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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由乃

5月12日:暫居

雪由乃 拍欄桿 3154 2022-02-22 18:31:22

  早上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由乃還沒有醒。

  或許是睡了一覺的關(guān)系,我的心情平靜,甚至有些波瀾不驚的感覺。這么說有些賢者時間的意思,不過我昨晚可是什么都沒做,擔(dān)得起柳下惠坐懷不亂的名聲。

  雖然這么說,現(xiàn)在兩人的姿態(tài)與昨晚入睡時可是大不相同。想必結(jié)了婚的朋友一定知道吧,兩個人睡在一起,不管一開始是什么姿勢,就算睡姿是木乃伊一樣的規(guī)矩,第二天都會不可避免地糾纏在一起。

  總之,此刻由乃蜷縮在我的懷中,雙手祈禱般的交疊著收在胸前,像一只小貓一樣,鼻息輕微而勻凈。

  我看著由乃的睡顏發(fā)呆:散亂的發(fā)絲讓這張臉顯得更??;緊閉的眼簾上,濃密而長的睫毛投下羽毛般的陰影;嘴唇緊閉,哲學(xué)家一樣嚴(yán)肅地抿著……我果然壓到了由乃的頭發(fā)。

  這就是女孩子,有點奇妙,感覺像是完全不同的生命體。

  突然之間,和由乃變得如此親密,給我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這是為什么呢,似乎只能歸功于命運的安排。

  “你不會忘了吧,她愛的不是你,而是已經(jīng)被你所代替的那個天野雪輝。”

  一個寒冷的聲音在我腦中說道。

  “竊取了這一份愛,你的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而是心安理得嗎?你不會以為自己真的是天野雪輝吧?!?p>  這是事實,但是,我已經(jīng)不可能把雪輝還給她了。

  非但如此,我記憶中雪輝也沒有和由乃多么熟悉吧,只是憑借廉價的溫柔迷惑他人,不小心迷倒了我妻由乃而已?,F(xiàn)在的我,與由乃經(jīng)歷了更多、接觸的時間更長、為她著想的程度更深,無論如何都不會輸給天野。

  “這么想的時候就已經(jīng)輸了,雪輝?!?p>  “而且分得清楚嗎?你繼承了天野雪輝的記憶,他也改變了你的人格?!?p>  是的,人就是一切社會關(guān)系的總和。

  不妨認(rèn)為,自己是在異界做了一場夢的天野雪輝。那些模糊的記憶,和永遠(yuǎn)想不起細(xì)節(jié)的夢境不是很像么,只是沒有那么漫長罷了。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設(shè)定成異界來客?照這么說,黃粱一夢的樵夫是被奪舍了?夢到蝴蝶的莊周已經(jīng)變成了那只蝴蝶?

  “你盡管開解自己,但你真的說服得了自己的心嗎?”

  沒錯,不可否認(rèn)的是,是我妻由乃的猛烈攻勢攻陷了我,她對天野雪輝異常熱烈的愛,我實在想不明白。

  我想起兩年前的那個午后,我妻在放課后的教室中,說想當(dāng)我的新娘。

  那一天,一定發(fā)生了別的事,特別的事,讓我妻由乃陷入了戀愛漩渦的決定性事件。

  我想,總有一天得搞個明白。

  可悲的是,當(dāng)由乃從睡夢中醒來,用小巧的鼻子親昵地蹭我的臉時,我還是歡喜得不能自已。

  ……

  “阿雪,來幫忙一下!”

  “來了!”

  早上吃過早飯,我同由乃把昨天洗掉的被套和枕頭套晾起來,被芯與枕頭芯也需要見見太陽。

  正好是初夏時節(jié),太陽很好,做好晾曬的工作,身上出了一點薄汗。

  “要不要除下草?”

  院子里的植物郁郁蔥蔥,甚至長到了臺階上,作為樹籬的灌木也早已看不出籬笆的模樣了。就一般人的看法,這種院子早該進(jìn)行一次大清掃了。不過,我覺得讓植物自由生長也不錯,像美國人那樣一定要定期修剪草坪,務(wù)必規(guī)整一致的作風(fēng),不是我的風(fēng)格。

  “不用了吧,我比較喜歡這樣?!?p>  說到底,“雜草”又是什么意思呢,不覺得是很傲慢的說法嗎?

  “比起西式的庭院我更青睞東方風(fēng)格的園林呢。尤其是苔園那樣的。”

  硬要說的話,中國式的假山、花磚,日本式的枯山水都有點矯揉造作,不過比起英國人把樹木修剪成圓形、長方形,用灌木做出迷宮的操作,這點不協(xié)調(diào)只能說是小巫見大巫。

  “天然的才是最棒的?!?p>  這時,門鈴響了。

  來訪者是來須警官和……春日野小姐。

  “這家伙的問訊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御目方的神社還封在哪里,所以暫時無處可去。天野你這里不是還有空房嗎?如果能收容一下就幫大忙了。”

  他言簡意賅地說。

  “如你所見,這里現(xiàn)在滿員了呢,沒有地方安置這位小姐?!庇赡藫屧谖抑鞍l(fā)言,語氣不算友善。

  不過的確,客房早就成了雜物間,父母的房間還沒有整理,何況被褥也不夠。如果有多余的房間,昨晚就不必擠在一個被窩里了。

  我向警官聳聳肩,示意無能為力。

  “哎呀,是打擾到兩位的二人世界了嗎?其實完全不必?fù)?dān)心,我會像空氣一樣稀薄的。”

