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上海還沒出站,王前和王進兩兄弟就過來道別,眾人這才知道他倆的舅舅去年也跟人出來打工了,和他們之前帶出來的那批人一起也在上海。本來王江河夫妻倆對于他們倆跟誰出門就有分歧,先是老大以三個叔叔作保才說服了王娟,他們的舅舅也早早的去了上海,可哪想到王江湖不去,王娟便改了主意,讓他們隨潘曉妹他們去了上海再讓舅舅去接。聽倆兄弟說他們的舅舅已經在車站等著接他們了,潘曉妹他們也沒說什么,只是從身上拿出了些錢給他們,可卻被拒絕了。
王前說:“不用了二嬸,我媽給了我們500塊,就在包里,我檢查過沒丟,之前丟的那錢是給我們路上花費的,所以說我們有錢,再說了我們還有舅舅,沒事的。”
“你媽還真是花了大手筆了,也替你們操碎了心?!迸藭悦谜f完又笑笑的轉了口氣繼續(xù)說道,“我們等會一起出站,等你們見到了舅舅再走?!?p> 送走了他們倆兄弟,天色已經漸漸暗了,潘曉妹他們幾個帶著王江海和王江邊兄弟倆緊趕慢趕的回了住處,和早幾天出來的錢文輝匯合。一行人在附近找了個熟悉的館子一人點了份炒面或是炒飯就當是接風洗塵了。由于每每回去都會帶些老家的人出來,所以他們早就另租了房子。那時候住的都是弄堂里,共用的廁所又好遠,家家戶戶都是備著痰盂,為了能照顧潘曉妹,小妹單住一間小房間,錢文輝和大志一個大單間,立富和立強一個大單間,里面并排的放了兩張床,有人來的時候就擠一擠。
次日一早,潘曉妹他們一大早就出門買了一大堆東西回來,然后又將家里過年舍不得吃的咸肉拿出了一些,再備了一些家里的茶葉,包裝的好好的,換上了一身干干凈凈的衣服就打算出門去給師傅拜個晚年??删驮谶@時錢文輝卻出來打斷了他們,還說到:“你們那個師傅現(xiàn)在估計還沒醒呢,而且今年你們要是跟著他們估計賺不到什么錢還得賠進去?!?p> “什么意思?”潘曉妹追問道。
“沒什么,就是聽說了你師傅的一些事情,他現(xiàn)在和一伙人牽扯不清的,聽說不是在一塊兒賭博,就一塊兒喝酒,聽說還去什么KTV找小姐,反正不干什么正事,而且到現(xiàn)在還不急著接活?!卞X文輝撓撓腦袋,破罐子破摔的說道,“我?guī)煾狄沧屛覄衲銈円痪洌鰜硎菫榱藪赍X,沒必要跟他搞些不三不四的?!?p> “好,我知道了。”潘曉妹笑笑的算是一種回應,錢文輝也趕著去工地也沒再說些什么就走了。
等他走后,潘曉妹姐弟幾個就商量了一下,但都覺得是些沒邊的事兒就沒放在心上,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潘曉妹還是讓王江海和王江邊兩兄弟留在家里等信,姐弟幾個和大志一起去了師傅家。
敲了好久的門,扯著嗓子喊了好幾輪都沒見到有人來開門,立富和立強兄弟倆還特意趴窗戶看了一下,明明有個人躺在床上,可就是喊不開門。幾人一看這樣就急了,生怕師傅出了什么事,就在幾個大男人嘗試撞門的時候,巨大的聲響終于喚醒了床上沉睡的人。
“來了,來了。哎呦誰呀,一大早,吵死了~~”只見里面那人睡眼惺忪的披著個衣裳,有氣無力的罵罵咧咧、搖搖晃晃的摸到了門邊開了門,“哎呦喂,你們幾個要死啊,活活的人吵也要被你們吵死了哎~東西放那嘛好嘞,我去困覺了,有什么事兒等我睡醒了再說?!?p> 看著師傅搖頭晃腦、哈氣連天的回了房間,幾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對視了幾眼,心中開始有了些疑狐,但也還是乖乖的將東西輕輕放下,然后連忙將窗戶開了一些,讓房子里的酒味和煙味都散一散,緊接著就開始配合著打掃衛(wèi)生,最后還動手做了一桌子飯菜才將師傅喚醒。
看著師傅剛坐下就又去拿酒,潘曉妹下意識的攔了一下卻被師傅一把推開了,并說道:“這么好的飯菜,沒酒怎么吃?”
“那也少喝點,您這酒才醒,喝多了傷身。”立富忙出面打著圓場。
“沒事的,我最近都是從早喝到晚的,沒事的,來來來,滿上滿上。”師傅邊說著邊給他們都倒上了一杯。
好在上海那邊不流行喝白酒,平時有事不是喝黃酒就是整些啤酒。酒過三巡之后,立富開始詢問一些工作上的事,想知道大概什么時候有事可做,可得到的答案卻是:“你們放心好嘞,你們師傅我今年要發(fā)拉,手里捂著個大活兒,只要是談成了,以后肯定是吃穿不愁?!?p> “那這大活兒大概是什么什么時候開工呢?”立強的笑容非常有感染力,基本上他一笑都能讓人心里暖上三分,他也十分會利用自己這個優(yōu)勢,笑瞇瞇的問道。
“你個小卜生,滿腦子都是錢,你放心好了,最晚五六月份肯定會有回應的。”
“五六月份啊,那這之前呢?”立強有些勉強的繼續(xù)追問道。
“哎呦,很快了,這之前呢,你們就好好歇著,玩一玩,養(yǎng)足了精神到時候好掙大錢?!睅煾导t光滿面、信誓旦旦的說著。
“可。。?!绷娺€想說些什么卻被潘曉妹攔了下來。
潘曉妹端起酒杯,給師傅敬了杯酒說道:“師傅啊,您這單大生意能給我們透個底嗎?這樣我們也好放放心?!?p> “是啊,好歹讓我們心里有個底?!绷⒏唤又捳f道。
“你們這些小卜生,想套我話?”師傅笑嘻嘻的說著。
“哪能啊?!睅讉€人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