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誠有些奇怪,1號桌看起來似乎從來不招待客人,上面雖然一塵不染,但是卻沒有象別的桌子那樣蓋上桌布,碗筷也沒有擺上,空空如也。
“那里已經(jīng)空置了很多年了,不過卻從來沒有人愿意去坐!”
“為什么?”楊誠好奇的問。
“那是屬于弗里茨·瓦爾特的座位!”托尼·維奇諾一臉敬重的肅然道。
楊誠愣住了,他自然知道弗里茨·瓦爾特的名字,那是伯爾尼奇跡的大功臣,凱澤斯勞滕歷史上最偉大的球星,就連目前球隊的球場都是以弗里茨·瓦爾特命名,足見他在這家俱樂部的地位。
“隨便給我一個位置就行了!”楊誠隨口說道。
托尼·維奇諾有些驚訝,他可沒想到楊誠會這么說,難道他不知道這些專座的意義?
但是他沒有多想,立即招呼楊誠到中間的一張圓桌上。
“要吃點什么?或者喝點什么?我們這里什么酒都有!”
楊誠搖了搖頭,“我約了人在這里見面,給我一杯開水就行了,謝謝!”
托尼·維奇諾客氣的答應(yīng),沒多久,一杯熱氣騰騰的白開水就放到了楊誠的面前,但是托尼·維奇諾卻沒有離開,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楊誠。
“別站著了,干脆坐下來聊兩句!”楊誠抬頭挺辛苦的,指著自己的對面,笑道。
托尼真不客氣的坐下來,還是饒有興趣的看著他,“你好像一點都不在意自己所處的位置!”
“位置?你說的是座位?”
托尼點了點頭,“是的,最近這幾任主教練一來,都想要坐更靠前的位置,以前都爭著坐2號桌,四年前布雷默回來了,那里就屬于他的了,你的前任,克勞琛也來過這里,不過他什么也沒干,直接走了,然后再也不見人影!”
楊誠一聽,心里樂了,這倒是很符合克勞琛的性格。
“你難道不覺得,坐在這里好像有失身份嗎?”托尼再問道。
楊誠搖了搖頭,“不覺得,一個主教練的身份和威嚴(yán),是要靠他自身的實力,以及他帶領(lǐng)球員們在球場上贏得比賽換來的,而不是靠爭座位得來的,如果我沒有本事,就算讓我爭到了2號桌又怎么樣?我能在那里坐多久?反過來,如果我是真材實料,有真本事,能夠給球隊、給球員帶來榮譽和驕傲的話,我相信,他們會主動邀請我坐上去。”
“況且我隨便找個位置坐下來,這也不代表什么,充其量也就只能說,我尊重俱樂部的傳統(tǒng),尊重俱樂部的這些球員,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托尼·維奇諾聽了之后立即拍手,“說得好!”
“噢,安德雷斯!”
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布雷默已經(jīng)站在了兩人的身后,顯然是把楊誠剛才的一番話都聽進(jìn)去了,但是他還是一臉的淡漠,朝著托尼點頭示意了一下。
后者立即猜到楊誠約的人就是布雷默,于是立即借口離開去了。
布雷默也沒有去自己的專座,而是在楊誠的對面坐了下來,沒有開口。
楊誠看著面前這個前額的頭發(fā)都快掉光了的德國球星,德國三駕馬車的威風(fēng)史楊誠聽過,但是印象不夠深刻,因為那時候的楊誠還沒有開始全面接觸和了解足球。
可是來到德國,尤其是來到凱澤斯勞滕后,他才真正的體會到,布雷默這樣的球員對這支球隊的影響力到底有多大,他幾乎就是這支球隊的象征!
“你想不想知道,我選擇執(zhí)教凱澤斯勞滕的原因?”等到托尼送了一杯水上來又離開后,楊誠才主動開口。
布雷默沒有回答,只是抬起頭,看著楊誠。
“上個賽季的德甲給我印象最深刻的,不是什么奪冠,而是在最后一輪的哈勃蘭球場,你和球員們的眼淚,還有你在比賽結(jié)束后所說的那一番話,當(dāng)時我就在想,如果這支球隊的主教練是我的話,他們一定不會流淚,他一定可以光榮退役!”
前面的他們說的當(dāng)然是凱澤斯勞滕的球員,而后面的他指的就是布雷默。
“別怪我狂妄,也別說我不知天高地厚,因為我如果沒有這樣的自信,我就不會來這里,也就不會答應(yīng)執(zhí)教凱澤斯勞滕!”
布雷默還是沒有說話,他看起來應(yīng)該是一個話不多的球員。
“如今我已經(jīng)是凱澤斯勞滕的主教練了,而你是球隊的隊長,是球隊的象征,球迷們敬重的對象,這些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所以我希望我們可以衷誠合作,因為只有這樣,球隊才有可能回到德甲,否則的話,球隊只會走向淪陷!”
布雷默由始至終都看著楊誠,沒有開口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但是他給人的感覺是,楊誠所說的每一句話他都有聽進(jìn)去,只是不知道心里的想法是什么。
“我知道,目前球隊有很多球迷反對我執(zhí)教球隊,也有不少球員懷疑我的能力,甚至很抗拒,因為他們覺得我才24歲,比他們還要年輕,根本沒有能力,但是我想說的是,年齡不代表一切,我有沒有能力,你們以后會知道,但是目前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要團(tuán)結(jié)!”