  春日野小姐走上前來,分別向由乃與我行禮,微笑著說:

  “何況我妻小姐這么有魅力,天野君眼里完全沒有別人哦,正是所謂‘目無余子’呢?!?p>  這個成語用得不對吧。

  但是,我妻由乃顯著地動搖了。

  “就算如此,你也是名副其實的危險人物。而且,你的未來日記也是收藏在這里。”

  言下之意是擔(dān)心巫女為了奪回日記鋌而走險,不過我覺得由乃的語氣是有所軟化的。

  “哎呀,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哦?!贝喝找把谧煨Φ?。

  “何況我也不會白住的,雖然眼下沒有錢,但我可以教我妻小姐一些女人的小訣竅。”她快速瞟了我一眼,神秘地笑起來,“不掌握技巧好好抓住的話,男人會跑掉的哦?!?p>  我感覺由乃快被說服了。

  “問題是的確住不下了”我插話說。

  向他們指了指院子里晾著的棉被,我提議說:“由乃家倒是沒人,不如去她家里吧。”

  由乃眼前一亮,道:“好主意。”

  來須警官是無可無不可的,春日野椿也沒有異議,事情就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囟ㄏ聛砹恕?p>  由乃要帶路,一起做警官的車走了,轉(zhuǎn)瞬之間,我的家里又變得空空蕩蕩。

  實際上,這正是我最為熟悉的一個人的家,居然有些不適應(yīng)了。

  現(xiàn)在該做什么?學(xué)校停課了、其他參賽者還沒有出現(xiàn)、由乃也沒回來、要準(zhǔn)備午飯還為之過早,對了,書還沒看完。

  我回到二樓書房去,前些天看到后半部分了,還有一點尾巴要收,這些天事情來的急,我完全沒有想到這回事。

  翻了兩頁就莫名煩躁,感覺靜不下心來。

  為什么?

  干脆去見朱庇特吧,找烏莫說些沒營養(yǎng)的廢話,消磨一下時光。

  烏莫一如既往,是穿著華麗鎧甲的幼童樣貌,蜜色皮膚、奇長的淺藍(lán)色頭發(fā)變成雙馬尾、總是精力過剩地跑來跑去。

  我忽然想起來由乃說過有事情可以問烏莫,便問她說:“烏莫,你知道為什么未來日記被破壞人就會死嗎?”

  “沒有未來當(dāng)然會死咯?”她歪著頭看我,眼睛里滿是疑惑。

  “可是,那些日記原本只是普通的物品吧?如果有參賽者不愿繼續(xù)游戲了,難道沒有辦法將日記變回原來的樣子嗎?”

  我問道。

  這是上回我問朱庇特的問題,他回答我說“用腦子去想”,聽起來,敗者抹殺并不是一個絕對的規(guī)則。我想這件事的困難恐怕并不是技術(shù)上的,而更多取決于兩位神靈的態(tài)度。

  “唔,可以是可以啦……”烏莫咬著指甲,“不過他是不會做的,這種事情?!?p>  “還在糾結(jié)這件事嗎?”

  宏大而空靈的聲音響起,我轉(zhuǎn)過頭,朱庇特已經(jīng)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身上的黑袍似乎更加破舊了。雖說原本就是破碎的袍子,但怎么說呢……就像山本耀司中期和后期的作品,有著細(xì)微的風(fēng)格區(qū)別。

  這次朱庇特的周身沒有懸浮的鍵盤。

  他正對我,骨質(zhì)面具似的面龐上沒有表情:“在我看來,這件事并不重要,你應(yīng)該考慮怎么贏才對?!?p>  我正是在苦惱這件事,且不提來須警官和春日野小姐,如果未來日記的規(guī)則是出局即死亡的大逃殺,我遲早會與我妻由乃兵刃相向。這樣即便贏了有什么興味呢?

  不如問問時空之神這個位子有什么好坐的,雖然擁有強(qiáng)大的神力,但永遠(yuǎn)只能被限制在這空闊黑暗的牢房中,不能越雷池一步,就算全世界都在你的觀察之下,那也無非是監(jiān)控室的老大爺罷了。

  “倘若我不想贏呢?我想活著退出這場游戲,有辦法嗎?”

  朱庇特俯視著我,不言不語。他可能覺得沒必要回答吧,畢竟這個問題他已經(jīng)回答過了,答案是“用你的腦子想”。我能怎么想?這樣自暴自棄地想著,我灰心地嘆了一口氣。

  回到現(xiàn)實中,快到準(zhǔn)備午飯的時間了。

  我妻由乃趕在午飯時間之前回來了,“很期待雪君的料理,就趕緊跑了回來”,她這么說。

  客觀說,我的廚藝在家政課上屬于中上水平,比一般的學(xué)生稍好一點,畢竟獨居了很長時間;不過和由乃的手藝比就不夠看了。

  雖說如此,由乃吃得倒是很香,不停地用各種夸張點語言來贊美,使我以為自己超常發(fā)揮了,嘗了一口才清醒過來。

  對廚師來說,食客吃得愉快,自己就很開心了,我也不能例外地愉悅了起來。

  飯后由乃搶著洗碗,我拗不過她,只好一起洗了,其實家里是有洗碗機(jī)的,并不費什么功夫。

  余下的都是類似的小事,不知為何,多年后我仍記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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