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夫目前犯
刺耳的尖叫聲,連綿不絕,滾滾而來。
往常的啼叫聲,都還尚算克制,頂多令人覺得煩悶。
但此時此刻,竟好似焦雷炸響,連綿不絕,震的人心頭發(fā)顫。
顧念花捂著小腦袋,花容失色,“好難受,我好難受?!?p> 張懷仁與王員外也臉色煞白,神情痛苦。
音浪太強(qiáng),席卷整個王家大院,處處傳來痛鳴聲。
場上,唯獨許平與九叔,還能保持淡定,但也頗感不適。
張懷仁一張小白臉血氣翻涌,聽到這嚎聲頗為熟悉,也顧不得再去指責(zé),許平當(dāng)面虐貓的行為。
“這,這是霜兒的叫聲么?”
他只知道霜兒染了病,后面又傳出來,說是妖物纏身,父親便不許他們來往,這還是幾天來,第一次偷跑過來。
“是她。”
王員外捂著耳朵,聽著熟悉的尖嘯,神色復(fù)雜。
我的聲音將穿透你的耳膜,直達(dá)你的思維……
許平不堪其擾,實在受不了了,直接運氣發(fā)聲,如舌綻春雷:“死貓妖,閉嘴?!?p> 便在此時,他出手如電,順勢就掐住白貓的脖頸,五指齊齊發(fā)力。
白貓琥珀色的雙眸,頓時憋成了血色,喵叫聲登時停止。
而后院的尖叫聲,也在此時,戛然而止。
還不等眾人動身。
后院一陣喧嘩聲傳來,不時伴著一路痛呼,一道倩影影赫然沖了進(jìn)來。
門口的幾個家丁,踉蹌倒地,留下一灘鮮血。
來人,正是被貓妖附身的王小姐。
此時,她一身月白綢衣,已被鮮血染紅,十指利爪上,還串著一顆眼珠子,滴答著殷紅的鮮血。
鎮(zhèn)妖符,不翼而飛。
九叔臉色大變,我的鎮(zhèn)妖符呢,怎么沒了。
“霜兒……”
張懷仁癡喊了一聲,楞在原地。
而王霜兒一沖出來,目光便被張懷仁吸引,美眸連閃,雪白的肌膚上,一片柔情蜜意。
許平可不理會他們的情意綿綿,定了定神,一掐手上白貓的脖頸,威脅道:“出來,不然我滅了你的肉身?!?p> 聽聞到許平的聲音,面前女人的眼神,瞬間冰冷,掃了他一眼:“我巴不得你絕了我的后路?!?p> 她沒有完全拋棄肉身,也是給自己留了條退路。
但被那道士戳穿身份,為今之計,只能強(qiáng)占王霜兒的肉身,和鏟屎官雙宿雙飛。
至于鏟屎官同不同意,應(yīng)該會吧。
按照她的猜想,鏟屎官喜歡的,應(yīng)該是她的靈魂,王小姐的肉身。
如今完美結(jié)合。
許平冷笑一聲,隨著手上用力,喀嚓一聲,白貓喉骨寸斷。
“喵嗚?。?!”
白貓脖子一歪,眼中失去了光。
愛貓人士張懷仁睚眥目裂,伸手大喊:“不!”
然而,沒人搭理他。
眼見許平當(dāng)真下了殺手,王霜兒臉色微變,如同罩著一層冰霜:“喵嗚~~~~”
仿佛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聲音,嘶啞瘆人,如同鈍刀切肉,
口中尖嘯一聲,王霜兒身軀面容,逐漸妖化。
精致的臉龐爬滿白絨絨的毛發(fā),手指間彈射出利爪,寒光閃爍。
背后,一條尾巴鉆了出來。
張懷仁吃了一驚,一顫一顫的。
這還是我的霜妹嗎?
