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義峰
夕照古峰,蒼風凜凜。承義峰之上,舒云以傷四目相望,舒云哼了下,不在理會以傷,望著眼前的落羽道:”你是誰,落羽在哪里?“落羽墨色光華褪去,露出原來的的樣子,只見他眉清目秀,竟是落羽那天晚上所救的男子,他額間大汗淋漓,臉色煞白,明顯是扛不住以傷的一番進攻,他喘著粗氣道:”我叫沉墨,我并不知道恩公在哪里?!笔嬖坪傻乜粗聊?,心中思索,沉墨怕是落羽安排的人,甚至這里都是燼炎和落羽安排的局,自己和以傷從頭到尾都在往錯誤的方向走。她望住以傷,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地瞪了一下以傷,道:”呆子……“舒云話音未落,西城的方向傳來數(shù)道前所未有強大的氣息,就連空氣都被震蕩,舒云以傷二人同時望向西城,其中有兩股氣息他們最熟悉不過,心中沉了下去,道:”他們在西城?!巴蝗?,盤坐在地上的沉墨全身墨色光華暴漲,之前暗淡下去的墨色劍氣再亮了起來,而且比之前更為瑰麗宏大,劍氣竟然形成劍域,覆蓋整個承義峰的山巔,將舒云和以傷都困在里面。舒云望著臉色蒼白額間冷汗直下的沉墨,皺眉道:“你這是甚么意思?”沉墨默默地忘了下舒云二人,眼神極為堅決,咬緊牙關,喘著粗氣,道:“恩公說了,將你們留在這里!”以傷臉色沉了下去,盯著沉墨冷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話間以傷殺氣仿佛毒蛇一般纏繞著沉墨。只是沉墨對視著以傷陰寒的眼神,眼神熾熱,就算深知自己攔不住以傷,就算甚至以傷真的會殺了自己,也是無所畏懼,心中的那道信念,那道光,一直支撐著他,他灑然地笑了下,也不說話,閉上雙眼,墨色的劍氣更為凌厲!舒云看著眼前的沉墨,又想起之前被以傷困住的畫面,氣的臉色發(fā)青,切齒道:“你……”握著星河長劍手緊了起來。以傷望向西城,眼神愈發(fā)冰冷,氣息慢慢地釋開來,只是那股氣息比之前的更為邪異,殺意更濃,他冷冷地道:“世間總有人愿意舍身成仁!”話畢,回頭,斷劍化現(xiàn),黑紅色的光華綻,名招”劍流“脫手而出,更是沒有像之前那樣有所保留,直射沉墨!墨色劍氣轉動,紛紛阻擋以傷劍流極招。只是,墨羽劍氣雖強,但是始終不是本人練就,眼看著黑紅色的劍流就要將沉墨吞噬,突然天際亮起一道弦月,而后化作漫天月牙之刃射向黑紅色的劍氣,消弭掉。劍氣消散,只見左臨的身影出現(xiàn)在沉墨的身前,手中長劍更是橫于胸前,靜靜地看著以傷。以傷看著眼前的左臨,心中大驚,更是不解,皺著眉頭,道:”左臨,你這是干什么?“左臨看著以傷,嘆了口氣道:“靖王,夠了,你做的夠多了!”以傷沉著臉說:“是你將燼炎放出來的?”左臨看著眼前的靖王,心中陌生,感覺有點像三年前的暴走一樣,但是明顯又沒有那種恐怖的氣息,他又嘆了口氣,道:“靖王,我根本困不住炎王,炎王早就看透了我們的計劃了。”以傷楞住,想想也是,燼炎絕頂聰明,自己的這點小心思,想瞞著他,卻是不容易,但是,那又如何,自己既然下了決心承擔這一切,那就從此遁入黑暗,讓光明留下來就好,他臉色變了下,道:“那你出現(xiàn)在這里的意思就是要幫助燼炎了?”左臨看著渾身殺氣外放的以傷,搖了下頭,心中無奈,道:“靖王,我只想你好,其他人,我從不在乎,你為他們做的夠多了,難道你還要把性命搭進去才心息嗎?你要阻止他們的決戰(zhàn),你有沒有想過你能夠用什么立場去阻止?!币詡质且徽皇橇鲂悦裁吹闹匾獑??不重要,他冷道:”左臨,如果左韋有危險,你會怎樣?“左臨一窒,是的,要是左韋有危險,我會怎樣呢?但是……左臨道:“靖王,從你帶回我的那一刻,我就當你是我大哥了?!弊笈R無比堅定,長劍一抖,秋水般的劍刃發(fā)出陣陣的劍吟,直視以傷。以傷望著左臨,心中感概,他閉了下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下,秋風涌入胸腔,雖冷卻暖,以傷道:“左臨,謝謝你,但是,你,擋不住我?!霸挳?,斷劍光華吞吐,直接沖向左臨。而左臨看著電射而至的以傷,堅決道:”擋不住,也要擋?!霸挳?,周身月華升起,長劍反轉便迎上以傷。而一旁的舒云則是看著沉墨,慍道:”你也困不住我?!霸挳叄种行呛右宦書P鳴,長劍便化出數(shù)十道青白色的劍影,直直地射向沉墨,沉墨無奈,墨色劍光再次運轉,迎上舒云。
