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受困長生殿
半個時辰過去了,還是不見長老的身影。
柳三再也按捺不住了,他拉起林凡,說道:
“出去找找吧,總在這里等著,也不是個事!”
一切都變得很奇怪,林凡總覺得有一種危機感在誕生,但不知道從何而來。
他們踏出殿門,烏壓壓的一片人,全是來自內門外門的弟子。
“靈力牢籠!”
冷清秋揮動雙手,比出一個方形。
唰——
林凡和柳三瞬間被關在了用玄術召喚的籠子,他們無法動彈,更別說出去了。
柳三一時脾氣就上來了,破口大罵:
“冷清秋!給我們放了,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對大師兄,就這么說話的嗎?”
墨軒從眾人中走了出來,他引著長老緩步坐了上來,每一步,都像是在對他們示威。
“長老,您看看,在您的照顧下他們都嬌慣成什么樣子了?”
林凡出于謹慎,觀察著四周的環(huán)境。
不論是外門的弟子,還是內門的弟子,都用一種極其厭惡的眼神看著他們,仿佛他們是掃把星,是倒霉蛋,是一看就一身晦氣的人。
數(shù)十人緊張的心跳聲,均勻的呼吸聲,在靜的詭譎的氣氛下,異常清晰。
這次的話語權,掌控在冷清秋身上,身為首席大師兄,他有很多話要說。
而且墨軒在事前教他很多需要逐個擊破的弱點,這一次林凡和柳三怕是兇多吉少了。
冷清秋恢復了往日的不可一世,一雙冰冷的深邃眸子里帶著傲氣和一絲喜悅,但臉上卻一副假惺惺的關切狀:
“師弟們,你們回來了?一路上,還安心吧?”
看到如此丑惡的嘴臉,林凡不想說話。
柳三朝著地上啐了一口痰,怒目圓睜。
冷清秋攤開手,朝著大家宣告:
“同門師弟們!我是內門首席大師兄冷清秋,今日,我,墨軒,還有我們敬愛的長老,要進行一次審判!”
“罪徒林凡、罪徒柳三,違背宗門戒律數(shù)條,待我細細說來...”
林凡此時有些焦慮,他試圖向長老求情,挽回一些信任:
“長老...能否聽我們說幾句,我們去天命城...”
長老用一種無奈的神情注視著他,搖了搖頭:
“先聽他說吧...”
林凡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等待著審判。
“哼!”冷清秋很是不屑,輕蔑的哼出了聲。
他繼續(xù)宣告:
“其一,為宗門之徒,不思上進,整日游玩,在外一月未歸...”
柳三反駁道:
“我們是去參加比武大會了,林凡還為宗門贏得了獎金?!?p> 長老的眼中放起了光。
但墨軒卻趕忙說道:
“允許你們出去這么久了嗎?在你們走之前,有任何人知道這一件事,嗯?”
誒?
很不對勁。
林凡看著面前這個說話的男人,墨軒,他覺得似曾相識。
那個穿天藍色長袍,引著他們前去比武的人。
原來是他!
他決定再聽聽,找到冷清秋的邏輯弱點,為他們二人開脫。
看來罪名應該不止一條。
冷清秋繼續(xù)發(fā)話:
“其二,種植大賽時,偷襲同門師兄來福,造成其下身損傷。”
“墨軒,放鏡監(jiān)草?!?p> 墨軒打開了手中的鏡監(jiān)草,調整到一個月前的種植大賽。
上面的景象一目了然:林凡去偷襲正在種植的來福,也可以看到偷偷換株的柳三。整個畫面非常流暢,兩個人當時的神態(tài)也被還原的淋漓盡致。
在場的人炸開了鍋,他們議論紛紛。
神色陡然一緊,林凡發(fā)覺自己做的事竟然人盯著,他顯得有些緊張了。
而一旁的柳三癱在了地上,他此時感覺到無比的絕望。
下面的人時不時傳來對林凡和柳三的謾罵和攻擊:
“這個林凡,一看平時就是瘋瘋癲癲的,也沒見他多有本事就進了內門,肯定有鬼...”
“柳三嘛!一看這個人就不像什么好貨!之前還在飯?zhí)每吹剿⊥敌∶亍!?p> 冷清秋看到大家的反應,還有萎靡不振的二人,心里很是得意,他幾乎都快把腦袋搖歪了。
他豎起手指,比出了一個三:
“其三!不尊重我這個大師兄也就算了,我們在乾清殿發(fā)現(xiàn)了很多關于林凡和柳三辱罵長老的書信,還有一幅畫像”
長老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兩個孩子。
前面做的事他其實都沒怎么聽,關鍵在于,他們如何看他這個長老,才是最重要的!
