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神武軍大營不遠(yuǎn)的一片空地上,李靖讓人栽下木樁,木樁之間牽上戎繩,繩圈中的地帶便是演武場了。
在演武場周圍,有神武軍的士卒維持秩序,讓聞訊之后趕來看熱鬧的大批朝歌百姓都站在繩圈之外。繩圈的東面搭了一座高臺,李靖和殷破敗坐在臺上,旁邊的一張桌子上還坐了兩名掌記官。方弼、方相和鄔文化站在臺下聽候吩咐。繩圈的北面開了一個入口,有專人在此守候,若有下場之人,都須由此入場,而后到高臺下通報姓名。在繩圈的南邊又搭建了一座蘆蓬,若有表現(xiàn)出眾得到李靖認(rèn)可之人,便會有人將其請到這蘆蓬之內(nèi)休息。
看看繩圈周圍已是熙熙攘攘人山人海,人群之中也出現(xiàn)了不少騎駿馬、挎刀弓的剽悍人物,李靖便向殷破敗示意可以開始。
殷破敗走到高臺前側(cè)的邊緣,向著臺下高聲喝道:“請大家肅靜!”
他中氣十足,這一聲大喝聲震全場,本來或說笑或議論的人們都安靜下來。
殷破敗揚聲道:“時間已到,演武開始。諸位英雄若有愿意一展身手之人,此刻便可下場。先下場之人將接受他人挑戰(zhàn),敗者退場,勝者繼續(xù)接受后來者挑戰(zhàn)。有一樁事大家須要謹(jǐn)記,比武之時當(dāng)點到為止,分出勝負(fù)即可。若有人心存不良,傷人性命,卻須知道我大商是有王法的!”
演武正式開始,人群中原本躍躍欲試的各方英雄反而都不著急了,顯然沒有人愿意做這出頭鳥,以免一著不慎出乖露丑,那可就是大大的笑話了。
眼看便要冷場,人群中忽地有一人厲聲喝道:“我來也!”隨著聲音,一匹鐵青馬從人群中出來,轉(zhuǎn)到繩圈北面的入口處,得了守候士卒的指點,來到東面的高臺之下。
殷破敗見此人面色微黑,身高體壯,披青掛皂,手中倒提一口大刀,遂向下問道:“未知這位壯士高姓大名?”
那人在馬上拱手道:“在下尚厝,朝歌以西五十里尚家莊人氏,家中以務(wù)農(nóng)為業(yè)。”
等一旁的掌記官記好尚厝姓名,殷破敗道:“尚壯士請到場中,接受他人挑戰(zhàn)!”
“是!”尚厝答應(yīng)一聲,催馬來到場中,環(huán)顧四周喝道,“哪位英雄愿意下場,容尚某奉陪數(shù)合?”
話音未落,繩圈外有人高聲答道:“在下愿意奉陪!”隨即從人群中出來一匹渾紅馬,馬上一人仗一桿鐵槍來到場中,在高臺下報名之后轉(zhuǎn)會場中,與尚厝打個招呼斗在一起。
尚厝的刀馬武藝倒也頗為純熟,與那人斗了十余個回合,反背一刀削落那人頭巾。那人知道尚厝刀下留情,臉上帶著羞慚之色拱了拱手,撥馬退出繩圈。
隨后又有兩人先后下場,卻都被尚厝戰(zhàn)敗。
臺上的殷破敗向李靖問道:“將軍觀這尚厝如何?”
李靖微笑點頭道:“雖無大成,亦可堪小用?!?p> 殷破敗聽了,便向著南邊蘆蓬那邊打個手勢。
蘆蓬中有一個神武軍的偏將帶人守候,看到殷破敗的手勢,便明白了他的心意,馬上做了安排。
尚厝連勝三陣之后,一時間無人再敢下場。又冷了半晌之后,終于有一匹黑色的戰(zhàn)馬沖進(jìn)繩圈,馬上一個淡金色面皮的青年漢子在高臺之下報名,自稱名喚雷開。
“雷開?”聽到這個有些耳熟的名字,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李靖稍稍提起精神,定睛往場中看去。
此時雷開在報名之后已經(jīng)來到場中,搖開一桿虎頭金槍與尚厝交手。
一經(jīng)交手,所有人都看出雷開的武藝明顯在尚厝之上,槍法展開之后,剛過十合便將他迫得手忙腳亂。
殷破敗臉上現(xiàn)出喜色,轉(zhuǎn)頭對李靖道:“將軍,這雷開的武藝確是不凡,便是末將下場與他放對,也不敢輕言勝負(fù)。”
李靖笑道:“此人倒是個將才。”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場上已經(jīng)分出勝負(fù),雷開槍發(fā)如電,輕輕撥開尚厝的大刀,槍鋒下沉刺向他的小腹,眼看便要觸及對方衣服時,卻又向左側(cè)一偏,只將尚厝肋下的衣服挑了個口子。
尚厝低頭看看衣服上的破口,臉上一紅,拱拱手后撥馬便要離開,卻被南邊蘆蓬下跑出來的一個小校喚住,低聲對他說了些什么。尚厝聞言臉上現(xiàn)出喜色,跟著那小校到了蘆蓬中。
雷開在場中向四周邀戰(zhàn),許多人已看到了他的本領(lǐng),自忖不是對手,自然不會應(yīng)戰(zhàn)。此時,早已到了此處卻一直在人群中觀戰(zhàn)的丁策、郭宸和董忠三兄弟終于動了。董忠向兩位兄長打個招呼,催馬越眾而出,來到繩圈之內(nèi)報名后與雷開動手。
董忠用的是一口合扇板門大刀,刀沉力猛,殺法驍勇,與雷開正是對手。兩人在繩圈之內(nèi)走馬盤桓,刀槍各施平生本領(lǐng),大戰(zhàn)五十回合未分勝負(fù)。
臺上的殷破敗看兩人漸漸打出真火,刀槍開始用出殺招,擔(dān)心二虎相斗必有一傷,忙向李靖進(jìn)言,建議令兩人罷斗。等李靖點頭答應(yīng),便急忙向蘆蓬那邊招手。
蘆蓬中立時跑出一名小校,高聲傳令讓雷開和董忠停手。
兩人斗到現(xiàn)在,也知對方是個勁敵,聞令后順勢收招。聽了那小校的指點,他們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李將軍看中,大喜之下先向著高臺上的李靖施了一禮,然后跟小校去了蘆蓬。
此時場內(nèi)又空了下來,繩圈外的郭宸見義弟展露身手后得到李靖賞識,欣喜之余,心中也起了不甘落后的念頭,向義兄丁策招呼一聲后,拍馬來到繩圈之內(nèi),在高臺下通報了姓名,圈回馬到場中等候來人挑戰(zhàn)自己。
眾人不知郭宸深淺,只看他貌不驚人,以為有便宜可撿,當(dāng)時便有人下場,在被郭宸用一口金背砍山刀干脆利落的連敗三名對手之后,才知道這有事一個厲害人物。便在許多人以為再無人敢下場挑戰(zhàn)的時候,忽聽到人群后面有人厲聲高喝道:“眾人閃開,我愿下場比武!”
大家回頭一看,卻見從后面跑上來一匹火眼金睛獸,金睛獸的背上坐的一條大漢面似烏金,鋼髯如針,手中提著一對極少見的兵器蕩魔杵。
李靖在臺上遠(yuǎn)遠(yuǎn)望見此人的坐騎和兵器,心中忽地想到一人,暗喜道:“難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