黑紅色的劍氣縱橫飛舞,銀白色的月牙碎刃開合漫天,不知不覺間以傷和左臨已經過了百招,以傷暗暗驚異:左臨的功力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強,自己居然還占不到上風,而此刻的左臨同樣也在想靖王的實力究竟藏的有多深,根本看不到頭?。∫膊恢雷约哼€能堅持多久。說時慢那時快,左臨左臨長劍一格一甩,卸掉斷劍的雄力,順勢切向以傷的手腕,而以傷則是借勢翻轉,斷劍凌空劃向左臨的后心,左臨立馬回劍格擋,“?!钡囊宦?,左臨往前跳去,而以傷則是望后飄去,落地回身,以傷看著左臨道:“左臨你原來隱藏這么深!”話畢,氣息再提,黑紅色的光華沖天而起,無數(shù)的劍氣空中飛舞,又是極招“人劍,不著生死”。左臨看著這漫天的劍氣,心中一沉,氣息瞬間盡提,一道銀白的弦月在身后亮起,道:月之損!“音落,一道巨大的月華便迎上黑紅色的無盡劍氣!然而,盡管月華漫天,氣勢無匹,但是在這黑紅色的劍氣下,仍舊是寸寸崩毀,散落在風中,光華散盡,左臨仗劍半跪在地上,嘴角掛著一道血痕,他怔怔地望住面前柄斷劍,那個冷然的身影,苦笑道:“靖王……”以傷望著左臨,道:”你敗了!“同時,墨色的劍域散去,落羽傳給的沉墨的氣息終歸被打散,他地坐在地上,望著西城的方向,痛苦地苦笑道:”恩公,讓你失望了?!笆嬖瓶粗聊?,終是嘆了口氣道:”你沒讓他失望,你做的很好,只是,我們也有我們的立場,我們也有我們需要追尋的心?!霸捯魟偮洌斓亻g又是一窒,東城勒馬坡的天空竟然變了下,天地禁劍大陣竟然消散了,眾人望著那邊的天空,心中頓時感覺不妙,怕是又要生變!就在這一瞬間,一道宏大的掌氣從天而降,直直地拍向以傷,以傷心中一跳,只是那道掌氣雄渾而迅捷,以傷都尚未反應過來,硬是提起斷劍,硬硬擋了下,登時被震退數(shù)步,胸中翻騰,未等以傷緩過氣來,無匹的掌氣連綿不斷地襲來,一時間以傷眥眼欲裂,不得不繼續(xù)提劍硬扛,只是面對著兇悍澎拜而又突然的掌力,能扛得住嗎?眾人均是大驚失色,竟一時反應不過來。就在著逼命的瞬間,一道金色的光芒猶電光石火般珊之,短刀仿佛劃破空間一樣,劈向那連綿不絕的掌氣,瞬間炸起四周的煙塵。風過,煙塵消散,只見一男子叼著一條枯草,手持鑲嵌著金色花紋的短刀,正是破軍少帥止旸,他漠然地注視著前方頂著斗篷的來人。而他身后的以傷,血氣翻騰,一口鮮血便吐了處來,他擦了下嘴角的血跡,望著頂著斗篷的人。恨道:“你是誰?“止旸望了下以傷,道:”靖王,你怎樣,扛得住不?“以傷點了下頭,道:”你怎么在這里?“止旸吐了口中的枯草,道:”還好說,老子本來就是要來看不戰(zhàn)炎王和墨羽劍圣的大戰(zhàn)的,誰知道是你們這些冒牌貨?!耙詡碱^皺了下,也沒說什么,畢竟這場大戰(zhàn)估計只有他和舒云是反對的,其他人肯定是樂見其成。此時,舒云也趕忙過來,焦急地道:“呆子,你怎樣?”以傷看著舒云焦急神情,免強擠了下笑容,輕輕地搖了搖頭。而就在這個時候,天際落下了幾道身影,均是此前被止旸他們幾下的身影,而,緣不起也落了下來,登時打量了下以傷,啐道:“還以為是世紀大戰(zhàn),忒……”這話落在舒云的耳中,怒道:“你這是什么意思?”緣不起看了一眼舒云,嘴角挑了下,呵呵了下,也不說話,默默地警戒著前方的那個神秘人。舒云這段時間一直憋屈苦悶的很,正要發(fā)作,只是扶著沉墨的左臨未等以傷阻止舒云,便道:”舒云姐,別跟這種人計較,傻子向來不嫌事大?!斑@話一出,輪到緣不起不爽了,正想開口會懟,止旸搶道:”別鬧了太子,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先擺平那老陰逼再說?!