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洛戴上了實驗時用的手套和眼鏡還有口罩,將特殊制造的試管端口打開,露出里面的橡木篩子,然后取出一個連接器和一個噴霧瓶,將連接器尖銳針端,安裝在試管口打開的那端,把噴霧瓶“咔”的一聲緊緊的扣在連接器上。
下一刻,就看到噴霧瓶里面,那慢慢注入的淡棕色的三乙Q。
為了預(yù)防萬一,左洛還帶了四個玻璃試管,里面裝著可讓人嘔吐昏迷的化學(xué)液體。
將實驗器材放好,把墻壁恢復(fù)原狀后,左洛輕手輕腳的開門進入臥室里。
她走至床邊,憐惜的看著睡夢中蹙緊眉頭的云云,想到之前云云對自己說的話,心里猛然刺痛,一嘆,轉(zhuǎn)身將壓箱底的Robot筆記本電腦拿出來,開始全面搜索霍康目前的所在地。
“華風(fēng)區(qū)警局?!弊舐灞湟恍?,眸中閃過狠厲的色彩。
她換了一身非常寬大的衣服褲子,穿著一雙大號的板鞋,拿了一個鴨舌帽戴上,將頭發(fā)盤起,固定在帽子里。外套也是帶有帽子的,她將外套的帽子往頭上一兜,鴨舌帽帽檐壓低,僅僅只能看到她的鼻尖和嘴唇。
不想讓意外發(fā)生,她用粉底將眉毛描淡,幾乎與膚色相同。用眼線筆勾勒著眼線,用煙熏妝的化妝法,將自己的眼部輪廓變得更加深邃,好似一個沒有眉毛的外國人。
用鏡子一照,左洛說不出的別扭。
這些還是在M國摸爬滾打的那年學(xué)的,若是在白天,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來臉上的妝容,而現(xiàn)在是晚上,再加上帽子的遮擋,他人的視線容易被混淆。
將三乙Q的噴霧瓶和其他四個試管以及Robot本本裝進帆布挎包內(nèi),把它們用隔層固定好,在確定自己已經(jīng)完全準備好后,便悄悄的離開了公寓大樓。
由于擔心霍康過早離開警局,左洛跑到街道邊,攔截了一輛的士,駛到警局附近。
左洛偷偷跑到警局外面的暗巷里,打開Robot本本,調(diào)出警局的出入記錄查看一番。
確定霍康并沒有出警局,才放下心來,將本本放回包里,手里拿著噴霧劑,提心等待著。
夏日的夜晚并不涼爽,很是悶熱。與白天相比,除了沒有太陽光照射外,溫度卻是相差不大。由此,左洛被衣帽悶得滿頭大汗。
四十分鐘過去了,目標人物終于出現(xiàn),原本悶熱燥意連連的左洛立馬高度集中注意力,觀察著霍康的一舉一動。
片刻后,看到霍康即將上車,心里一急,靈光一閃,捏著嗓子脫口大喊:“云云!你跑哪兒去???”
果然不出所料,這聲音吸引了霍康的注意,只見他神色一喜,將剛剛打開的車門“嘭”的一聲用力關(guān)上,張望著左洛所在的暗巷,快速跑了過去。
待他進入巷子幾米后,左洛突然從他身邊的遮蔽物后面閃身出來,左手捏著噴霧器沖著霍康的臉一噴。
而霍康只覺臉部一痛,呼吸一窒,并且心悸,腦袋發(fā)暈,下意識的大聲慘叫。
左洛冷著臉,沖上去狠狠的踹了他一腳,威力不大,卻能正好把不在狀態(tài)的霍康踢倒在地。
“惹我,就要有本事承擔我的瘋狂!”
左洛那雙充滿怒恨的眸子死死的盯著躺在地上痛呼的霍康。
另一邊,見到霍康如此在乎云云,那個小家碧玉的女人更加怨憤。她帶了三個類似保鏢模樣的人物,向霍康追去。
還沒走到巷子口,就聽見霍康的一聲劇烈慘叫,那女人一驚,警局門口的兩個值班警員詫異之下,隨同那女人一起走進巷子里。
巷子里很是昏暗,兩旁雜亂,木箱子亂倒,不遠處還聽到一陣奔跑的腳步聲漸漸離去??粗沟鼗杳?,臉上布滿紅斑的霍康,兩個警員互望一眼,其中一名警員立刻向左洛逃離的方向追去。
“還愣著干什么???快去追啊!”那女人跺腳憤吼。
三個保鏢看著警員追去的方向,又互相望著彼此,仿佛才反應(yīng)過來似的,拔腿追了過去。
那一頭。
害怕包里的試管會因跑動而擠壓得裂開,左洛抱著挎包全力奔跑,一邊跑還一邊感慨著報復(fù)的地點不對,害的她在向霍康噴了三乙Q之后,僅僅踹了他一腳,還沒等她再來一腳時,就被向自己這邊快速跑來的腳步聲打斷。她只好非常遺憾的轉(zhuǎn)身,果斷跑路。
也許是之前在游戲里或者現(xiàn)實中的堅持鍛煉起到了一點點的效果,左洛覺得自己似乎比以前跑得要快些了。
雖然沒多久就開始喘氣,不過心里還是能感覺得到自己的付出有了回報,至少后面的那個警察還有三個保鏢目前沒有追上她,還隔著一段距離。
宅女的耐力是絕對比不過長期訓(xùn)練的警察,左洛也清楚這一點,因此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警察,內(nèi)心微亂。
在巷子深處,跑動中,她取出物品的動作有些顛簸。
左洛微有手忙腳亂的拿出包里的兩個試管,猛得往地面和旁邊的墻壁上分別一砸!
