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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淵溯緣

第10章 囚籠內外

星淵溯緣 蘇賦青 5543 2022-06-21 21:05:06

  魏沉淵被留院看守天一閣,實際上卻沒有賦予他任何執(zhí)事權利。如此一來就等同給他尋了避難之處,他深知這一點,想當面致謝院長,可見院長一面實在是太難了。無奈,魏沉淵只得努力修煉,若不是有曲氏這層關系,恐怕早就趕出學院了。

  這些天,魏沉淵將念力又提升了一個程度,由原來的一雙鞋提升到一壇子酒,重量發(fā)生了變化。而《凝元念術》僅顯示出第三頁,與武靈二境修煉速度相比慢了許多,但魏沉淵不驕不躁,反復練習,力求精益。

  可一段時間后,魏沉淵也發(fā)現(xiàn)問題,那便是該如何給念術劃分境界呢?難不成要自我摸索?

  一日,魏沉淵練完第三頁八個周天后,后面一頁的字還是未出現(xiàn),魏沉淵正愁眉不展,出恭回來時見莫四福匆忙要出宅,他見狀將其攔下。

  “四叔,何事匆忙?”

  “少主,鐵匠之事已有眉目!”

  “可靠嗎?”

  “老夫去一探便知!”

  一探便知?如此說來,這莫四福又是莽撞行事咯?

  魏沉淵不猜便知莫四福這次又是犯混了。他看著莫四福,內心早已習慣莫四福這個尿性,雖為長者,自己不好說些什么。

  莫四福正行禮準備轉身離去,魏沉淵開口道:“四叔,跟三叔說讓他去,你去打探一下,這大陸上哪有不是墓碑、也不是功德碑的那種大型石碑,要字少的那種,還有,要變裝去。

  “是,少主?!蹦母P卸Y回道。

  說罷,莫四福行禮后離去,不一會兒,魏沉淵轉身正準備回房間里繼續(xù)修煉,秦三祥此時迎面而來。

  “少主,四弟說您差我去接應鐵匠之事,可有此事?”

  “有此事,不過不是接應,而是確認消息真實性。你也知道,我們的事情越少人越好,在用人方面自然越親近之人對我們越安全!四叔生性直率,不善偽裝,所以讓你去更為合適?!?p>  “是,屬下明白?!?p>  想到神器,魏沉淵又想起從蟠龍山帶回的書,于是便開口問道:“對了三叔,書房的那些箱子哪里去了?”

  “回少主,屬下命人將箱子堆放在雜物間了,已命管家告誡所有人不得靠近?!?p>  “三叔有心了!”

  “少主客氣,若無其他事宜,屬下便去打探鐵匠之事。”

  “好,三叔注意安全。”

  “屬下告辭!”秦三祥行禮道。

  魏沉淵看著秦三祥轉身離去,回頭時開口喊道:“管家!”

  賬房間的管家聽見有人喊,當即出門,緊接著又聽到一聲“管家”。

  “這聲音……是少主人!”

  管家連路小跑來到魏沉淵面前,恭敬地行禮后,臉不紅氣不喘地問道:“少主人有何吩咐?”

  “去把雜物間的打開!”

  “是,少主人!”

  說著,管家從懷里掏出鑰匙,與魏沉淵一同去往雜物間方向。

  “來一個月了,還不知曉管家名諱,可否告知一下?”魏沉淵在管家的后面問道。

  “屬下黃賡,少主事務繁忙,是屬下疏忽,未能及時趕來自報名號,是屬下失職,還請少主恕罪!”管家回頭行禮道。

  “沒事,黃管家。”魏沉淵見黃賡轉身時耳后有一處刀疤,開口接著問道:“聽你這口吻,像是當過兵?”

  “回少主,屬下是萬安六年盾甲兵,隸屬于前朝大興國護國軍赤字營,也當過幾年資樞監(jiān)。”

  “資樞監(jiān)是何職務?”

  “回少主,是負責監(jiān)管糧草馬匹及軍需物資供應等大小事宜。”

  “那就是督糧官唄!”

  “呵呵……督糧官是正職,比屬下高半級,屬下為副職?!?p>  “哦……”魏沉淵二人邊走著邊說道。

  二人來到雜貨間前,說話間,管家黃賡快速打開門鎖,將門推開,魏沉淵入門后轉身笑著問道:“黃伯,你可認識我外公?”

  黃賡一聽魏沉淵稱他“黃伯”,受寵若驚行禮道:“回少主,屬下這條命都是將軍救得,之后入軍營乃至資樞監(jiān),皆將軍引薦?!?p>  黃賡幾乎含著淚說道:“將軍恩情,賡沒齒難忘!”

