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合適呢?”李慎覺得謝錦書今天很奇怪。
“因為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敝x錦書說.,“你有自己喜歡的人,我在定國公府的存在,實在是有些滑稽?!?p> “為什么你會這么想?”
“我……”謝錦書只說了這一個字,就不知道該怎么往下說了。
想了想,又說,“因為這是事實。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喜歡的人是袁夢雨,而是不是我。當初,在我們成親的那一天,你就同時娶了兩個新娘子過門,這對于一個新嫁娘來說,是多么大的恥辱??!即使這新嫁娘是個傻子,也不應(yīng)該被人這樣侮辱!”
李慎低下頭,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在老師面前承認錯誤:“對不起錦書,那個時候,我以為你是個傻子,什么都不懂的?!?p> 謝錦書說:“好吧,就算那個時候我是傻子,沒有資格得到你的尊重,那么后來呢?你時時處處聽信袁夢雨的一面之詞,對我?guī)缀鹾拗牍恰G耙欢螘r間,我明明每天至少去看望她三四趟,對她的病情了如指掌,甚至比她的親生母親袁夫人都清楚,而且只要她稍有不舒服,我就會差人去請?zhí)t(yī)來??伤阏f我不管她,你居然就相信了。真是可笑啊,在你眼里,我就是這樣一個小人。當然,你喜歡她,認為她不會騙你,這我可以理解,她是你的心上人么,你看她哪里都是好的。再說她當時病得確實很厲害,又失去了生命中的第一個孩子,她的傷心和失落我也能理解,你替她傷心和失落我更能理解??墒?,你總該也相信父親母親的話吧??赡隳兀谷粸榱怂鷥晌焕先似鹆藳_突,還賭氣搬到和風花園去住,要不是我去請,你恐怕還不回來呢!”
李慎半晌沒有吭聲。
謝錦書等了半天,得不到一句回答,有些不耐煩起來:“好了,要說的話,我都已經(jīng)跟你說清楚了,明天就是中秋節(jié),一過完這個節(jié),我就要走了,請你記得給我休書。至于老爺夫人那里,我自己會和他們說清楚的,決不至于讓他們認為,是由于你的過錯而逼走了我?!?p> “你說的,不會是真的吧!”李慎呆呆地看著謝錦書,突然覺得心里空蕩蕩的,仿佛失去了一件最珍貴的東西。
謝錦書微微一笑:“當然是真的了。我會拿這樣的事開玩笑嗎?好了,我先回去了?!闭f完轉(zhuǎn)身就走。
李慎突然說:“別走!”
“我還有事!”謝錦書可不打算聽他的,扭身就走。
李慎動作很快,幾乎是一眨眼間,就閃身到了謝錦書前面,一伸手攔住她:“錦書,請你不要走。你剛才說的,都有道理,是我對不起你,冷落你,還欺負你,讓你傷透了心,也讓你對我這個人失去了信心。可是,你就不能給我一次改過的機會嗎?給一次就行,如果我還是不能讓你高興起來,那么,你要走,我決不再攔你。”
謝錦書忍著傷心,低聲道:“不用了,這對袁夢雨不公平。她是那么愛你,你怎么可以不顧她的感受?”
李慎說:“是為了雨兒的緣故?”
謝錦書拼命搖頭:“不是的,不是因為她?!?p> “那是因為什么?”李慎的聲音突然提高,“我說過了,如果是因為我,我會改的!我承認,當初我娶你,是父母的意思,我自己是一千一萬個不愿意,而且,因為你是個傻子,我還處處冷淡你,給所有的人都帶了禮物,唯獨忘了你。但是,這近一年來,我發(fā)現(xiàn),你其實不傻的,雖然你自己說,你是因為去了一趟圓通寺,又得到了普濟方丈的佛珠才好起來的,但我知道,那太不可能了。但是,不管你是本來就傻后來突然好了也好,是本來不傻一直在裝傻也罷,我都不想計較,我只知道,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不開你了?,F(xiàn)在,我還不能說,我喜歡你,就像喜歡雨兒一樣,可是,我會將你當做我的妻子?!蓖A艘幌拢盅a充道,“不只是因為當初答應(yīng)過父親母親?!?p> “我不稀罕?!敝x錦書終于將心里話說了出來,倒覺得卸掉了一個重任,“你愛喜歡誰就去喜歡誰,與我毫不相干,而且,我只是個掛名的妻子,過了明天,最多后天,我就不是你的妻子了,你可以如愿以償?shù)貙⒃瑝粲攴稣?,就像你們當初向往的那樣?!?p> 李慎露出了受傷的表情:“錦書,你真的,不能原諒我嗎?”