“你們快退到一旁?!?p> 王員外聽話的讓開,張懷仁怔了一下,也默默的站到一旁。
唯獨顧念花背著九叔的褡褳,沒有因為害怕遠(yuǎn)離,她心里明白,這些事情,自己以后早晚會經(jīng)歷。
九叔手持桃木劍,道袍抖動,橫空飛了出去。
道袍迎風(fēng)獵獵,這一手,曾降服過女鬼小玉。
但此時,卻意外的落空。
貓妖動作何其迅速,一道白色殘影劃過,閃爍著幽光的利爪,直奔許平心口抓去。
她的雙眸呈現(xiàn)琥珀色,泛著兇光。
許平眼見九叔殺向貓妖,含笑而立,吸引她的注意力。
饒是貓妖身形極快,但九叔也非等閑,在道袍失手的瞬間,一張上清神符【困仙符】,疾馳沖向貓妖的后背。
上清茅山,本就是符箓派出身,各類精妙符箓,應(yīng)有盡有。
而這困仙符,聽名字便知,在茅山符箓中,也是威名赫赫。
九叔這次,也發(fā)了狠。
從剛才一路的慘叫聲,他心中便知,自己的鎮(zhèn)妖符失效,不知有多少人,被她所傷。
“嗤!”
白尾被困仙符粘上,頃刻間,貓妖的身形頓止,全身妖法氣力被鎖。
九叔緊隨其后,一柄桃木劍破空斬下,打在貓妖的后背,升起一陣黑煙。
不等她倒在地上,許平一手甩掉貓尸,出手如電,指如疾風(fēng),勢如閃電。
劍指不斷點在她的雙肩,后背,最后在空中一個轉(zhuǎn)身,劍指破空而出,重重的在其眉間一戳,瞬時將她定在原地。
這可不是胡亂戳的,而是頗有講究。
劍指每一次戳出,都是身上要穴,讓玄奧真氣從穴道鉆入,想要逼妖魂離體。
當(dāng)然,也比較耗費真氣,精力。
“啊嗚!”
一聲凄厲的嚎叫聲,從貓妖的口中發(fā)出。
滾到地上。
對待妖物邪祟,尤其是仗術(shù)害人的,九叔也不會圣母心泛濫,桃木劍猛地刺下,正中耷拉在地上的雪白貓尾。
順勢又是一腳,踩在貓妖的背上,讓其無法動彈。
又是一聲凄厲慘叫,震耳發(fā)聵,張懷仁都有些不敢看,口中喃喃:“何至于此,何至于此?!?p> 王員外雙掌緊緊握在一起,手心滿是濕漉漉的汗?jié)n。
對于女兒的愛,比起張懷仁來,他也不遑多讓。
但心中知曉,若不徹底解決附身之妖,女兒定然是兇多吉少。
因此,眼見如此,他也沒插嘴。
許平一個鷂子翻身,手中柳木劍平面拍下,口中厲喝:“出不出來?!?p> 貓妖又是啊嗚一聲,硬撐著不說話。
九叔見狀,怒極,冷聲喝道:“你莫要以為你躲著不出來,我就沒有辦法。”
她對許平和九叔的話,充耳不聞。
只是抬起頭,泫然欲泣,看著一旁的兩個男人。
迎著她的目光,王員外不忍心再看,轉(zhuǎn)過身去,不斷在心底自我暗示。
“她是妖,不是我的女兒?!?p> 而張懷仁卻控制不住的,踏前一步:“讓我和它談?wù)劙?,我實在不愿,霜兒吃這個苦頭?!?p> 不料聽到這話的貓妖,怔了一下,肉眼可見的怒氣,在眼底泛起,怒吼出聲:“你不是說,我才是你的小可愛嗎?”
張懷仁也是一愣。
通過剛才王員外私下的口述,和許平的行為,他基本已經(jīng)了解情況。
是他收養(yǎng)的那只白貓,占據(jù)了霜兒的肉身。
他沉默了片刻,忽地斬釘截鐵,對著地上的貓妖,又好似是對著自己,沉聲說:“霜兒!是無法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