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致拿在手里的破書,有如千萬斤重,差點砸趴下。
蘇如畫喊去:“哎呀臟,快別拿,我還要糊窗戶呢?!?p> “啊這?”周景致很激動的抱在懷里:“小說很好看,嫂子給我吧!”
“小說?”蘇如畫愣道:“這是破爛呀。”
“對對對,是破爛小說,內(nèi)個嫂子我愛你啊……”周景致雞凍了:“可這書是不是缺啊,一共九冊,砸只有六本?”
蘇如畫臉一紅,心說這景致十八年都窩在家里當花朵,難道是青春期了,看見個人都要愛,還不分男女?
本來周景致盤周浩然大腿,蘇如畫還有點吃醋。
可現(xiàn)在周景致說他愛了,蘇如畫就覺得這小子,真的是憋壞了。
不過心情還是能理解的,孩子青春期到了,看見個人就想愛,這事得和周浩然商量商量,在這么憋下去,容易出事。
問題是,這破書本是不是少兒不宜啊,別學壞了。
見周景致把破書當寶貝似得,蘇如畫也不忍心,不去萬花樓,不能娶媳婦,看看小人書還不行:“景致啊……”蘇如畫朝外面指了指:“我打算這六本糊窗戶,那三本當廁紙了,在,在茅房?!?p> “嫂子你真行,嫂子你太可以了?!敝芫爸氯鲅咀映┓颗堋?p> 蘇如畫羞紅了臉:“景致,你大哥肚子壞了,你等一會唄!”
周景致眼前一黑,感覺天要塌了:“大哥不要……”
周浩然在茅房練習紙上談兵,咻咻咻,咻咻咻咻,忽然聽見周景致喊大哥不要……
此刻,腳踏黃河兩岸,手拿秘密文件的周浩然,正在給自己煉虛空飛度。
扯紙片玩。
這幾天給他嚇的,毛都沒了。
也不知道蘇如畫在哪撿的破書,歪歪扭扭寫的破字,真乃讀書人的恥辱。
正好用來練習紙上談兵……
早些年,有上京趕考的書生,頭懸梁,錐刺股。
后來考的探花!
回家途中,遇見一伙官兵攔路搶劫,搜刮民脂民膏,褻瀆良家婦女。
老百姓敢怒不敢言,誰敢炸翅,一刀剁了。
稍有姿色的女人都逃不過去,帳篷里,每天都能傳來哭聲和大笑。
為了保一家平安,保男人和兒女無恙,漂亮的女人只能順從,還要配合才行。
周浩然記得那探花本不想管閑事,可讀書人的驕傲,又讓他不得不管。
思來想去,自然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
想著還要做官,要晉級,要為天下百姓謀福利。
不能因為眼前這一點事情,就賠進一生。
那探花搖了搖頭,終究沒管這事,回家找供他讀書的小倩去了。
都說村里有個姑娘叫小倩,長得好看又善良,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辮子粗又長。
探花高高興興返回家鄉(xiāng),卻被告知小倩去京城尋他,至今未回。
探花一愣,趕緊返回當時攔路搶劫的地方。
官兵在縣太爺?shù)闹笓]下,繼續(xù)著土匪的勾當,所有路徑此地的流民百姓,都要刮一層皮。
探花過去,報出身份,問他們可見過小倩?
官兵嚇的不輕,探花非同小可,將來若上朝為官,怎么也比縣太爺大吧。
就在這時,帳篷里傳出慘叫,還有皮鞭的聲音。
探花推開官兵,沖進去一看。
縣太爺穿著花褲衩子,舉著皮鞭,正在打妙齡女子。
那女子雙手被綁,四肢也被困住。
只能頭仰天,腳朝地,痛苦的哭著……
縣太爺正哈哈大笑,一鞭子一鞭子抽在少女身上,就如同疼在探花心上:“小倩,我的倩倩!”
那天,據(jù)說帳篷里無風自鼓。
縣太爺和一眾官兵知道探花的來歷,為了斬草除根,要將探花和小倩,統(tǒng)統(tǒng)干掉。
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
可探花不是秀才,也可以紙上談兵。
讀書人,也有三分血性的。
據(jù)說那一日飛沙走石,無數(shù)文章妙筆天成,探花口誅筆伐,活活罵死這幫人形牲畜。
同歸于盡。
周浩然打了個激靈,趕緊擦紙作罷。
“大哥不要,這有棍,把紙給我!”周景致踉蹌的跑過來,搶過周浩然手里的廁紙,將茅房里的三本破書當寶貝似的藏懷里:“大哥你繼續(xù),嫂子人不錯的,我很喜歡!”
周浩然張了張嘴,拿著手里的木棍,顫抖喊去:“景致啊,我要這木棍有何用?我要這速度又如何?大哥還是不安吶……”
下午沒事了!
洛凝玩累了呼呼大睡,現(xiàn)在能平安就是福,誰還敢奢望更多。
大趙國戰(zhàn)之后,民生都在水平線上掙扎。
連官府都開不出工資,何況是平民百姓。
蘇如畫發(fā)現(xiàn)周景致神經(jīng)兮兮的,和周浩然基本達成一致,這孩子,還是想女人了。
青春擋不住??!
怎么辦呢?
要不去萬花樓?
