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區(qū)
黑暗,令人窒息的無盡的黑暗,李一唯在黑暗里奔跑著,在黑暗中,他突然看到一絲光亮,光亮越來越大,化為一個人形,一唯看不清他的臉,但能感覺到那個人,在說話,一唯感覺陌生又熟悉,恐懼和黑暗驅使這個男孩向他奔去,可那人的身影卻越來越遠,身邊的光也越來越暗。男孩又被籠罩在了黑暗之中,他無助的跪倒在了地上,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如此失落,男孩放聲大哭了起來,可卻什么聲音都發(fā)不出,在這仿佛深陷泥潭的恐懼中,他無聲地哭泣著
一唯睜開了眼,他仍舊靠著背包,一縷陽光暖暖的灑在他身上,天已經亮了。
“怎么又夢到他了,真是的……”一唯抹了抹眼角的淚花,先去回收了警報裝置,接著收好背包又出發(fā)了。
今天的天氣格外的好,黑蒙蒙的云層也暗淡了一些,唯一的不足之處就是天氣更熱了,一唯喘著粗氣,汗珠時不時從臉頰滑下,風微微吹過,汗水被蒸發(fā)吸走熱量,一唯感到些許涼意,這或許是最后的慰藉。
一唯在廢墟中不停的前行著,經過六天的跋涉,此時終于來到A區(qū)的邊界,巨大的廢墟群圍繞著A區(qū),太陽的顏色慢慢變淡,冷風再次吹拂一唯的臉,此時正是黃昏。
李一唯拿出地圖觀察著,接著抬頭向A區(qū)的中心望去,那里是一座高大的古典鐘樓。
“鐘樓在A區(qū)的正中間,如果鐘樓有人蹲守的話,探索將變得很困難?!?p> 想到這里,一唯無可奈何的嘖舌,周邊有三個研究所,目前還沒有發(fā)現有生物兵器的跡象,但聰明的拾荒者不會直接沖進實驗室,男孩不是第一個來A區(qū)的拾荒者。實驗室的物資或多或少已經被爭搶,物資更多是散落在實驗室的附近的廢墟里。
一唯收好地圖俯下身子,緩緩的前行,腳下時不時踩著銳利的機械殘渣,讓本就酸痛的腳遭受二次折磨,但一唯的意識也因此清醒,穿過一片廢墟之后,一唯后來到東面的研究所附近。
一唯拿出隨身攜帶的冰凍槍,并讓它進入微充能狀態(tài)。
望著不遠處的研究所廢墟,一唯正考慮要不要進研究所搜索一下,掛在胸前的熱能感知警報器突然震動了起來,這是死亡的警告!
一唯扔下包拼命的向前跑去,但警報振動的頻率越來越快,他縱身一躍,撲向一個廢棄建筑的角落,伴隨著身后石塊的炸裂和破碎聲和沖擊波,一唯被震飛出數米,灰塵被高高的揚起,覆蓋著爆炸的區(qū)域。
躲在建筑角落確實是正確的選擇,建筑替男孩承受了大部分的沖擊。
“可惡”
“竟然被發(fā)現了”
“是其他拾荒者嗎?...“
李一唯強忍著劇痛站了起來,扔出兩個熱源小球,熱源小球可以模擬人體的熱源,如果對方是用熱源來跟蹤,可以暫時的混淆一下,熱源小球分別向兩個不同的方向滾去,他檢查起身上的傷口,纖細的胳膊上有一道鮮紅的傷口,是爆炸時建筑的碎片劃傷的。
劇烈的疼痛突然從傷口迸出來,鮮血滴在廢墟中與灰塵融為一體,他咬緊了牙關,讓自己不發(fā)出聲。
一唯將冷動槍調到最小功率然后朝著傷口發(fā)射,傷口迅速結冰了。
“拿不到背包里的治療儀,只能這樣緩解疼痛了?!币晃ㄟ@樣想著,并把隨身的道具全部在腦中排列一遍。
“煙霧彈,機動繩索,熱能槍……可惡,這就是拾荒者之間的死斗嗎……真是夠煩的?!?p> 說話間,他胸前的警報器又一次振動起來,一唯無處可去,他在最堅固的地方隱藏了起來
“轟”的一聲。
距離一唯50米的模擬熱源所在地位置,一枚小型導彈爆炸了,音爆和氣浪向男孩襲來,他立刻躲在掩體后防止碎片向自己飛來。
“果然是熱源瞄準嗎,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遲早會被發(fā)現,可惡,怎么辦呢……”
“小型導彈的射程不超過300米,否則瞄準會有問題,他能如此精準的擊中熱源,恐怕最多只離我200米,熱源槍的射程有100米,而且不能保證一槍擊中,但如果……”
沒等一唯計劃完,警報器再次振動,一枚導彈爆炸在另一個模擬熱源的位置。
