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的第一要務(wù)是什么。
扯閑淡。
找導(dǎo)演交流劇情,是扯閑淡,下了戲,一伙人借著機會溜達出去,實則買撲克牌,也是為了扯閑淡。
過幾天傍晚,方沂,段億宏,張毅,和郭巖帶的煙火組,開車去了騰沖城里面。不僅如此,因為夜路難走,他們就在騰沖找旅店休息。
這可是比草席好太多了。
張毅很興奮,他一路上不停說話,也許這是他的一種解壓方式。
“方沂,你當(dāng)時考央戲,是那一年的第幾名,我看你的樣子……”
“第一?!?p> “是復(fù)試嗎?前面還有文化課呢。”
“第一?!?p> “牛啊!可是你天天接戲,我聽說央戲管的嚴(yán)格,按規(guī)矩來,那這學(xué)期成績?”
“第一?!?p> 張毅的表情,漸漸發(fā)黑啊,覺得和方沂是沒話聊了,去找段億宏。
“老段,老段!我看你入了戲啊,狀態(tài)不錯,怎么那天早上,怯了?”
段億宏破天荒的搭話,“是怯了,我心里不太安逸,空落落的?!?p> “你怎么不安逸了?!?p> 段億宏不說話,把自己那吊墜拿出來,線頭扯手上。
觀世音一圈圈的旋轉(zhuǎn)。
眾人沒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
段億宏嘆了口氣,借著手機的光,照過去,這次看清楚了,那觀世音的身子,隱隱裂出一條縫兒。
張毅正要說出來,被段億宏捂住嘴,“這可不興說?。∧憧?,看明白了,就得了,就是不能說!”
段的表情認(rèn)真,其他人也不好開玩笑了。
隔了會兒,張毅小心道,“老段,原來你真那么信啊。”
段億宏煩躁得很,“滾一邊兒去~喬丹打球,還穿紅內(nèi)褲呢,我?guī)€吊墜,有什么問題。值得你大聲嚷嚷?”
“也是,也是?!?p> 張毅不住的附和,此后一直無話。
連日的拍攝,確實讓人心神俱疲,騰沖山間的植被,一路來也沒什么變化,很快,除了開車的郭巖,大家都閉上眼。
到睜開時,已經(jīng)到了騰沖城。
兵分幾路。
各自找地方溜達。
中國人,對玄學(xué)的東西,向來是可信可不信,經(jīng)過段億宏一搞,有人打算跟段億宏一樣,求個吊墜。
段億宏拍胸脯,“我?guī)湍銈兣??!?p> 張毅嫌麻煩,“騰沖是旅游城市啊,古玩街什么買不到,還便宜。十塊錢一個,買一大把。”
段億宏搖頭,“你不知道門道,就別瞎扯?!?p> 張毅看人少一些了,沉聲道,“我不是一點不懂,但你給這么多人買,你買得起嗎?就是你買的起,你這會拿去開光,你當(dāng)批發(fā)的,來得及?”
末了對方沂說,“好兄弟,你不要給別人講,不然我就難做了?!?p> 段億宏聽罷,倒是語氣軟下來了,“這個,也是分級別的,我自己有數(shù);張毅,你就說你要不要吧。”
“要?!?p> “方沂?”
“要?!?p> “這不就得了?!倍蝺|宏攤手,顯出很得意的樣子。
約定在某旅店碰頭。
方沂不想和張毅逛,徑直去的旅店,奔大白棉被跳進去了,幸福的滾了一圈。
早知道這戲,拍的這么苦,不如直接去魔都啊。
《小時代》這書雖然膚淺,毒性大,但實在是對大蘿莉們的口味,熱門角色“周崇光”的真人化,會有很多不想奮斗了的花瓶男,愿意去搶。
宋佚,方沂同班的好兄弟,她人生的終極理想,就是安靜的演一個花瓶啊,但她實在是沒到那個程度,不得不往實力派靠攏。
——方沂的獨處時長并不理想。
張毅給他打來電話,“方沂,你在哪,段億宏把吊墜拿來了?!?p> “旅館?!?p> “我來找你?”
“找我做什么?”
“打撲克。”
拒絕掉張毅的提議,方沂強行折騰自己起身。
張毅,這人可能因為是從場務(wù)做起來的,長得也過于接地氣,有時候跟他在一塊兒,會忘記掉他是一個堂堂正正的演員。
出來簡單打了招呼,段億宏正在等他。
“諾?!?p> 分得一條不錯的墜子。
張毅打趣:“你段師兄給你挑的,你仔細(xì)看看,不一樣呢,他很花了些心思。感激你上次幫他解圍?!?p> 段億宏竟然臉紅了,“你別跟人在那胡扯。要你去說。”
方沂自然是感謝這師兄。
段和張這倆,一動一靜,要是有一個是女的,長得稍微過去一點,估計得結(jié)婚吧。
張毅打電話,讓煙火組的郭巖他們,趕快來拿,但是,郭巖手底下的人是來了,郭巖本人沒來。
“康導(dǎo)找郭巖開會,他們電話里面說不明白,郭巖索性回去了?!?p> 張毅問,“車呢?”
“車夠我們回去?!?p> 張毅拍了拍手,“那不就行了,好不容易跑出來歇一陣子,去我房間,我們打撲克,怎么樣?”
“滾!”
說話的是段億宏。“為什么要走夜路?不是說了的,不要走嘛?!?p> “來的時候,本身就是他開車,回去了,又是他開,萬一……”
但,康紅蕾喊得急啊。
誰能掰得過導(dǎo)演呢。
張毅還是強拉著央戲師兄弟打撲克,段億宏聽消息后,睡不著覺,索性從了。
方沂禁不住勸,玩了幾把。
又玩幾把。
唉,真好玩啊。
彩頭是俯臥撐——主要是段億宏輸?shù)枚?,哼哧哼哧做?p> 到深夜,有人來敲門。
“砰砰!”
是郭巖組的人?!胺嚼蠋煟卫蠋?,張老師……郭巖回去了,他沒事兒。叫你們不要掛念,明天來拿吊墜?!?p> “啪!”
又關(guān)了。
三個一直打牌的,都松了一口氣。
張毅說,“老段,你這一驚一乍的,結(jié)果還是自己嚇自己。”
段億宏亂出幾張,把這一局結(jié)了,“沒事就行,確實是我亂說……不打了,我困了?!?p> “我也困了。”
方沂也打道回府。
張毅說,“我就不能理解,為什么他要先喊方沂,再喊你老段,最后喊我……問題出在哪里?!?p> 方沂正好給了一個回眸。
張毅說,“哦,我主要是不理解,為什么你在我前面,你說是嗎,老段?!?p> 方沂關(guān)了門,還能聽見張毅在那和段億宏掰扯。
人才啊。
演戲這半年,就沒見過能話癆到這種地步的。
草草睡了。
然而在半夜,被張毅砸門,強行弄醒了。
“怎么回事?!?p> “郭巖出事了,他布置爆炸點的時候,炸藥提前引爆……”
“人還在不在?”
“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