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離譜的是,鎮(zhèn)、城、國、州,這一級壓著一級,各個層級之間,單看直線距離都有十幾倍大小的差距。
若是能成為一州的統(tǒng)帥,那不亞于坐上了地球球長的寶座!
還好茍大師留下的雜談記事,各種記載都比較全面,徐浪也大體看過。小巫見大巫,球長什么的也就不那么稀奇了…
距離最近的臨淵城是最小的主城,倒是正合了徐浪之意。
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沒問題,可以應(yīng)付。
于是,他就出道…
出山了。
徐浪按照茍大師留下的地圖,按圖索驥,逃離了蜂腰山之后,沿著行云山脈一直向南行進(jìn),尋找云江所在。
只行了數(shù)里,周圍的景象便煥然一新,不再是那鳥不拉屎的荒涼地。
高低起伏的山丘地帶,長滿了郁郁蔥蔥的樹木植被,入眼處盡是一片翠綠,盡顯生機(jī)勃勃之態(tài)。
許是因為這段路途鮮少有人踏足,時常會出現(xiàn)荊棘叢生,無路可走的情況。
每到這時候,徐浪都很是興奮的施展各種身法,于草木山林上縱躍飛騰。惹的林中鳥獸如臨大敵,一個個四散奔逃。
此時徐浪悠哉悠哉,并不像亡命奔逃時那般全速奔襲。二十里的山路,足足用了近乎一個小時。
路的盡頭處,如被一柄天刀劈斬過。兩側(cè)是高聳的絕壁山嶺聳立,使得那里成了一線天的奇景。
尚未靠近時,便能聽到有水聲傳來,水浪聲在這地勢下形成了隆隆作響的回音。
徐浪身在其中,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從內(nèi)到外,都似正在被奔涌的水流無休止的沖刷。
他快步?jīng)_出一線天,視線立刻變得寬闊起來。落地止住身形,眼前有一片明顯是人為破山開鑿出的百丈高臺。
平臺外圍的邊緣處漸漸低矮,平緩的侵入了湍急的江流中。
云江,起始于赤陽國破甲城。
江水流勢自東向西,西經(jīng)青陽國臨淵城與幽夜城,直至進(jìn)入了青沙城境內(nèi),才開始多方分流,部分形成支流,部分隱入地下。
云江江面最寬處,達(dá)到了一百八十里,主干流全長足有兩千九百里。它是青陽國境地最大的水脈,幾乎縱貫一國。
數(shù)千年來,云江奔流不息,從未有過水淺干涸之時。是凡人耕種最主要的水源,也是最便利的商貿(mào)水路。
看著一眼望不到邊的江面,徐浪很受震撼??v然茍大師的玉簡傳授如何寫實貼切,又哪有身臨其境來的真實。
他曾一輩子活在內(nèi)陸,從來都沒見過大江大河奔流入海的場景。此時的場景,是他從未有過的體驗!
震撼過后,徐浪漸漸收斂心神,開始正視自己現(xiàn)下的處境。
茍大師只留下了這一條前往臨淵城的路,至于其他的途徑,并不是沒有。
只要徐浪愿意,他可以去翻越一座一座又一座的山頭,一直翻到百里之外,也可以抵達(dá)臨淵城的轄地。
不然的話,他就只能選擇老老實實的走云江水路。
可要走水路就需要船只,既是水路重地,船只必然是少不了的。
只是什么時候能有船路過這里,是個很大的問題。即便有船經(jīng)過此地,愿不愿意載徐浪一程,還不好說。
且看徐浪現(xiàn)在,一身破破爛爛的麻衣長袍,灰頭土臉的模樣。又有哪個船家愿意做這種,看起來就賠本的買賣。
徐浪不是沒有想過游泳,但他立刻就否決了這個腦殘的想法。
在湍急的江流中逆游百里,浪哥有先天肉身也不一定能撐得住。很大可能就半路沉底,這特么玩笑就開大了。
游泳趕路就不必了,只洗個澡還是可以的。
湊到江邊,徐浪掬起冰涼的江水洗了把臉,當(dāng)即就覺得冰涼刺激爽歪歪~
隨即他脫下了麻衣長袍,正準(zhǔn)備把花背心大褲衩也脫個干凈,來一個江邊露天自然浴~
噗噗噗…
隱約間,一陣物體輕微拍打水面的聲音,自遠(yuǎn)處斷斷續(xù)續(xù)的傳了過來。
徐浪立刻便停下了動作,與過去相比,他現(xiàn)在的五感已經(jīng)到達(dá)了非人的地步。
所以,他相信自己并沒有聽錯。
浪哥可是個有原則的人,絕對沒興趣給人表演天體沐浴的戲碼~
重新又穿上破破爛爛的麻衣長袍,沿著江水向西看去。這便看到遠(yuǎn)處四五里處,正有個黑點逆流而來。
這個距離,差不多已是徐浪目力的極限。等黑點再靠近了些,他才看出那是一艘船。
而剛剛聽到的噗嗤噗嗤的聲音,就是船槳用力拍擊江面發(fā)出的響動。
半個小時以后,船只已然臨近,距離徐浪所在不過一里多的距離。
此刻離得近了再看,那是一葉輕舟,除了船夫,船上只有一個船客。
徐浪眼神微變,輕輕挑了下眉。心中暗道,一艘無帆的小船,僅憑著一個船夫,只用了半個小時就在逆流中前行四里水路。
這種速度不簡單,普通人肯定做不到,絕對是個老手,還得是個練家子!
一念及此,徐浪有意將身子放松下來。
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懶散,卻又有種淡淡的高手氣勢。再配上他現(xiàn)在的一身破爛,反而有了幾分世外高人的感覺。
片刻以后,輕舟已靠的很近,距離徐浪所在的位置不過二十余丈。這也讓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船上的一切。
那位船客濃眉大眼,身材高大健碩。一身玄色勁裝短打扮,身后還系著一個隨風(fēng)搖擺的大紅色披風(fēng),一看就是擅長外功的好手。
他面色凝重的盯著船底板,不時的拿起酒壇猛灌。根本不曾不抬頭,完全不給徐浪與其對視的機(jī)會。
而那搖槳的船夫神情極其木納,仿佛是不斷的蕩起雙槳,讓他整個人都變得麻木了。
好在這名船夫還是很有職業(yè)操守,一雙眼睛機(jī)械性的四處巡視,既是觀察行船路線,也是在警惕預(yù)防突發(fā)狀況。
看著船上兩人的神態(tài),徐浪感覺自己要坐順風(fēng)船的事估計要泡湯。
一個醉酒乘客,和一個麻木的船夫,這不靠譜啊。
算了,還是試一試吧。不試沒機(jī)會,試一試,萬一就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