“可惡,沒時間了,只能這樣了……”
一唯拿出最后的兩個熱源小球,在腰間綁好機動繩索,然后迅速躍過掩體,用盡全力將熱源小球向前扔去,又扔出煙霧彈為它們掩護,與兩個模擬熱源成倒三角的組合。
不出他的預料,對面沒有立刻發(fā)射導彈,濃煙對熱源的偵測會有影響,對面也不想太過浪費彈藥,他在等煙霧消散,而這一舉動正中一唯下懷。
一唯將機械繩索向研究所的頂上瞄準,并取出小型起爆裝置安放在不遠處,把起爆按鈕拿在手里,幾乎同時,他按下了起爆按鈕并用機械繩索向研究所頂上飛去。
這就是錯誤引導,用濃煙引起對面注意,再利用起爆瞬間的注意力極限完成了轉移,一唯暫時安全了,但還不夠。
接下來就是等待煙霧消散
爆炸所揚起的煙塵和煙霧彈的煙霧混合在一起,在廢墟中慢慢的飄散著,獵人和獵物的對決就此開始。
濃煙逐漸散去,空氣變得異常緊張,只有熾熱的風在默默的悲鳴著。
在距離濃煙消散的廢墟70米左右米的地方有一道紅光亮起,下一刻,一枚小型導彈在廢墟爆炸。
“竟然離的這么近嗎”一唯隨即讓熱能槍進入充能狀態(tài),又取出冰凍槍隨時待命。
“要想保證擊中,還得再近一些”
伴隨著嗖的一聲,機動繩索帶著男孩向其他高處的建筑飛去,離閃過紅光的位置越來越近。
“讓我逮到你了”機動繩索又一次帶著男孩向前飛去,男孩手持的雙槍全部都進入了充能狀態(tài)。
廢墟里正貪婪的用瞄準器搜索的男人不會想到,就在幾秒后自己將遇到一生最大的恥辱。
沒等男人反應過來,機動繩索固定在了他所在的廢墟墻壁上,他被一唯踢翻在地,男人正要掏出匕首向男孩刺去,可已經無濟于事,男人的一只手臂已經化為冰雕,男人驚恐的看著自己的手臂下一秒,手臂化為了蒸汽。
男人驚恐地回過頭,泛著紅光的槍口,正對著自己的腦門。
“什…什…么,一個小鬼?”男人不可思議的望著這個正拿著熱能槍抵著他腦門的男孩。
“你剛說什么”李一唯冷冷的看著他。
“我說小………啊!”沒等男人說完他的另一只手臂也已經成了冰雕。
“不是,不是,我是說,小少爺,您饒我一命吧,我是把你當成怪物才攻擊的”男人說著向著男孩,狠狠的磕了幾個頭。
男孩沉默著一言不發(fā),過了許久方才開口。
“把你的裝備和物資留下”
男人為難的說:“少爺,您把我兩條胳膊都廢了,要是沒有機械臂,跑了,也活不成,您行行好,讓我換上機械臂,我保證再也不找您的麻煩?!?p> 一唯沒有回答,像是默認了,將男人的背包提過來,放在腳下,然后蹲下,仔細的找著。
男人半跪在地上,紅著眼死死的看著這個翻騰的自己包的男孩。
“您再往下翻翻,好像是在最下面?!?p> 一唯在包里仔細的翻找著,全然不知男人已經悄悄的起身。
男人猛地向他踢去,一唯失去重心倒在地上,手上的武器也飛落在一旁,男人沖上來,連續(xù)狠狠的踩著男孩。
一唯強忍著痛,終于找到機會抱住男人的腿將他摔倒,緊接著又趁著這個空檔快速的撿回了武器
男人見情況不對,連忙起身,站起來就要跑,他恐懼到了極點。
“再見了”一唯用熱能槍指著男人,冷冷的說道。
一瞬間還在尖叫,奔跑的男人消失了,只留下一團黑色的灰燼,蛋白質燒焦的氣味在空氣中彌漫。
一唯起身,擦去身上的灰塵,但胳膊上還留有被踩得青腫的痕跡,全身上下都有劇痛傳來,是骨折。
“該死,鬧出這么大的動靜,這里恐怕已經被注意到了”
一唯強忍著劇痛。
他靠著背包閉上眼休息著,忽然聽見四周有異樣的響動,看來爆炸確實是吸引了什么東西,但他的體能已經到極限了,已經沒有力氣再逃離了。
“就要這樣死去了嗎”一唯如此的想著
腳步聲越來越近,男孩拿出冷凍槍和熱能槍,打算做最后的死斗。
“咚……咚……”
沉悶的鐘聲突然在耳畔響起,隨后又聽見幾聲烏鴉嘶啞的叫聲。
“看來到晚上了呢,這是為我敲響的喪鐘嗎?”
一唯側過臉看向鐘樓,樓頂的隱隱有紅光亮起,不同于普通的紅光,它是閃爍著的,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魔之眼。
恐懼和疼痛達到了極限,男孩在剛經歷過生死的廢墟中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