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風(fēng)暴在上
吳安就這樣被昏昏沉沉的裝進了馬車,在他對面坐的是刺蛇,顯然他也在達尼茲最后那一擊之中受了重傷。
發(fā)現(xiàn)吳安看著他,刀疤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這讓他看上去更恐怖了。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我也是在一次工作中不小心碰到了他們,后來我就成了他們的線人,那種每個月不拿錢還要上交金榜的線人,待會你也會了解他們的工作方式的。”刺蛇說完就閉上眼睛不動了。
吳安轉(zhuǎn)過頭,看向旁邊穿著深藍色教士服的壯漢?!拔乙呀?jīng)三天沒有吃飯了,剛才出來找點吃的,又被你們抓住了,能給點吃的嗎?”
這話說得他的臉一陣陣發(fā)燒,長這么大,成年之后還是第一次開口要食物,這簡直就是穿越異界當(dāng)乞丐的真實版本。
那個壯漢仿佛沒有看見一樣目視前方,面無表情的說:“隊長說了,不給水,不給藥,不給飯?!?p> 吳安就這樣被粗暴的從馬車上押上押下,最后甚至蒙上了眼睛,走過一條長長的甬道,帶到了一個陰暗潮濕的地下室。
沉重的鐵門哐當(dāng)一聲,重重的合上了。吳安上去拉了下,發(fā)現(xiàn)門被反鎖了,過了不久,刺蛇也被丟了進來。
地上有些稻草,吳安把他們堆到了一起,先把刺蛇扶了上去,隨后自己也躺到了上面,在疲憊交加之中進入了夢鄉(xiāng)。
不知道過了多久,吳安終于醒了,發(fā)現(xiàn)刺蛇正在看著他。
“這是什么情況,他們?yōu)槭裁醋ノ???p> “你是超凡者吧?別想太多,一會兒他們就會放我們出去的?!贝躺邿o力搖了搖頭。
“我之前是貝克蘭德火車站的一個扒手,扒手你應(yīng)該知道吧,我們一直在三等車廂工作。那些人又臭又窮,身上連金榜都很少,每次都是幾個蘇勒幾個便士的掙。我很厭煩,就想去頭等倉試一試??赡阒赖?,頭等艙很不好進,我花了很多錢買了一身好衣服,還買了根手杖,才混進了頭等艙。那里的人蠢的跟頭豬一樣,我輕易的就拿到了幾百榜,你敢想象嗎?我那一天掙的,比我之前幾年還要多?!?p> 刺蛇似乎恢復(fù)了一些精神,稍微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
“可是我拿著錢還沒有開始花,就被他們抓住了,他們就像有一雙眼睛長在我背后一樣,前后不到半天,他們就堵住了我,還準(zhǔn)確的說出我拿了多少。后來我才知道,那是一種超凡能力,他們管它叫“占卜家”,我被打了一頓,醒來就在這里了。”刺蛇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似乎回想起了當(dāng)年的遭遇。
“弗尓瑞,就是你剛才看見的那個。他就坐在那里等著我醒來,暴打了我一頓,說他看了占卜家描述的畫面之后,特別欣賞我的工作,專門把我調(diào)到了普利茲巷口,問我愿不愿意為風(fēng)暴之主效勞。”
說到這里,刺蛇似乎身上又開始疼了,連聲音都有些顫抖。
“他教完風(fēng)暴之主的祈禱手勢之后,看著我做了一遍,然后就給我喂了一瓶魔藥。告訴我說普利茲港口有許多海盜對主不敬,讓我去把他們身上的錢財取來以示懲罰。每個月至少要上交二百榜給他指定的人,我問他怎么區(qū)分海盜,怎樣才算是對主不敬,他又把我打了一頓?!贝躺咧v著講著,聲音越來越小,整個人變得更加精神不振。
“啪啪啪!”
沉重的鐵門不知道什么時候被無聲無息的打開,穿著藍色教士服的弗尓瑞站在門口,正用力的鼓著掌。
“很好,我正在想怎么給你說這件事,不枉我費心把你們兩個放到一起,這下省事多了。杰西.利弗莫爾是吧,偷盜者途徑,序列七解密學(xué)者,無意中服用了過量的魔藥居然沒有瘋狂,這很好,簡直是偉大的風(fēng)暴之主的恩賜,贊美我主?!?p> 弗尓瑞邊說邊用右手錘著胸膛,發(fā)出砰砰的聲音。
“那么,杰西.利弗莫爾,您是否愿意為偉大的風(fēng)暴之主效勞?”
“我愿意?!?p> 吳安無語的回答。
“很好,最近普利茲港口海盜越來越猖獗了,你看到的,像烈焰達尼茲這樣的惡棍都敢在港口公開搶劫,這是對我主的褻瀆?,F(xiàn)在,去把他們身上的財富拿回來,作為對他們的懲罰?!?p> 弗尓瑞高舉雙手,就像一個牧師在舉行一場虔誠的布道。
“嗯,每個月只用五百榜就夠了,直接交給刺蛇。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吧?”
迎著弗尓瑞熱切的目光,吳安右手用力的錘在胸膛上。由于用力過猛,嗆得他一陣陣咳嗽。
“風(fēng)暴在上!”
弗尓瑞滿意的點頭,右手錘在胸膛上回禮示意。
“看來都是主忠實的信徒。我這里有一瓶大地母神教會出品的身體穩(wěn)定藥劑,只要一百金幣,就送你了。刺蛇你也要來一瓶嗎?”弗尓瑞熱情的從懷里掏出一瓶深綠色藥劑,丟在吳安身上。
“風(fēng)暴在上,我不用了?!贝躺呷硪欢哙拢路鹉撬巹┯卸疽粯?。
“記住,一定要全心全意侍奉我主,不要妄圖用螞蟻的力量來挑戰(zhàn)偉大神靈的威能,否則神威降臨,一切悔之晚矣?!?p> 弗尓瑞右手停在胸口,雙眼微閉,仿佛一位最虔誠的信徒在聆聽神諭。
“風(fēng)暴在上!”
“風(fēng)暴在上!”
吳安和刺蛇一起用力錘起了胸口。
當(dāng)吳安攙扶著刺蛇順著一條陰暗潮濕的地道走出地面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升到了最高空。無窮無盡的熱量照耀在吳安身上,讓久違陽光的他竟然莫名有了一種幸福感。
二人靠坐在路邊的一塊石頭上,半響沒動。
許久之后,吳安才緩緩的開口:
“你為什么不逃離這里?”
“你以為我不想嗎?如果沒有他們的庇護,我們早就被那些丟失錢財?shù)馁F族打死在大街上了,除非你愿意去偷港口那些工人每天辛辛苦苦掙來的便士和蘇勒。弗尓瑞掌握著一種神秘的追蹤術(shù),可以隨時定位到我們,你干過什么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我的孩子在貝克蘭德醫(yī)學(xué)院上學(xué),現(xiàn)在非常需要錢。等他畢業(yè)之后能在貴族里謀個私人醫(yī)生的工作,我就不做這一行了?!?p> 想起兒子,刺蛇似乎恢復(fù)了活力,眼睛也開始變得有了活力。
“你打算怎么辦?這個月還要交五百榜。”
吳安很像破口大罵,想不到這種事,穿越之后也能這么快的遇上。
“這些人真不是人!“
“你小聲點,他們本來就不是人,是神靈在大地上的代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