  魏沉淵一看這黃管家也是個可信之人,他轉身看著這些木箱子,嘆氣說道:“黃伯,你可知這些箱子里是何物?”

  黃管家擦干淚水說道:“屬下不知!秦校尉有所交待,不該看的不看?!?p>  “好,黃伯,為了你安全,此時你還需關門在外候著!”魏沉淵抿了抿嘴繼續(xù)問道:“這些并非財物,我尋之物卻是要命東西,故而你知道的得越多對你越不利,甚至有性命危險?!?p>  “屬下明白!”黃管家行禮回道,說罷退出了房門,順手將門關上。

  魏沉淵回過身,八個箱子都在,他找到那個裝書的箱子,將其打開。

  “還好,書都帶來了!”魏沉淵輕聲自語道。

  說罷,魏沉淵將書箱子拖至門口,開門見管家立在門外,見魏沉淵出門便過來搭手將箱子抬出門外,接著鎖上門后與魏沉淵一起將書箱搬到了書房,隨后恭敬地退出書房。

  魏沉淵將書拿出來一一翻閱,并一本一本地整理好放在書架上。

  直到晚上,管家黃賡來匯報時,魏沉淵才看到桌子上的飯菜都已送來兩份了,他這才想起自己大半天都在讀書,飯都忘了吃。

  不過,盤龍山老者留下的書對于魏沉淵來說是至寶,其中有介紹武學的《天河戟法》,有排兵布陣的《風后奇門陣》,也有識別草木的《萬靈藥綱》,甚至堪破天機的《天演秘術·天卷》。不過最吸引魏沉淵定睛的是一本名為《凝炁元精雜論》,里面介紹的是炁與念融合之后凝練。

  “少主人,下人來報,另一處宅院已置辦完畢,您何時去看?”黃賡禮畢稟道。

  “不急,黃伯?!蔽撼翜Y放下書繼續(xù)說道:“四叔可有回來?”

  “回少主,酉時前便回了,見少主在讀,又退下了。”

  魏沉淵有些驚愕,他意料之外這莫四福竟有粗中有細的一面。

  “好,我知道了。”

  “少主,您稍后還是先用飯吧,屬下再命廚房又做一份?!?p>  “不必,黃伯!”魏沉淵看著桌上飯菜說道:“把這些端去熱一熱即可,不必麻煩?!?p>  “另外,去把三叔四叔都叫來,我要見他們?!?p>  “是,屬下這便去請!”

  黃賡禮畢端著飯菜出去了,魏沉淵回身繼續(xù)讀著《凝炁元精雜論》。

  “天道有其遠,萬物有其質,人有其識,大念者先通識,次俘質,再申遠……通識開慧,凝練二氣附精而成念,以石為基質,百石為階,十階一山為境,而順升之。以丈為層,百丈為度,千丈為界……”

  “以石頭為基礎?那‘百石為階’又是什么意思?”

  魏沉淵有些不解,正疑惑著,聽見門外敲門聲,抬頭一看,來人是秦莫二人。

  “兩位叔叔請進!”

  秦莫禮畢后,魏沉淵讓他們坐下談。

  “少主,今日屬下探查,那人并非故人,鐵匠之事還需等上時日。”

  “不礙事!”魏沉淵說道,他想著自己還很弱小,打開隕石還是有些早。

  “四叔那邊如何?”

  “少主,除了尚國魏宅有,其它沒有可用消息。”

  我家石碑是塊鎮(zhèn)宅碑,沒什么特別,且字也很多,肯定不是!魏沉淵心道。

  “不過有一事,老夫覺得蹊蹺……”

  “哦?四叔不妨直說!”

  “是少主,屬下返回之時于銅雀街見到一囚籠女奴,她身著破衣上家徽似乎是魏家家徽……”

  “女囚奴?”

  “老四你可看清楚?!”秦三祥急切問道。

  “三哥放心,不是二小姐!”

  “難道是青梅?!”

  “或有可能!”秦三祥說道。

  “四叔知道何人囚拘青梅的?”

  “少主恕罪,老夫回時匆忙,未予細察!可尚國魏家家奴不已全遭處決嗎?怎會有漏網(wǎng)?”

  魏沉淵失落地回過頭,開口說道:“是我放的……你們將我?guī)ё咔耙惶欤以O計將她放走的,命她來越陵?!?p>  接著魏沉淵看著雜物間方向說道:“她也知道?!?p>  “什么?!”秦莫二人驚愕失色道。

  “二位叔叔放心,青梅不會告密,我擔心的是她會遭受非人虐待!”

  “少主放心,老夫明日便去探查青梅下落!”莫四福抱拳道。

  “按理說,青梅臨走時,我給她留著十四兩碎金和三十六兩碎銀,足夠一路上打點來到越陵,怎會落得這個下場?”

