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鳳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
“爸,我一向在家做的怎么樣,你是知道的,我給你老生了兩個孫子,哪一個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一個人帶大的,世榮在外面忙工作就行了。我都不要他操半點心??伤亍6歼@么大歲數(shù)的人了,心里頭一直就對馬靜文念念不忘,我要是說一句瞎話,叫雷天劈了我!”
“以前的事你老提它干啥?那男人心里能痛快嗎!他還不是老老實實跟你過了大半輩子的日子。我既然選了你做媳婦,我就對得起你父親你祖父,不會叫我兒子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來?!睂幚项^說。
“可是他和他單位的小丫頭,真的不尋常吶,爸,下鄉(xiāng)去都是一起的,哪有這樣的?!睂O大鳳一邊說,一邊漸漸收住了眼淚。
寧老頭說:
“他工作的事,你不要摻和。世榮這孩子我了解,脾氣剛直,他不是干那種事的人。我問你,他們下鄉(xiāng)是白天下去的吧?不是偷偷摸摸走的吧?”
“那,那也得避避嫌吶!你不知道哪個小丫頭,簡直生的一副狐貍精模樣,和李素文年輕的時候真是有幾分相像,要不是我知道底細,旁人肯定還以為是馬靜文她閨女呢!”鬧了半天,原來孫大鳳不開心的點在這里,就因為那姑娘有幾分像年輕時候的李素文,這就徹底打翻了她的醋壇子了。
“好了,我都曉得了?!睂幚项^閉上眼睛開始養(yǎng)神,大兒媳看這光景不便多說,起身就離開了,按照老套路,就準備收拾東西回娘家了。
說完這頭說那頭,隋心那邊呢,開始關(guān)心劉星川聯(lián)絡(luò)的怎么樣了。結(jié)果還行,向海聽說以后,說愿意面談,還說是準備回來和小伙伴們談一談。
“小伙伴們?”隋心說,“不是你和他談嗎?”
“是啊,但向海說,不是有好多家都種植了葡萄嗎,他說那肯定是小伙伴們的想法了?!眲⑿谴ㄕf。
想一想,一群半大不大的屁孩,要到哪里去談事情?難道去飯店嗎?茶樓是沒有的。難道去葡萄園里嗎?會議室也是沒有的。隋心想想就好笑,越來越覺得靠向海說動他父母也不是一件靠譜的事兒了。
沒過兩天,向家兄弟又在小鎮(zhèn)出現(xiàn)了,這回他倆個孩子居然真的做東請客,在鎮(zhèn)上唯一好點的飯店里叫了一桌,叫的都什么人呢,都是年紀相仿的小伙伴們。這家飯店從規(guī)模上來說也比較大,鎮(zhèn)上人們有事都會在這里籌客。
向海拜托劉星川通知了一群半大孩子,說他有事請大家吃飯,家長們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就都讓孩子去了。
等大家去了一看,居然剛好能坐滿一桌,桌子的中間擺著白酒、紅酒和飲料各一瓶。
“能喝不?都不小了,能喝酒就都喝一點?”向海打開酒瓶子這么說。
啊,果然是流里流氣的富家子弟啊,難改本性啊,隋心想,二十歲都還不到就學大人喝酒。
結(jié)果沒成想,夏橋第一個響應(yīng):
“好,那給我來點?!?p> 在座的女孩子不多,都說自己不喝,就自己取了飲料。向海提醒向然然給女孩子們服務(wù)一下,向然然才離開板凳。
“隋心你也可以喝一點嘛!”夏橋打趣道。
隋心知道夏橋一向是個沒正形的,喜歡捉弄自己,于是不作理睬。
劉星川坐在隋心旁邊,小小的抿了一口,這也是劉星川第一次喝酒,完了連連咂舌:
“隋心你可別聽他的,不要喝,太,怎么說呢,又辣又嗆人。”
“你這是初嘗,還沒喝慣呢,小伙子。”向海說。
吃了會菜,向海問葡萄節(jié)這個主意是誰想出來的,劉星川得到過囑咐,就沒說。夏橋正準備說,看隋心別過頭去,于是就說:
“我啊,怎么樣,不賴吧?”