“可家里沒錢呀,萬花樓去一趟,他舒服了,咱喝西北風嗎?”蘇如畫同意周浩然帶周景致去萬花樓觀摩學習,但是錢,得另想辦法。
周浩然頭疼啊,自己就這一個弟弟,十八年養(yǎng)在家里當溫室花朵,一輩子不讓他出去不行的。
經(jīng)過這次事件,周浩然算想明白了。
人的生命不在于長短,而在于質(zhì)量。
若非景致不顧生死救一家于水火,我還能差他個萬花樓的錢嘛……
周浩然和蘇如畫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夫人,你也說景致青春擋不住,他現(xiàn)在憋的男女通殺,長此以往,是要出事情的。再說沒有景致,咱一家都淪陷于水火,難道我弟弟出生入死,還換不來,去個萬花樓錢的嗎?”
蘇如畫沒詞了:“行,去也行,他可以擦槍,你不能走火。”
周浩然感激不盡:“夫人放心,我一向君子坦蕩蕩,對萬花樓的女人毫無感覺,她們就是在我面前漂白,我都心如止水,萬法不崩?!?p> 就這樣,夫妻倆拿出些碎銀子,計劃帶周景致盡快去萬花樓觀摩學習,省的在家憋出毛病來。
傍晚時分,吳令雄突然來了,他樂呵呵找到周浩然,說有事商量。
“府尹大人,這么晚了,您這是?”
“哎呀浩然兄,恭喜?。 眳橇钚垭p手握住周浩然:“上峰傳來口諭,說安全數(shù)據(jù)已經(jīng)找回來了,浩然兄官復原職,公司也下了文件,讓你明日上班,并代理趙晴一職?!眳橇钚郾戎芎迫贿€激動,十分熱情:“之前都是上至下派,我這就是個得罪人的活,有對不住浩然兄的地方,還請千萬見諒啊。不過我聽說浩然兄,原來還是儒家的學生?”
“嗨!”周浩然擺擺手:“吳府尹也是公事公辦,我特別能理解。至于儒家圣地的事情,往事了?!?p> “是是是!”吳令雄擦了擦汗:“不過我還要交代一句,安全數(shù)據(jù)是找回來了,但這事好像還沒完,您這邊繼續(xù)上班,您弟弟周景致,得去學院做個插班生了?!?p> “圣武學院?”
“沒錯?!?p> 周浩然愣了愣:“那是好事啊,之前我那么求學院都不收我弟弟,這是抽的什么風?”
“人才難得??!”吳令雄聲音不大,拍了拍鄒浩然的手:“我聽說應天司和總局都盯上你弟弟這塊肥肉了,不過我是衙門的人,第一時間將消息上報朝廷,上面的人聽說這件事始末,把圣武學院招生的那些酒囊飯袋,從頭擼到腳底根,全給開了?!?p> “您的意思是?”周浩然眼睛放光。
“趕緊讓景致去學院報道!”吳令雄拍了拍周浩然:“總局,應天司,都是朝廷平衡的帝王術,真正想有出息,還得去學院,你懂的?!?p> “懂懂懂,哎呀多謝府尹大人,我這廂有禮了?!?p> “浩然兄不必客氣,我這也算將功贖罪,之前說的那些狠話,可千萬不要怪罪??!”吳令雄再次握住周浩然的手,千叮萬囑:“聽我的話,明天一早,趕在總局和應天司的調(diào)令下來之前,速度去學院報道……”
“是是是,浩然帶我弟弟景致,謝府尹大人?!?p> “說定了??!”吳令雄哈哈笑道:“誰能想到,周景致被你養(yǎng)在房中十八年,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真是十年寒窗無人問,一朝成名天下知!將來前途,必不可限量?!?p> 送走吳令雄后,周浩然激動的手舞足蹈,還哭了。
能去圣武學院做個插班生,也不錯的!
自己官復原職,日子越來越好,好??!
周浩然跑去找蘇如畫說這個好消息,蘇如畫也很高興,指了指在房間里看小說的周景致,也不知內(nèi)容健康不健康,違不違規(guī)。
周浩然擺擺手,說讓他看吧。
這么大沒碰過女人,他能不鬧心嘛!
有小說能解他煩憂,也是一種宣泄的途徑。
不過萬花樓還是得去,這青春似火,再怎么宣泄,也不如去萬花樓來點真格的。
這是實話!
周浩然高興,又多喝幾杯,抱著蘇如畫要快樂,結(jié)果還沒開始,就宣告結(jié)束。
一臉懵逼的蘇如畫心說,我特么衣服都飛天花板了,你就這個?
沒有酒量,你裝什么250。
蘇如畫看了看廢物的周浩然,只能一個人……
此時周景致房間里,傳來咯咯咯的笑聲。
這小說,有這么好看嗎?
蘇如畫平時洗衣做飯,說實在的,沒有什么娛樂活動。
聽周景致笑的開心,她也想過去瞧瞧。
想著便一身睡衣,推開周景致房門,噶吱吱……
“誰?”周景致正苦讀金身總綱第一層,嚇一哆嗦。
蘇如畫探進半個腦袋,問他:“景致,你那書,好看嘛?”
“好好好,好看吶!”周景致點點頭:“嫂子一起?”
“我就不看了?!碧K如畫披著外衣,看著他:“你明天就去學院了,嫂子給你剪剪頭,理理發(fā),你也洗個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