  “少主不必憂心,老四明日查探之后將人帶回便知緣由?!?p>  “好!”魏沉淵轉而看向莫四福說道:“不過四叔,一旦查到青梅在哪里,不管是誰,等到我回來再去營救,之前你一定要先做好偽裝,盡量減少不必要戰(zhàn)斗!”

  “三叔,可有越陵地圖?”

  “少主稍等,屬下去??!”

  秦三祥起身快速出門,直到取來地圖,攤開在收拾好的桌子上,魏沉淵看了看隨后說道:“我們目前在這里,為避免梁國官府注意,我們還需要做好周全計劃!”

  “少主,你打算如何動手?”秦三祥抬頭看著魏沉淵問道。

  “先查到人再說吧!”

  “是少主,我這去安排……”莫四福起身拱手說道。

  “慢著!”魏沉淵想了一下說道:“不著急,今晚安心睡覺,明天再做打算?!?p>  莫四福有些急躁地看著魏沉淵,而秦三祥臉上多了幾分從容,他看著眼前的少年內心不禁感嘆:知己知彼,少主成長了。

  秦三祥正想著,魏沉淵拿著書過來問道:“三叔,你看這句是什么意思?”

  秦三祥探身看著魏沉淵所指部分念道:“以石為基質,百石為階,十階一山為境,循序升之。以丈為層,百丈為度,千丈為界,隨遠深之。”

  “少主,此處‘石’而非山石,乃是重量,應曰:‘擔’!便是百斤!”秦三祥指著紙張思慮一下繼續(xù)說道:“此處意為以百斤重為基準,萬斤為一階,十萬斤為一境,逐級而升,以一丈遠為一層,百丈遠為一過度,千丈為一個界,逐遠變深?!?p>  秦三祥看著魏沉淵手持名為《凝炁元精雜論》的書,隨后開口問道:“少主,這像是某功法總綱,你從何得來?”

  “偶然發(fā)現(xiàn)的,不過真正的功法不是這本,這本當然也是偶然發(fā)現(xiàn)?!蔽撼翜Y起身又將《凝元念術》拿來遞給秦三祥,說道:“你看到了什么?”

  “這秘籍是空白……”秦三祥瞪大眼睛回道。

  “四叔也看看吧!”

  “是!”莫四福將秘籍翻了一遍搖著頭說道:“這就是空白……”

  魏沉淵笑了說道:“這是《凝元念術》,你們看不見內容很正常,因為你們不修念術!”

  說著,魏沉淵用念力將莫四福手中的書合上放回桌子上,秦莫二人見狀驚呆了。

  “念術是何法?”莫四福問道:“我等是否也可修煉?”

  “念術就是用精氣與真靈二氣予以凝練成念力,從而達到御物!此法有別于靈力,我們已知靈力御物需施法者篆刻銘文或注靈等方式附加靈力,而念術則只需注其念氣,故此術無色無形。據(jù)書記載,大成者可移山倒海,甚至改他人之念之能?!?p>  魏沉淵看著二人吃驚合不攏嘴繼續(xù)說:“二位叔叔不必驚訝,我猜,這念術目前只有特定的人才能修煉?!?p>  “如此說來,我等即便秘籍在手也是廢紙?!鼻厝檎f道。

  “不一定,等我把這本《凝炁元精雜論》看完給你們,你們看一下是否可以凝聚精氣,若可以便能修煉!”

  “多謝少主!”

  “二位叔叔客氣了,沒事的話您們先回去休息吧,明天還得勞煩二位叔叔探查……”

  秦莫二人見魏沉淵下了逐客令,只好起身退下。

  ……

  魏沉淵離開尚國一個多月,孫麗華得知魏家被滅門后甚是吃驚,她始終不相信自己姨母是尚國叛徒,所慶幸表兄魏沉淵潛逃,只得整日央求其父孫建成帶她去天牢見姨母??蓪O建成也難呀,沒有尚帝準許,誰敢去?何況這曲氏被定為通敵叛國罪。

  距天牢外五里地的宮殿群,在陽光照射下熠熠生輝,不遠處一座落魄宮院內,一婦人正在給劍蘭澆水。此時,宮門外的守衛(wèi)突然將門推開。

  “多年不見,曲姨風采依舊!”

  曲氏回頭一看,是一位近三十歲的美婦人,衣著光鮮,頭戴金釵鳳飾,一側柳穗步搖隨步伐搖曳著,眼尾角處一顆紅沙淚痣,在燦爛地笑容里顯得格外醒目。

  來人正是尚國長公主。

  曲氏先是一臉不屑一笑,而后收住笑容放下水壺,瞇著眼轉身說道:“不知尊駕何人?貞婦眼花腿疾,請恕遠迎無禮之罪?!?p>  “侄女綠禾,曲姨有疾在身,侄女自是不敢責怪,況且同為一品夫人,侄女又是晚輩,怎敢僭越長輩?”