墨軒掏出了他們偽造的書信,在人群中散發(fā)開來。他攤開畫像,眾人皆震驚。
怎么有人能夠如此丑化長老?畫像上的長老猥瑣,佝僂,毫無宗門掌門人的模樣。
弟子們看了林凡和柳三的“手筆”,無不憤慨激昂,有的弟子直接開始起哄,把全場的氛圍都帶動起來,開始喊著口號:
“驅逐林凡柳三,還我宗門安寧!”
冷清秋和墨軒都快樂出花來了,他們的計劃接近成功,很快,靈圣宗就會是二人的天下。
但此時,林凡清醒了,徹徹底底的清醒了過來。
他不僅在聽,而且縝密的分析了他們言語之間的漏洞。
林凡的內心盤算著:
只要拿出一些他們不可置否的反證來,就可以維護自己了吧?
冷清秋剛要發(fā)話:“其四...”
“慢!”牢籠里的林凡打住了冷清秋,向著以前自己的同門,懇切的和他們說:
“對于師兄以上提出的罪名,我們有話要說!請把牢籠打開,確保我們的自由?!?p> 冷清秋很是不耐煩,他翻了個白眼,質問道:
“憑什么?”
此時,長老打破了僵局:
“作為靈圣宗宗門的管理者,我覺得,我有必要聽一聽其他的聲音?!?p> 他點了點頭,示意冷清秋放人。
雖然很不甘心,但是冷清秋也只好照做了,在這個節(jié)點他也明白,不可能去忤逆長老。
唰——
金黃色的牢籠消散了。
林凡站了出來,站定于眾弟子面前。
他們群起激憤,有想上來打林凡的,但柳三拔劍警告,也都退了下去。
林凡怒指冷清秋,開始了他的反擊:
“長老!師兄們!還有外門、雜役兄弟們!這段時間我們遠行,沒有打招呼,是我們的不對,在此,我向各位道歉!”
他從懷中打開了包裹,金錢如泉涌般噴在了地上。
“這是我們代表靈圣宗,在天命城比武大會獲得的獎勵,全數(shù)奉上!”
四下里人人屏息凝視,心臟咚咚跳動。
“同時,攻擊師兄這件事我覺得并無實質性證據(jù),各位要知道,當時我也就是外門的水平,但來福師兄是內門的水平。如果要偷襲他,不也被他三兩下抓到了嗎?”
來福羞愧的低下頭,不敢看著林凡。
“我就是個種藥的,除了和寶藥親密一些其他什么本事都沒有。難道眼見,就一定為實嗎?”
“據(jù)我所知,大師兄的玄術可是宗門一絕,若要是使了障眼法,我們這些人也是看不出來的呀?!?p> 沒想到林凡隨口一說,歪打正著,說中了一些。
冷清秋的玄術在宗門都是有目共睹的,據(jù)說可以憑空造出幻象,靈圣宗內盛傳這言論
但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冷清秋有沒有這個能力,大師兄在這里是無處辯駁的。
這一套連擊打的冷清秋和墨軒一時有些緊繃,畢竟自己手腳也不干凈。
面前眾人似乎有些動搖,同時,來福也有些不太自在,尷尬的撓頭。
最后一句話,讓林凡直接占據(jù)了最有利的位置。
“聽說你們在乾清殿找到了我們攻擊長老的筆記還有畫像,但...問題在于,我們都是雜役出身,不會寫字啊。有什么事我們不能當面交流,還非得寫在本子上刻意讓人看見嗎?”
一個外門弟子從人群中竄了出來,大聲的說道:
“雜役整天都在種地,哪里來的機會學寫字?這些本子未免有些刻意了吧!我感覺明顯就是個有身份的人寫出來的字,不會是你吧,大-師-兄?”
林凡感激的看著那個人,總算有人替他們說話了。
此時,那些所謂筆記上行云流水的楷書很是嘲諷,狠狠地打了冷清秋和墨軒一巴掌。
百密一疏,他們忘記林凡二人的出身了,雜役是沒資格學寫字的。而且,根據(jù)所有人的公知,他們根本就沒有在宗門里寫過字。
林凡總算得以喘上來一口氣,對方的攻勢如暴雨傾盆,毫不留情的澆灌在他和柳三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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