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言難盡。
正在嘀咕的兩人聽見顧冷說話，頓時毛骨悚然，扭頭就見顧冷走了過來，
陸萱會功夫都能被輕松撂倒，他倆連架都不會打，必死無疑。
“現(xiàn)在跑還來得及嗎？”
鄭子星小聲問了句，腳開始不由自主往后退。
“你覺得呢？”
就算現(xiàn)在以百米沖刺的速度開跑，以顧冷的速度，恐怕他倆還沒邁出第一步，就被攔住了去路。
周森遠說歸說，腳卻老老實實地從平板上挪開，同鄭子星開始同步后退。
“那你退什么？”鄭子星問。
“你不也在退嗎？”周森遠說。
“他不是你仇人嗎？上啊?！编嵶有菓Z恿道。
“不也是你仇人么？你慫什么？”周森遠刺激道。
“我還沒有仇恨到要去殺人?！编嵶有钦f。
“那我也沒有啊?！敝苌h說。
這時顧冷已經(jīng)來至跟前，鄭子星說道：“那還等著干什么？跑啊。”
周森遠見他光說不行動，“你倒是跑啊？”
“你怎么不跑？”鄭子星問。
“你不跑我怎么跑？”周森遠反問。
“我跑你就跑？那我上你會上嗎？”鄭子星問。
“不會?！敝苌h回答得干脆。
鄭子星氣得闔眼，怎么會遇到這么個豬隊友？
“哎喲，誰的平板掉了？”
顧冷突然一聲，驚得兩人頓時渾身炸毛，兩眼直勾勾盯著檢查平板的顧冷。
六月初，天氣十分燥熱，兩人卻背脊發(fā)涼，一身冷汗。
狹窄昏暗又充斥著各種腐臭氣味的巷子，幾只垃圾桶橫七豎八躺在地上，垃圾遍地。
顧冷用衣角輕輕擦掉平板上的臟東西，掀起眼皮問道：“你倆站那么遠干什么？”
兩人渾身一抖。
顧冷舉著平板問道：“老鄭，這是你的吧？”
鄭子星磕巴道：“是……是的?！?p> “給?！鳖櫪渖锨皩⑵桨暹f給他。
鄭子星后退著解釋道：“已……已經(jīng)壞了的?！?p> “壞了嗎？”顧冷一看，“就屏幕碎了，換個屏幕還能用，你不要了？”
“啊？”鄭子星反應了下，“這是周森遠弄壞的，他答應賠償了?！?p> 被坑的周森遠一臉黑影。
“那這個不要了嗎？”顧冷覺得可惜，“修一修還能用，扔了多可惜，老鄭你什么時候這么浪費了？”
怎么辦？鄭子星心里問道，現(xiàn)在要是跑的話，肯定會引起懷疑。
可要是不跑的話，他猜不透顧冷要干什么？
現(xiàn)在看著是沒事兒，可過一會兒呢？
“我也不想啊，人家都答應了，我也不好拒絕?！编嵶有歉尚σ宦暎首鬏p松的樣子朝一直神經(jīng)緊繃的周森遠看了眼。
聽見這話的周森遠反問道：“我什么時候答應了？”
鄭子星瞪向他，“你不想賠是吧？”
“是我弄壞的，我肯定會賠，但總得有個理由吧?！敝苌h說道，“首先是你沒有拿好平板，掉地上后我才踩到的，你要拿好了，我怎么會踩到？而且這里這么黑，我怎么可能看見地上有個平板？還有平板掉在地上的第一時間，你為什么不去撿它？你要早一秒撿起，我能踩到嗎？”
“好家伙，強詞奪理都這么理直氣壯?！编嵶有呛喼彪y以置信地懷疑人生，死魚眼都瞪成了金魚眼，靜靜地看著周森遠道：“你不是第一次這么干了吧？”
“你也不是第一次這么干了吧？”周森遠說。
“你學人說話上癮是吧？”鄭子星徹底無語，懶得扯皮，接過顧冷手中屏幕破碎的平板說道，“沒想著讓你賠，一個平板我又不是買不起?！?p> 周森遠陰著臉沒有說話。
顧冷以一種懷疑的眼神打量著吵架的兩人，好半天才問道：“你倆怎么會認識？”
回過神兒，注意到危險還存在的兩人，立馬警覺了起來。
周森遠忐忑問道：“你怎么會變成那樣？就剛才?！?p> 剛才那一幕，幾人都看在眼里，那分明就不是人類能做出來的動作，倒像是電影里演得喪尸，即便折斷骨頭也不會感到疼痛，更不會死亡。
鄭子星也好奇，只見顧冷嘆氣道：“我可能不是正常人了?！?p> 周森遠默然，目光移向站在顧冷身后數(shù)米外的陸萱。
陸萱一手捂著肚腹，肩膀倚靠在墻壁上，聽見顧冷的話后抬頭看了過來，很快又低下了頭。
“那你……是不是要吃掉我們？”周森遠問，這個問題是幾人目前最關心的。
“嗯？”顧冷被他問懵了，“我為什么要吃掉你們？我就是變成怪物也不會吃人的。”
看樣子顧冷完全不記得自己殺過人。
周森遠滿頭冷汗，嘀咕了聲：“這話你自己信嗎？”
同樣滿頭冷汗的鄭子星小心翼翼道：“你不記得呢？”
顧冷看著臉色緊張的兩人，似乎明白了什么，沉默片刻問道：“我真的殺人了嗎？”
周森遠不知道怎么回答，沒有說話。
鄭子星搖頭，“沒有殺人，你殺了不少狗?！?p> “我不記得了?！鳖櫪涞那榫w有些低落。
此時的周森遠，鄭子星，陸萱的心情極度復雜，不記得算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對于顧冷來說，不記得算是好事兒。