  “原來是長公主殿下,失敬失敬,貞婦厚顏為長,實屬慚愧!還請長公主莫怪!”

  “曲姨何出此言,我怎敢怪罪您吶!”

  “公主今日前來,恐怕不是到貞婦這兒寒暄幾句吧?”

  “綠禾難得進宮,今日特來探望,敘敘家常!”

  “探望?”曲氏轉身到椅子上坐下,開口問道:“可有帶拜禮?”

  拜禮?長公主瞬間感覺眼前的婦人就是個潑婦,她沒想到對方竟然直接問帶禮物了沒,她這一時來的匆忙還真沒想過些事,只好尷尬地說道:“曲姨,綠禾來時匆忙……”

  “那便是沒帶咯?!”

  公主剛要開口解釋便曲氏打斷:“沒帶拜禮你來探望什么長輩?鄉(xiāng)野丫頭通曉見長輩要行禮、送拜禮,你堂堂國公夫人、一國當朝的長公主,還不如鄉(xiāng)野丫頭禮數(shù)周全!今日,老身偶感不適,不便見客,公主請回吧!”

  長公主窘紅臉正要解釋,只聽身旁的丫鬟上前指著曲氏喝道:“大膽!公主親臨已是你莫大榮幸!你不知尊卑,怎膽敢囂張跋扈冒犯公主?!此乃殺頭大罪!無知刁婦,還不速速俯首求饒!”

  曲氏一聽,快速起身上前,抬手狠狠一巴掌打下去,只見那丫鬟癱在地上捂著臉摸著淚!

  “混賬雜碎!你算何物?!敢教訓老娘!!”說著,曲氏踢了一腳繼續(xù)說道:“你主子都沒張牙咧嘴,你敢狺狺作吠?!”

  “公主救我!”

  “曲姨,還請高抬貴手,放過小鶯!”

  曲氏裝作沒聽到,見丫鬟求饒接著又踢了一腳道:“今日除非先帝來,我看誰敢救你!”

  說著,曲氏掄起銅壺打去,罵道:“我打死你個不知尊卑禮儀,打死你個張狂跋扈……”

  長公主見狀急忙勸道:“曲姨,您貴為一品貞敬夫人,犯不著同下人計較,況且是綠禾過失,還請曲姨降罪綠禾,莫要為難下人,念她年幼無知,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她吧?”

  “放過她?呵呵……”

  長公主見丫鬟春鶯滿臉是血,連連后退,不敢靠近,而春鶯不停哭求著。

  “曲姨,這丫頭可由綠禾帶回好生管教,不勞您煩心動怒,您看她滿身是血,萬一打死了還臟了您的手……”

  “不必,我不嫌臟,打死了又如何?她活該!”

  這話長公主一聽便知,這是說給自己聽的,無奈,她只好眼看著春鶯被打得血濺當場。

  可憐的丫鬟還有著一口氣不停地想要去抓住公主的衣角,但這幾步距離卻那么的遙遠。

  長公主不忍直視,推辭后轉身離去,而曲氏還在砸著……

  宮門外鎏金紅轎里,一個身著龍袍的中年男人正閉目聽著院內打砸聲,隨后聽見門開聲音,他抄起轎簾看去,只見長公主正看著他搖著頭。

  “這頑婦!”長公主靠近繼續(xù)說道:“皇兄,此事還需從長計議?!?p>  “慶國公那邊如何?可有查出魏星垂藏匿之處?”

  “回皇兄,目前尚未查到。”

  “那暗衛(wèi)統(tǒng)領可有消息?”

  “沒有……”

  “父皇御賜暗衛(wèi)監(jiān)察令可尋得在何處?”

  “皇兄恕罪……”

  “哼!”中年人怒道:“朕就不信,待朕布榜懸賞通緝魏星垂,以舉國之力還抓不到一無知幼兒??!”

  “皇兄不妥,若發(fā)懸賞通緝一小兒,恐引他國耳目!”

  “皇妹言之有理,是朕偏頗急了!此事回宮再議!”

  說罷,中年人招手示意起駕,長公主則跟著一行抬著轎子的士兵離開了。

  一刻后,院內那丫鬟已經(jīng)沒氣了,曲氏已累得坐在地上,喘著粗氣,起身時,不小心從懷里掉出一塊黑色玉牌,她慢悠悠地撿起玉牌將其藏在袖中,然后喊道:“衛(wèi)兵,將這個畜生拖出去喂狗!”

  隨后,進來兩名士兵將丫鬟尸體拖出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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