謝錦書看著李慎俊逸的面容、失魂落魄的眼睛和被秋風微微吹起的衣襟,一時間有些不忍。失神地想,如果不是袁夢雨,自己和這個男人之間,應(yīng)該會有許多溫馨的故事和美好的記憶。
努力將這些不著邊際的想法甩到腦后:“我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是因為不能原諒你才離開的,而是因為你我之間根本毫無感情可言。沒有感情的兩個人,硬是捆在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呢?”
“誰說我們之間沒有感情?這些日子以來,我雖然因為照顧生病的雨兒不能天天在和你一起,可也并沒有忘了你。雖然,因為雨兒說你壞話,我誤解了你,可是,我到和風花園去,多半也是因為和父親母親賭氣,而不是像你說的那樣,對你恨之入骨?!?p> “呵,”謝錦書輕笑一聲,“那你還說我是兩面三刀的小人?”
李慎再次道歉:“錦書,對不起?,F(xiàn)在都說清楚了,那是個誤會,你就不要生氣了。生氣對身體不好,尤其是女人,總是生氣的話,會老得很快?!?p> 謝錦書想笑,可忍住了:“李慎,我想我的意思你沒有明白。我不是非要做你的妻子不可,你已經(jīng)有了袁夢雨,再有我,那就是多余的,你懂不懂?”
李慎干脆地說:“不懂。你是妻,她是妾,和你不能比的?!?p> 謝錦書快要暈倒。和一個古代的男人,談?wù)撨@樣的話題就是困難異常。定了定神,說:“我的意思是說,我走了,你就可以和袁夢雨廝守終身了?!?p> “錦書,你能不能不要再說這樣莫名其妙的話,我真的不知道,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盡管當初我不想娶你,可現(xiàn)在你我已成夫妻,而且你也沒有犯七出之罪,我突然休了你,人家會怎么看你?到時候,人們的閑話都會把你給壓死,尤其是謝夫人,本來就待你不好。而且,我也沒打算將雨兒扶正。其實我知道,她的心胸并不開闊,不適合做正房夫人,尤其是將來要掌管整個定國公府的當家夫人?!?p> “這就不用你管了?!敝x錦書心想,我又不是活給別人看的,管他什么閑話不閑話。而且,你愿意將誰扶正不將誰扶正,就更不用我來操心啦。“我不怕人說閑話?!?p> “錦書,我現(xiàn)在在想,你在去圓通寺之前,真的是個傻子,怎么這么多人情世故你都不懂呢?要知道,一個被夫家休了的女子,不管因為什么原因被休,都會在人前抬不起頭來的。”
謝錦書翻了個大白眼:“我和那些女子不一樣,我臉皮厚,不在乎?!?p> “錦書!”李慎大叫一聲,“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
“我怎么說自己了?”謝錦書覺得不可思議,“哦,是因為我說自己臉皮厚嗎?這有什么奇怪的,臉皮厚又沒什么丟人的?!?p> 李慎簡直要被謝錦書給氣暈:“錦書,你是不是這幾天太勞累發(fā)燒燒糊涂了,凈說些胡話?,F(xiàn)在,我送你回房休息,再不許胡說了?!?p> 說完,李慎伸手去摸謝錦書的額頭。
謝錦書一偏頭,躲開了。
李慎的手尷尬地停留在半空中。
過了半晌,李慎將那只手慢慢放下來:“錦書,是不是因為我以前冷落了你,你特別恨我?”
“沒有?!?p> 謝錦書不習慣這樣給人難堪,她一向信奉“微笑主義”,絕對不會輕易得罪人。但這一次,迫不得已。要是心軟一下,那么這事實上的“小三”,自己就當定了。
“那是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