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倒下之后,額頭上一指大的黑洞里開始朝外涌出鮮紅色的液體,他整個人也開始抽搐起來,若葬的眼睛停在那個墨鏡男身上不敢移開分毫。
那人射擊完畢之后,若葬感受到了他那墨鏡之下的注視。
不知道為什么,這明明是若葬第一次看見殺人場面,不過他的內心卻翻不起任何浪花,就好像已經司空見慣。
南宮瓏月倒是在反應過來之后小臉上的血色盡數褪去,只剩下了蒼白。
又過了一會,在氣氛的壓迫之下,這個不過七八歲的小女孩再也忍受不了,開始抑制不住放聲大哭。
墨鏡男用槍指著南宮瓏月。
若葬心里一急,連忙朝前踏出兩步擋在母女身前,直視著黑洞洞的槍口。
為首的墨鏡男轉頭朝著墻壁的死角問道:“老大,這三個人怎么處理?”
“小的帶走,大的不用管了?!?p> 墨鏡男一點頭:“收到?!?p> 隨即他將手槍別回腰間的皮革套里面,擠進小道內,因為體型比較大,他在小道的行動受阻比較緩慢。
這個時候,躲在角落處的那人又發(fā)令:“動作快一點,這丫頭這樣叫會把人引過來的。”
墨鏡男領命,直接將巨大的身軀向前卡去。
等走到若葬面前的時候,若葬同時也開始往后縮,身體比較小的他在這種通道里行動本來就比較迅捷,這樣一來,兩人的距離又在不斷被拉大。
看樣子,只有退到身后的火焰前面若葬才會停下來。
“時間緊迫,我允許你粗魯一點?!辈豢梢娭帲侨说穆曇粲忠淮蝹鱽?。
收到訊息之后,墨鏡男子直接猛一用力,肌肉直接將上衣西裝撐開,緊接著,連墻壁都受迫開始被擠壓變形。
這樣窄小的巷子直接變成允許容納墨鏡壯漢這種程度的身材輕松通過。
墨鏡男已經走到了眼前,若葬還準備掙扎一下,他現在已經退無可退了,因為南宮若寒就在他的身后。
可惜,在巨大的力量差距面前,若葬只感到脖后一麻,整個人眼前一黑,身體一陣脫力,向前癱倒,被墨鏡男接到了手中。
不過若葬并沒有就此昏迷過去,就算渾身無力,他還是咬牙說道:“放開我?!?,能得到的,只有無視。
南宮瓏月就更不用說了,黑衣人一動手,就直接失去了意識,一下子吵鬧的哭泣聲就變成了微小的抽泣。
墨鏡男一手提一小只,開始朝后退去。
“干得不錯?!背隽诵∠镒樱莻€一直躲在陰影中的人終于現出了全貌。
這些黑衣墨鏡男若葬是不認識,但是這個人的面部棱角輪廓讓若葬覺得很眼熟,像一個自己見過的老前輩,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是誰,難不成是他的后輩?
“大人我們之后該怎么辦?”墨鏡男出來后就詢問道尹平榮的指示,沒了尹平榮的命令他就不知該如何行動。
尹平榮微瞇眼朝著遠處看了一眼,已經有人打著手電快速朝著他們的位置跑來,不過看樣子還有一段距離。
起碼尹平榮也是靈魂強化之后才能看到那么遠的位置。
在熊熊巨火之中,幼兒哭泣的穿透力微乎其微,而且現在在宅邸內部,全都是叫鬧和哭泣的聲音,南宮瓏月之前的哭聲本不應該這么快就引來人。
這樣看來的話,應該是仆人通過這個小巷通道之前已經通知過別人了,估計還是南宮家的忠人。
不過呢,這一切都被尹平榮算到計劃之內了:“很簡單,我們是英雄?!?p> “可是我們不才是放...”
一位瘦弱版墨鏡男話還沒說完,直接被一聲槍響打斷了。
這一次開槍的,是尹平榮本人。
尹平榮吹了吹槍口的白煙,指了指墨鏡男的尸體,朝著巷子里不斷逼近的大火指了指:“把他也扔進去。”
另外幾位墨鏡男渾身一抖,立刻就開始搬運尸體,只留下了負責提小孩的那位最強壯的墨鏡男留在原地。
還有一點時間,尹平榮也不介意跟這幾個根本不會背叛自己的蠢貨稍微解釋一下:“一位體弱母親帶著自己的兩個孩子從大火中死里逃生,卻被一位縱火的歹徒堵在前面。
歹徒覬覦母親身上的財物又不想留有活口,將母親打暈,準備對兩個孩子動手,好在我們及時趕到,幫他們解了圍?!闭f到這里,尹平榮將自己腋下的一個公文包拿了出來,之前因為黑暗與飄忽的火光,若葬沒能看清同樣黑色的公文包。
緊接著尹平榮直接用力把公文包扔了出去,落在了巷子里那幾位墨鏡男的身前。
他們是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的,連忙把扛著的尸體用力朝前拋去,然后慌張地滾爬出了巷子。
尹平榮接著自己的話繼續(xù)說道:“可惜歹徒身上還帶有炸藥,被大火點燃之后我們時間緊迫,只能救下兩個孩子。這樣說的話,你們能聽懂了嗎?”
壯漢墨鏡男不解道:“要是他們做DNA怎么辦?”
尹平榮看了一眼兩個孩子:“醫(yī)院里都是我的人,我連對記憶動手腳都做得到?!?p> 聽到這里,所有墨鏡男都回來了,巷子里的大火也已經蔓延到了南宮若寒的腳邊。
尹平榮看的不曾看一眼,轉身朝著人來的相反方向離去。
在墨鏡男的肩上,若葬眼睜睜地看著大火馬上開始吞噬自己的母親。
脫力的身體不知怎地,突然爆發(fā)出一股巨大的力量,掙開了了墨鏡男的束縛,朝著小巷通道狂奔而去,他要做什么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不明白的。
與此同時,在他的反方向,一道黑色的影子以更快幾倍的速度同樣朝著同一目標奔去。
尹平榮定睛看去,那是一條黑色的大狗。
一人一狗一前一后,前者到了位置抱起母親就轉身開跑,后者在前方叼起公文包就開潤。
一人一狗朝著相反方向猛奔而去。
到了大火之前,黑狗頂著烈火朝前再進幾步,然后用力把嘴里的公文包甩了出去。
烈焰點燃了它的毛發(fā),但他已經不能停下,想要活命,就只有化作火焰超出口奔去。
在出小巷通道踏出最后一步的瞬間,若葬也拼盡一切將手中的母親朝著旁邊扔去。
公文包里的東西被火焰引燃炸裂開來,火光頓時吞沒了若葬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