“呯”的一聲試管碎裂,里面的化學(xué)液體濺落在墻壁和地面上?;瘜W(xué)液體與空氣接觸,立馬產(chǎn)生了化學(xué)反應(yīng),在黑夜里冒著肉眼幾不可見的白煙,發(fā)出“呲呲”的聲音。
那警察先跑到這里,突聞一股怪味,便覺胃里一陣翻騰,立刻倒地不起,嘴里還涌著嘔出來的嘔吐物。
后面的三個保鏢見此情形,皆停止了腳步,甚至還倒退幾步,遠離了倒地的警察。
他們震驚異常的看著左洛逃跑的方向,神色踟躕不定,心里打著算盤,到底是追還是不追。
“不追了,誰知道那人還有什么招式招呼我們!”其中一個保鏢發(fā)話,郁悶的蹲在一旁,拿出根煙點上:“反正你們也看到了那東西的威力?!闭f著還指了指半濕的墻面和地面。
剩下兩個保鏢想到對人體作用如此大的化學(xué)液體,心里一顫,僵著嘴角,贊同的點頭。最后三人商議報警,讓警局里來的人將昏迷的警察送回警局,再向他們的老板報告這件事情。
左洛還在深巷里繼續(xù)奔跑,過程中從來沒有回頭看一次。因為她知道,一旦回頭看,耽誤的可不止是幾秒鐘的時間,更有可能在慌亂中,沒注意到腳下的磕絆,摔倒了就玩完了!
她的耐力已經(jīng)到了極致,根本不能說是在跑,而是一瘸一拐,顛簸著速走。直到已經(jīng)確定后面沒什么動靜,而且可以休息一會兒,才一屁股坐在地上,靠著一個窗臺下的矮矮墻壁,劇烈喘氣,抬手拭汗,將鴨舌帽摘下,以帽檐作扇,扇著風(fēng)。
汗水已將她的妝容弄花,煙熏妝與眼線被浸潤,暈開了。
不知后方還有沒有人追來,她不敢多呆,僅僅休息了一會兒,恢復(fù)了些體力,迅速站起身來,準備再次跑路。
就在這時,左洛聽到了一聲F國語言的驚呼,引得她好奇的向窗臺那邊望去。接著,是“Brian·Ines”和“Angela·Ines”這兩個名字所帶給她的震撼與驚訝,種種復(fù)雜情緒。
沒錯,Brian·Ines是她的F國父親,Angela·Ines是她那身為Z國人卻常用F國名字的母親。
左洛僵硬的轉(zhuǎn)頭看向相差一米的窗臺,只見其窗戶嚴閉,里面的聲音似有若無。若不是因為剛才的聲音過大,想必她也不可能聽到里面的說話聲。
內(nèi)心的求知谷欠望被濃濃的挑撥起來,她看了看后方的巷子,寂靜幽深,空曠無物;再回過頭來看著不遠處的窗臺,窗戶緊閉,說話聲時隱時現(xiàn)。
左洛的內(nèi)心在掙扎。
突然,腦海里面,云云那渾身血痕的模樣浮現(xiàn)出來,如同遭冷水潑腦袋般,瞬間將她那求知的心谷欠澆醒。
不想再想這些了!
她猛力扭頭,向前方跑去。
直到天亮,她才回到公寓樓里,鉆進家中,把身上的東西放回原處。
看著鏡子中那花臉如鬼的自己,按照以前,左洛鐵定會沖著鏡子調(diào)侃自己兩句,但此時,她真的沒那心情。
沖洗了身子,她換上睡衣,打開Robot,將K市內(nèi)所有的監(jiān)控中,凡是今天晚上有自己的身影出現(xiàn)的地方,立馬更改記錄或者是刪除畫面上人物的身影。
待一切都弄好后,將本本放好。
她躺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側(cè)頭看著自己的房間,好似那視線能穿過房門,看到里面熟睡的云云。
想到云云那蒼白的面色,再次感嘆自己的照顧不周。她在想,剛才應(yīng)該去尋一下藥店的,而現(xiàn)在藥店已經(jīng)關(guān)門,出去也是枉然。
左洛懊惱的甩了甩腦袋,再次嘆息一聲,慢慢的閉上了眼。
不知是不是因為今天發(fā)生了那么多事情的緣故,左洛不知為何睡不著,郁悶的,只好閉目休息,慢慢睡著。
卻不想,這一閉眼休息,就是兩個小時。
而兩個小時過后,左洛終于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