向海覺得挺好的,又收了夏橋遞過來的策劃書,翻了翻,肯定的說:
“可以搞的成?!?p> “真的?”隋心忍不住說,“為何?”
向??戳丝此逍恼f:
“我媽一直都是很支持我的想法的,如果我說這都是我做出來的,你們能答應(yīng)嗎?”
“隨便拿去?!毕臉蚝浪?。
“那不就成了?!毕蚝Uf,“這個對我媽他們推廣銀行業(yè)務(wù)拉儲蓄也是一件很好的廣告,她準同意?!?p> 大事說定以后,席間推杯換盞好不熱鬧,都是一群半大孩子,坐在這里都以為自己是大人了。
向?;丶乙院缶吞袅藗€王珍珍不加班的晚上,把這份策劃書拿了出來,向然然對于他哥的事并不感興趣,只不過每次跟著回老家也是貪玩圖個熱鬧。
王珍珍洗完澡,噴了點香奈兒5號,一席披肩甩上,優(yōu)美的坐在沙發(fā)上和兒子們談心,她的老公、他們的父親這時候拿了一只吹風機,開始給妻子吹頭發(fā)了。
向然然嚷嚷著要去打游戲了,王珍珍寵愛的向他擺了擺手,放他歸去。
“我說老向,你能不能把檔調(diào)到最小,溫柔點行不行呀,這是頭皮哎!”王珍珍不滿的說。
老向笑了兩聲,順從的調(diào)低了檔位,繼續(xù)為妻子服務(wù)。
這樣吹風機的聲音也不是很大,王珍珍在膝蓋上翻看著兒子交來的策劃書,果然不出隋心的所料,甚至連向海也很了解自己的媽媽,王珍珍對著這份打印出來的策劃書,喜悅像一朵牡丹一般華麗盛大的綻放在她布滿細紋的臉上。
“好了,不吹了,老向。”王珍珍不耐煩的對自己老公說。
“還有一點滴水。。?!崩舷蛘f。
“我說不吹就不吹了,你來看看,我家小海做的策劃書,你快坐下來看看。”王珍珍笑容滿面的說。
“哦,”老向坐下來,戴上老花鏡。
他一邊看策劃書,王珍珍一邊看向海,那神情就是在看國寶:
“不錯吧?小海才二十歲不到,也只是幫我弄過一些行里的材料罷了,現(xiàn)在連一份完整的策劃書都能做的出來?!?p> 向海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那不是自己做的:
“我也是,也是借鑒了網(wǎng)絡(luò)上的一些例子?!?p> “那也很不錯啊,雖然還是稚嫩了點,不過媽媽會幫你一一指出來,你再改正,以后你一定會是一個很優(yōu)秀的經(jīng)濟圈中人。哎喲,可真不錯,才回了兩趟老家吧,就有眼光看到葡萄園的商機,真是我王珍珍的兒子!有眼光,有魄力?!蓖跽湔湔f。
她說著,又把那份策劃書拿了回來,不忘數(shù)落一句自己老伴:
“給你你也看不懂?!?p> “媽,那您看呢?品牌還不是都靠打出來的,正因為我們老家的葡萄沒名氣,所以需要一個葡萄節(jié)的推廣啊。何況,媽媽你們行現(xiàn)在也即將要從地方跨至全省,處于升級改制階段,打廣告也很必要?。 毕蚝裾f道。
“你說得對,孩子。行里總部一定也很希望我這么做。我還要跟你身在美國的舅舅說一聲,他一定很支持我們的想法。”王珍珍的眼神遙望向前方,說道。
不過一小會兒,王珍珍又回過神來,撩了撩自己的頭發(fā),高興的說:
“一個小小的葡萄節(jié),也根本花不了太多錢,全當是廣告費了?!?p> “那就太好了,媽。”話雖這么說,但向海好像并不激動,就知道老媽一定會同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