(xiàn)場留下的監(jiān)控照片，是你本人的吧。”

　　若葬坐在原處，低眸瞟了桌上的照片幾眼，不置可否道：“你覺得是就是，你覺得不是那就不是?！?p>　　“那我就當做是吧。”

　　陳升平再次把手深入檔案袋內(nèi)，這次抽出的幾張照片就是直接跟案發(fā)現(xiàn)場有關(guān)了，但是他不急著公布正面，而是把白底的一側(cè)留在桌面上。

　　“昨天晚上你所處某一處地點長達數(shù)個小時，而這段時間發(fā)生在你在河堤散步之前，請問你這之前，是在什么地方呢？”

　　由于那時若葬所在的地方?jīng)]有監(jiān)控覆蓋，導致專案組對他的腳步追蹤陷入了瓶頸，也是因此，陳升平才有一問。

　　“勞駕把那幾張蓋住的照片給我滑過來一下?！比粼嶂噶酥赴椎紫嗥?，沒有直接回答陳升平的問題。

　　陳升平毫不猶豫地輕推照片，在桌面掠過之后停留在了若葬前方的桌沿上。

　　若葬拉住椅子邊緣，在屁股不離開椅子的情況下向前拉動了些許，回到了自己彈開之前的位置，隨后揭開照片拿在手上端詳起來。

　　照片上的圖像里，是地板上面的一灘已經(jīng)凝固的紅色液體，從周圍的布置勉強可以看出這應該是某戶人家的廚房位置。

　　“你現(xiàn)在手持的那一張照片里面的是我們在受害者樓下的廚房里發(fā)現(xiàn)的血跡。”陳升平適時解釋。

　　“等等，你剛才說...受害人？”

　　“對啊，死者有兩位，其中一位就是你手中照片那個房間的一位租戶，你這么問我的話，是有了什么頭緒嗎？”

　　若葬搖了搖頭，把注意力重新凝聚在了照片上，每張照片的每一處細節(jié)他都不可能放過。

　　看完一共九張照片后，若葬將之重新放回桌上，閉著眼睛開始跟自己記憶中的畫面一一對應起來。

　　等了幾分鐘后，陳升平也有點不耐煩了：“你現(xiàn)在能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你的照片沒有作假？”

　　“我很肯定，沒有?！?p>　　“這樣啊...”正當陳升平以為若葬又要擺爛的時候，若葬直接說出了最可怕的一件事。

　　“昨天晚上消失在監(jiān)控內(nèi)的那段時間，我在隔壁居民樓的天臺自上而下偷偷窺視著那個血腥的房間里發(fā)生的一切兇殺?！?p>　　“這不可能！”陳升平當即就否認道，“那個地方我們檢查過了，從下至上沒有任何能證明人去過的痕跡?！?p>　　“你去二層養(yǎng)花那戶的土里翻翻，沒準能翻出一雙透明的輕質(zhì)手套，要是你還能追上盡早收完垃圾的那輛車，搞不好能從成噸的垃圾山里面找出一雙鞋套?！?p>　　陳升平當然知道若葬是什么意思，驚訝之余還不忘感嘆：“這么簡單？”

　　事實上真的有這么簡單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也是因為這件事的執(zhí)行人是若葬，他的反追蹤和細節(jié)處理技能那可都是頂尖級別的。

　　加上警方還沒有展開進一步更加深入的調(diào)查，這才讓若葬有機可趁，制造出一個隔壁天臺從未有人去過的假象。

　　“那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個天臺？”

　　“巧合罷了。”

　　“呵呵，你的意思是你恰好昨晚有空，恰好因為心情郁悶出去散步，恰好散到了兇殺案附近，恰好隱藏自己的蹤跡到了能觀察到兇殺案的天臺，恰好目睹了兇殺案，最后恰好留下一點證據(jù)讓我們來找你？”

　　“不得不說，你要比之前那兩個蠢貨要聰明得多，不過你還是沒有跳出常識性認知的那個圈?！?p>　　“那你的意思是？”陳升平試探性套話。

　　“我也懶得跟你們解釋?！比粼岱藗€白眼。

　　他不是懶得解釋，他怕自己哪怕如實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他的所說。

　　“好吧。”陳升平妥協(xié)了。

　　“不過你既然做得那么細致，不就是說明你不想跟這件事扯上聯(lián)系嗎？那為什么現(xiàn)在又要坦白？”陳升平不解問道。

　　“我改變主意了?！?p>　　陳升平嗎，眉頭一挑：“什么主意？”

　　“我想跟你們合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