“我想你應(yīng)該比我更加清楚,只有一支團(tuán)結(jié)的凱澤斯勞滕,才有可能重返德甲!”
布雷默還是沒有說話,但是他的腦子里卻不斷的在思索著楊誠的這一番話。
從楊誠一到俱樂部的第一天就約他見面,再加上剛才在這里所聽到的,布雷默可以很肯定,楊誠不是一個傲氣凌人的人,甚至于他很圓滑,懂得周旋,而且他是打從內(nèi)心尊重俱樂部的傳統(tǒng)的,這就給布雷默留下了一個還算不錯的印象。
但哪怕是這樣,卻依然無法改變布雷默對他的懷疑,一個只有24歲的人,真的可能帶領(lǐng)球隊重返德甲?
所有當(dāng)時聽到這一條消息的凱澤斯勞滕球員都懷疑這是董事會的惡作劇,一直到各大報紙都紛紛登出來的時候,他們才相信這是真的。
也因為這一條消息,俱樂部多走了幾名球員,導(dǎo)致現(xiàn)在一線隊真正具備打上比賽的球員,總共也就十來個,推倒重建已經(jīng)不可避免了,而誰都知道,推倒重建無疑極大的增加了凱澤斯勞滕的升級難度。
“安德雷斯,我看得出來,你是一個顧全大局的人,而且我非常尊重你過去所取得過的輝煌成績,所以我才會跟你說這么多,就是希望你明白,我們的聯(lián)手是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如果你和球員們都不支持我,甚至對我陽奉陰違的話,到頭來受災(zāi)難的只會是凱澤斯勞滕!”
“我相信,你應(yīng)該不會愿意看到這種情況發(fā)生吧?”
這一次布雷默沒有再沉默了,但也沒有表態(tài)要支持楊誠,只是一臉淡漠的點頭,站了起來。
“我只能保證,我會盡可能的約束隊友,履行作為球隊隊長以及職業(yè)球員的職責(zé),但是我依然保留對你的懷疑和擔(dān)憂,我始終認(rèn)為,弗雷德里克聘請你來執(zhí)教,是在拿凱澤斯勞滕的命運冒險!”
楊誠也跟著站了起來,一臉自信的說道:“那我也想說,在不久的將來,你一定會改變你對我的觀感,我會讓所有人都相信,聘請我來執(zhí)教凱澤斯勞滕,是弗雷德里克最明智的選擇!”
布雷默深深的望著楊誠,他見過很多人,經(jīng)歷過很多主教練,但是卻從來沒有一個能夠象楊誠這樣,他的自信是發(fā)自骨子里的,不容別人懷疑的,但是他卻又根本沒有叫人信服的履歷,真叫人猜不透他的自信到底從何而來。
“我會看著!”布雷默冷淡的說了一句,然后轉(zhuǎn)身離開去了。
楊誠看著他離開,松了口氣,心里知道,布雷默算是被自己先穩(wěn)住了,而只要穩(wěn)住了布雷默,其他的凱澤斯勞滕老球員和青訓(xùn)球員估計也不會再多折騰了,自己在前期至少可以好好的推行自己的計劃了。
不過想要徹底征服這幫人,楊誠需要靠出色的成績!
從伊索拉貝拉餐館離開,步行只要5分鐘就可以來到凱澤斯勞滕為楊誠所安排的公寓。
由于之前楊誠的特別要求,俱樂部在安排的時候,特地把楊誠、蒂姆和保羅等教練組成員都安排在一起,把同一層樓的多套公寓一起租下來。
至于巴拉克等球員則是被安排在別處,也是在奧特巴赫大街一帶,這里更靠近弗里茨·瓦爾特球場以及蒂林根訓(xùn)練場,方便來往,另外象布雷默等老將都已經(jīng)在附近買了房子,都是在凱澤斯勞滕的高檔小區(qū)里。
楊誠暫時是沒打算在這里買房子,盡管他的薪水已經(jīng)夠了,但他還是沒有這打算,因為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對這座城市感到厭倦。
等到他想要去尋找新的刺激的時候,他就會離開,所以沒有房子更好,省得到時候有所牽絆。
回到公寓后,保羅、蒂姆等人都在,大家一起坐下來商量了一下新賽季的訓(xùn)練和備戰(zhàn)計劃。
雖然這是楊誠第一次和穆倫斯汀、莫尼茲交談,但是這兩人已經(jīng)從保羅·拜爾這邊聽說過很多楊誠的事情,尤其是關(guān)于楊誠非常崇尚攻勢足球的理念,和他們兩人的足球哲學(xué)非常接近,這更是讓兩人感到欣喜若狂。
由于球隊集訓(xùn)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所以楊誠只是分配了一下任務(wù),目前個人都是以熟悉俱樂部和球員為主。
留下蒂姆·漢克帶領(lǐng)諸人布置訓(xùn)練場事宜和籌備新賽季的備戰(zhàn)情況,楊誠則是和保羅·拜爾啟程,前往南美洲,進(jìn)行他尋找組織核心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