可對于那些死去的人呢？
那兩名警察已經(jīng)因顧冷而亡，如果每次有人死去，他都不記得，那得有多少人慘死？
聽完鄭子星的話，顧冷努力試圖回憶，可他怎么就是想不起來這兩天發(fā)生的事兒。
記憶中只有痛，非常痛，抽筋拔骨的痛……
“你的眼睛顏色怎么變了？”鄭子星忽然湊上前，盯著他的眼睛說道，“變成了明黃色，瞳孔怎么還是豎著的？”
“一言難盡?！鳖櫪淇嘈?。
“老顧，你感覺身體怎么樣？”鄭子星問。
顧冷會心一笑，“我很好，我現(xiàn)在能控制住自己，不會再傷害任何人了?！?p> “真的？”鄭子星稍微松了口氣，“你剛才真的嚇死我們了，你那個樣子……你的頭轉到了后面，胳膊扭了好幾圈都沒事兒，你就不疼嗎？”
“不是很疼?！鳖櫪湫α诵?，比起基因分化帶來的痛苦，這都不算什么，偶爾活動關節(jié)還能緩解疲勞。
“我已經(jīng)沒事兒了，放心吧?！?p> 顧冷拍了拍他的胳膊。
關鍵是放心不下啊，昨晚隧道口的那一幕還歷歷在目呢。
盡管心里在害怕，鄭子星的嘴上還是應道：“那就好，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誰都別去想，總之你人沒事兒就好?！?p> “我本來就沒事兒，你們怎么覺得我要死了似的。”顧冷哭笑不得。
“算了算了，不提這事兒，”鄭子星頭疼又心累，“不過老顧，你為什么躲在垃圾桶里面??？我就說我的定位沒錯，周森遠還不信，非要跟我抬杠。”
扶著陸萱走過來的周森遠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實在太打臉。
“感覺有不少人在找我，沒辦法我只能躲垃圾桶，”顧冷嘆氣，“垃圾桶真不是人待的地方?！?p> “垃圾桶本來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币恢背聊徽Z的陸萱突然開口說道。
顧冷扭頭看向她，“你還想殺我？”
陸萱看著他沒說話，鄭子星突然過來問道：“陸萱，你要不要緊？”
陸萱搖頭。
“老顧，你對女孩子下手也太重了?！编嵶有橇x憤填膺道：“你看把我們陸萱小姐姐打成啥樣了？”
顧冷聳肩。
“鄭子星，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陸萱說道。
被人暴揍一頓本來就夠丟人的，經(jīng)鄭子星這么一宣揚，她覺得臉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我……”鄭子星閉了閉嘴，眼睛往陸萱的臉上瞟了兩眼。
“可憐的老鄭，終究是芳心錯付了?！鳖櫪錈o情嘲笑道。
“當我不存在吧?！编嵶有巧对挾疾徽f了。
周森遠皺眉，“你是不是該去洗個澡，味道實在太大了。”
顧冷渾身都是泥漬，臉臟成了花貓，花襯衫臟成了黃褐色，長褲破成了碎布條，隨時都可能走光。
顧冷臟看著兮兮的自己，“對哦，我差點兒把正事兒給忘記了，我本來是要去洗澡的，被她這么一攪和給忘了?！?p> 顧冷指了指身受重傷的陸萱。
陸萱：“……”
“老鄭，搓澡去，咱倆好久沒聊聊了?！鳖櫪湔f著，看向周森遠道，“老周，一起？我還有事兒要問你呢?！?p> 周森遠大概猜到顧冷要問什么，便選擇了沉默。
鄭子星應道：“好啊，你請客？”
“打擾了，告辭?！鳖櫪浔Я吮D身就走。
“這孫子，”鄭子星跟了上去，胳膊搭在他的肩上笑道，“你怎么還比我摳啊？話說你那工作干的怎么樣？”
“別提了，我都快睡大街了。”顧冷說。
“什么情況？”鄭子星問道，“老板不發(fā)工資嗎？”
“辭職了?！鳖櫪湔f。
“?。俊编嵶有窃尞?。
快走出巷子時，顧冷方才察覺到那兩人沒有跟來，回頭問道：“老周，你們倆去不去？”
周森遠對陸萱說：“你送你去醫(yī)院吧?！?p> “我就是醫(yī)生，沒必要去醫(yī)院，這點兒傷自己能處理?！标戄嬲f。
“可你的舊傷還沒好，再不及時處理，傷口容易感染?！敝苌h擔憂。
陸萱看了眼自己的胳膊，前天的傷口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滲血情況，沉默了幾秒說道：“你跟著顧冷，別讓他亂跑，他剛完成分化，需要大量血肉補充體能，別讓他傷害到人?！?p> 周森遠想說什么來著，見她執(zhí)意如此，便應道：“好?！?p> 兩人大概不知道站在巷口的顧冷已經(jīng)將他們的談話聽進了耳朵。
他突然冒出個壞心眼，心里笑了一聲，便喊道：“陸小姐，跟我們一起吧，打麻將三缺一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