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良聽了趙元成的話,心里更有了底。如果真的是兇手拿走這張照片的話,那說明王光宇十有八九不是這一系列案子的主謀。因為王光宇手中應該也有這張照片,而且這張照片對他來說,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意義。本來狄良想提醒趙元成不要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王光宇身上,但是看到趙元成倔強的勁頭,知道光憑說的話是無法說服他的,只有拿出一些證據(jù),才會讓趙元成幡然回頭。
“看來只有去找些新的線索了?!钡菦]有趙元成的協(xié)助,狄良這樣的什么身份都沒有的人要找證據(jù)實在困難。狄良想了一下,還是決定憑借自己的能力去試試運氣。
按照之前從趙元成那里記錄下的地址,狄良找到了李雨萱的家。
李雨萱的家在城區(qū)老舊的一棟樓內(nèi),不太好找。狄良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了這棟樓。這棟四層小樓可是上了年頭,背陰之處長滿了雜草。小樓墻體脫落了不少,露出內(nèi)部斑駁色彩。
狄良皺著眉頭,感覺這棟小樓的墻皮看起來像是一張人臉,正在嘲弄地看著自己。
狄良沿著逼仄的樓梯剛剛走到三樓,看到黑暗的樓道上方,有一個拄拐的人正在熟練地從上方的樓梯下來。這個人看起來年紀不是很大卻一頭白發(fā),身材高大健碩只可惜腿腳有問題。狄良心里一動,在即將和此人擦肩而過之時說道:“您好,請問您是李雨萱的父親嗎?”
這個人頓時停了下來,扭頭看向了狄良。狄良心里突然有些慌,因為這個人的眼神實在是讓人害怕?!澳闶鞘裁慈??”那人冷冷地問道。
“哦,是這樣的,我是咱們晚報社的記者。目前我正在調(diào)查一些案子,有些事情想問問您。”
那人看著狄良,眼中充滿了不信任。“你是記者?”
狄良連忙從懷著掏出一張偽造的記者證。這個人接過來看過之后,還給了狄良,“你們不胡亂顛倒黑白就不錯了,還會調(diào)查案子?恐怕是你們哪個金主指使你的吧?”
狄良連忙說道:“看來您對我?guī)е苌畹钠姾驼`解。其實我和您想象的記者不一樣,我更像是警察,獨立調(diào)查一些熱點事件,尋找不為人知的真相。不知道您知道不知道,前段時間發(fā)生了一系列命案,死者相互都認識,似乎還都是同學。我后來又多方走訪了解,這才找到了您。有人說,您可能會告訴我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p> 那個人臉色更加陰沉了,他盯著狄良看了一會兒,還是冷冷地說道:“我沒時間,你走吧!”
狄良有些吃驚,他還以為這個人會和他聊一會兒呢。畢竟這個人的女兒的死怎么說也和這幾個人有些關(guān)系,為何李雨萱的父親如此冷漠暴躁呢?難道自己無意中撕裂了這個人的失女的舊傷口?
狄良趕快又輕輕攔住了李雨萱的父親,“您就不想得知這些案子的真相嗎?難道你不認為這幾個人的死和現(xiàn)在還活著的王光宇有關(guān)嗎?”
聽到王光宇的名字,李雨萱父親的眼中閃過一絲火焰。他似乎想了一會兒,隨后對狄良說道:“你跟我來吧!”說著轉(zhuǎn)過身拄著拐上樓而去。
這個人的家住在頂樓四樓。狄良的心抽動了一個,像他這樣一個腿腳不好的人,每天上樓下樓都是一次不大不小的磨難。李雨萱的父親將狄良帶進家門之后,招呼他坐下。狄良打量起這套不大的房子。屋里有些亂,但是并不臟。很多工具雜亂無章地堆放在房間中。緊接著,狄良的注意力集中在一扇門上。和這房子其他房間不同,只有這扇門緊緊關(guān)閉著?!澳?,這個房間就是李雨萱的房間?”
“你怎么稱呼?”李雨萱的父親似乎調(diào)整過來了情緒,言辭平和了許多。
狄良趕快又介紹了一番自己。雖然剛才在樓道中狄良出示了假的記者證,但顯然李雨萱的父親并沒有細看。介紹完自己后,狄良又說起了之前發(fā)生的這四起案子。為了不讓李雨萱的父親對自己起疑,狄良描述案情時說的很模糊,很像警方對外的措辭。李雨萱的父親認真地聽完之后,不發(fā)一語。狄良很聰明,最后又將話題引到王光宇身上來。“現(xiàn)在這幾個人都死了,只剩王光宇還活著。說實話,我當初聽到這些案子時,心中很是震驚。但是當我得知這幾個人的詳細情況后,心里有覺得有些大快人心的感覺。現(xiàn)在,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了王光宇,連警方都認為是王光宇策劃了這一系列的謀殺案。我這次專門來找您,就是想了解一些關(guān)于王光宇還有死去這些人的一些事情。”
一直全神戒備的李雨萱的父親似乎略微放松了下來。他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幾個人可以說是死有余辜。我女兒的死,和這幾個人脫不了干系。等到王光宇死了,才能告慰我女兒的在天之靈?!?p> 狄良滿懷同情地看著面前這個衣著寒酸的男子。若不是因為王光宇這些人,這個男子不會落到今天這幅凄涼的田地。
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后,李雨萱的父親娓娓道來,說起了自己女兒以及自己和這些人的恩怨。
李雨萱是一個十分乖巧懂事的女孩,自幼失去母親之后,便和自己的父親李正帆相依為命。李正帆更是將自己的女兒當做掌上明珠,百般呵護。雖然生活不是那么富裕,但李雨萱還算能夠快樂地成長。但是噩夢在李雨萱升入高中之際便慢慢開始了。原本活潑開朗的李雨萱,漸漸孤僻起來。李正帆開始并沒當一回事,他以為自己女兒到了青春期,有了自己的秘密和煩惱,這些都是不能和自己這個當父親的來分享的。直到后來,李雨萱逐漸有了更加反常的舉動,例如逃學等不應該有的行為,他這個父親才開始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當他想要進一步了解女兒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時,噩耗傳來,李雨萱毫無征兆跳樓自盡了。李正帆的天空頓時就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