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生慌亂的撿起掉落進(jìn)火堆的鐵簽,鐵簽上串著的兩條魚,被火炭燙的稍稍有些發(fā)黑。
迎著二人的目光,范生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這鐵簽發(fā)燙了,我一時手滑沒拿住。再等一會,馬上就熟了?!?p> 范武目光微微一閃,嚴(yán)重所有的疑惑與殺意都消失不見。他看著范生,語氣平和的說道:“堂哥,我們不急,你可以慢慢來。”
“嗯…好。”范生隨口應(yīng)了一句,便沒有再多言,繼續(xù)一門心思忙活手里的事。
被范生這么一打岔,范武沒有繼續(xù)說自己是否有懷疑對象,又是在懷疑誰。
徐浪也沒有再追問這個問題,似乎這兩人都忘了這一茬。就這么沒頭沒尾的,將此事揭了過去。
片刻之后,范武又聲音低沉的開口說道:“世事無常,不如意事常八九,哪有盡如人意?!?p> 這話聽得徐浪有些不明所以,心道這位大爺,怎么突然就變哲學(xué)家了。
就聽范武繼續(xù)說道“我這人只好武學(xué),原本打算這輩子精研武學(xué),以一己之力打開一片天地。
有兄長在,我從沒想過娶妻生子??墒乾F(xiàn)在兄長已逝,我若是再一意孤行,范家就斷了香火。
待我百年之后,無顏面見兄長,也愧對列祖列宗!
看來…是我與武道無緣了。”
還以為多大點(diǎn)事兒,徐浪用力憋住才沒笑出聲來。他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武哥,你這想法就鉆進(jìn)死胡同了?!?p> 范武好奇道“怎么說?”
徐浪回道“你且看,很多大高手都有妻兒,有的甚至妻妾成群兒孫滿堂。別人娶妻生子照樣縱橫天下,你娶個媳婦就能妨礙學(xué)武修煉?她不妨礙??!”
范武聞言神情有些糾結(jié),輕嘆道“這我也知道,可我總覺得成了親在習(xí)武修煉,就變得不純粹了?!?p> “武哥,你練的是童子功?”
“不是?!?p> “那你成親又不會破功!”
“啊這…你說的好像也對,確實(shí)有些道理?!狈段渥屑?xì)的回憶自己一身所學(xué),確實(shí)沒有一樣是童子功。
浪哥這回是真真的看走眼了,這位范武大爺在有些方面異常精明,但在某些方面就完全不開竅…
反正是萍水相逢,想怎么做,都是他自己要做的決斷,浪哥就點(diǎn)到即止吧。
范武用手指不停的叩擊著堅硬的地面,喃喃自語道:“無論對修行有沒有影響,范家的香火不能斷在這里,我必須要做好。
等此間事了,就回去跟館主提親吧。小師妹好像一直都對我有意…”
范武的聲音不大,但徐浪聽得清清楚楚。心中忍不住贊揚(yáng),這真是個人才!
之前范武所講范文的往事,就讓徐浪想到了,曾經(jīng)一個非常有名的故事。
若是套上那個故事來看,徐浪都懷疑范文是不是在生病的時候,被一碗愛心湯藥給藥死的。
若真是這樣的發(fā)展,范武這一趟回鄉(xiāng)未必順利。
可好死不死的,范武剛剛還說待此間事了,就回去提親。這…
徐浪有種強(qiáng)烈的預(yù)感,跟著范武去臨淵城,不是個好主意。這位爺尋思著報仇之前就先插旗,危險系數(shù)直線上升,還不得爆表!
但另外一方面,浪哥也很想跟范武同行。
最起碼兩者之間,還有點(diǎn)從茍大師那里扯上的,八竿子打不著的關(guān)系。多多少少的,也比純陌生人要靠譜些。
再有就是浪哥慕名已久,挺想見見那位范文的新娘子,范武的新嫂嫂,紅杏姑娘!
不…是紅桃姑娘!
踏踏踏!
“好了…熟了!”
一聲吆喝,伴著略顯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范生手持著鐵簽小跑過來,鐵簽上兩條魚雖然因?yàn)閯倓偟氖д`,沾了些木炭灰,但那都是小事。
僅憑四溢的香氣,就足以讓人食指大動。
再者說出門在外,又哪有那么多的臭毛病。
范生從袖中取出一張油紙,用油紙裹住一條魚,將鐵簽抽了出來。
他將油紙包遞到范武手中,說道:“小武,這魚剛烤好的,味道鮮著呢,你趁熱吃?!?p> 隨即范生晃了晃手中還串著一條魚的鐵簽,將它遞給徐浪:“小兄弟,你年紀(jì)不大正是長身子的時候,吃這個吧?!?p> 說話間,范生探手從身旁的小包裹里,摸出了幾塊肉干。笑道:“我吃這個行了。”
徐浪略一猶豫,也不跟范生矯情推諉,道了聲謝。直接上手把魚從鐵簽上給擼下來,開始大快朵頤。
這一餐,范生只吃了兩塊肉干,而徐浪和范武都是吃完烤魚,又補(bǔ)了幾塊肉干才算了事。
飯后并沒什么東西需要收拾,范生添了些干柴讓火燒的旺些,看了看漆黑的天色,說道:“小武,你們倆去休息吧。晚上我守夜,順便看著火,不讓它滅了?!?p> 范武當(dāng)即搖頭,拒絕了范生的提議,不容置疑的沉聲說道“堂哥,守夜之事你就別管了。明天還需要撐船,你必須養(yǎng)精蓄銳保持精力?!?p> “那…那好,都聽你的?!狈渡粗段鋰?yán)肅的神情,只覺得心頭一陣狂跳,不禁有些膽怯。
此時,徐浪也不好意思袖手旁觀,起碼嘴上功夫不能落下。當(dāng)即自告奮勇要的說道“武哥要不這樣吧,咱們兩個守夜,分成前半夜和后半夜。你就守…”
“徐兄弟,不必這么麻法!”徐浪話沒說完,就被范武插嘴打斷。
又聽范武繼續(xù)說道:“你年齡還小,守夜這事用不著你。有我一人足矣!”
徐浪還想再客套幾句,可看到范武微微閃動的目光,便沒有堅持。心道用不著更好,浪哥自是樂的清閑。
然后徐浪和范生便各自尋地,找一塊相對干凈的地方休息。
僅僅片刻之后,范生那里就響起了輕微的鼾聲。似是白天的勞累讓他支撐不住,早早的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靠近山壁處,徐浪合衣平躺雙目緊閉。
徐浪并沒有真的入眠,一想到范武兄長的故事,他就心生警兆,總覺得前路可能會有隱伏的危機(jī)!
所以,浪哥有必要再增強(qiáng)修為實(shí)力。即便不想著去主動傷人,也要有一些自保之力…
念頭既定,徐浪屏氣凝神全神貫注,心神意識再次進(jìn)入了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