熬壊黄鸷藓薜睾吡讼?,而以傷也對舒云他們擺了擺手,道:“你們的帳,回頭再算,這些人修為很深,小心點?!比欢?,那個帶頭的斗篷男,陰惻惻地笑道:“撿不到大魚,那就打幾條小的也行,嘿嘿!”止旸道:“老陰逼,誰吃誰還不知道?!比缓笾箷D心中思索,帶頭的斗篷男修為絕高,那天他們幾個聯(lián)手都沒占到好處,他沉思了下,對緣不起他們道:“我拖住老陰逼,你們盡快就解決其他人?!蔽吹绕渌朔磻^來,止旸便化作一道金光沖向帶頭的斗篷男。同時,緣不起長劍洛神出鞘,仙音裊裊,直接迎上了其余的三人。而舒云和左臨見勢,立馬提劍沖了上去,立馬成了三對三的陣勢,然而以傷沒有出手,他環(huán)顧下了戰(zhàn)場,心中暗自思索:止旸那邊吃緊,其他人還好,尤其是緣不起,很快便占了上風,而舒云應該是突破了,星河長劍揮舞間萬點星輝,絲毫不落下風,反而是左臨剛剛被自己打傷,只能強撐著。而身邊的沉墨,落羽的氣息消散了,只能默默在一邊看著。突然止旸吼道:“靖王你還不動手,老子扛不了多久,老陰逼太強了?!币詡碱^緊皺,拳頭緊了緊,望了望舒云,暗嘆了下,竟然往西城的方向飛去。這下的戰(zhàn)場突變,眾人皆是措手不及,緣不起首先罵道:“這王八蛋,有這樣賣隊友的,少帥,你交友真的不慎啊?。 痹挳?,長劍洛神光華暴漲,凝出精純的劍氣,名招“滄海橫流”脫手而出,劍氣直接射穿剛剛被震飛的對手,只見被緣不起射穿的人斗篷飄落,露出猙獰的面目,竟然是妖物,緣不起皺眉,望了望另外的那兩人,氣息相近,怕也是妖物,他暗襯:六禍冥淵的戰(zhàn)場,最好就在不戰(zhàn)疆,別燒到天宇境了。也沒想多久,緣不起看到止旸的戰(zhàn)況不太妙,洛神長劍一抖,氣息一提,一劍便往斗篷男那里刺去。斗篷男并沒有隱藏,長劍一開始便使的出神入化,盡管止旸的短刀快的無與倫比,依舊被壓得捉襟見肘,只是能勉強頂住,說時慢那時快,短刀長劍相互交擊,二人相互角力,止旸道:”老陰逼,主角都不在了,繼續(xù)動手就沒意思了吧!“陰狠道:”少帥,你又何必多管閑事,不戰(zhàn)疆的大亂,對你們又沒有壞處?!爸箷D嘿嘿一聲,道:”我可不想六禍冥淵的戰(zhàn)火燒到天宇境,倒是想不到你居然要跟六禍冥淵合作。你就不怕不戰(zhàn)疆回頭找你羽承界算賬。”斗篷男哼道:”不戰(zhàn)疆能過這個坎再說,說不定以后不是不戰(zhàn)疆,而是六禍冥淵了?!爸箷D道:”老陰逼你心真黑?!熬驮诖丝?,斗篷男瞄了一下緣不起迅捷的長劍,氣息再提,震開止旸,同時揮出一道劍氣射向緣不起。緣不起被劍氣震落,正好落在止旸的旁邊,道:”少帥,如何?“止旸喘著氣道:”老陰逼太厲害了,頂不住?!岸放衲型讼卤痪壊黄鹚鶜⒌娜耍约捌渌麅蓚€人,冷笑了下道:”少帥,后會有期!“話畢,也不理會那兩人便獨自離開,就在斗篷男離開的時候另外那兩人心中也是一沉,也想盡快脫身,只是看了下死去的同伴,心中不甘,厲嘯一聲,便紛紛退去。而舒云看到以傷往西城飛去的時候本來就想趕緊脫身,現(xiàn)在更是頭也不會地化作一道星光離開,左臨也是一樣,瞬間便化作一道流光離去。止旸二人看著舒云和緣不起的離開,深深地望了下西城的方向,然后對視了下,道:”少帥,你覺得老陰逼究竟想干什么呢?“止旸沉思了下,緩緩地搖了下頭,道:”不知道?!熬壊黄鸬溃骸蹦乾F(xiàn)在怎么辦?“止旸緩道:”世紀之戰(zhàn)怕是已經看不到了,還是會納天之城吧,天地禁劍消散了,估計那邊現(xiàn)在打的正熱鬧。“話畢,回頭看了下邊上的沉墨,暗嘆了下,道:“走吧,太子。”便與緣不起化作一道流光離去。沉墨看著這發(fā)生的一切,夕陽最后的一絲余光照在他的一邊臉上,整個人看上去仿佛有一半在光明一般在黑暗之中,異常的詭異,他看著自己的雙手,喃喃自語……良久,太陽終究是沒入了山谷之中,森冷的秋風不知何時帶上了雪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