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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quán)謀傾天下

鋒芒露,聰慧難藏(五)

權(quán)謀傾天下 傅璟雯 3143 2011-11-16 22:09:14

    第七十五章

  還沒有走出轅門,我就看到了那個四處張望的人。

  此人身材中等,高矮胖瘦好像都正正好,身穿土黃色的麻布衣服,臉上帶著近似于討好的表情,一看就是沒怎么見過市面的鄉(xiāng)下人。

  “這位大哥,”我走到他面前,微笑的說,“請問你是來給云香姑娘送藥材的嗎?”

  “哦,先生好,先生好?!蹦侨笋R上跑過來和我見禮,謙卑恭敬地樣子沒有任何不妥之處,“小人,小人是這附近的農(nóng)戶。”他說話的時候臉壓的很低,可是條理卻異常的清晰,“小人祖上傳下來點(diǎn)手藝,以前也經(jīng)常采集一些藥材補(bǔ)貼家用??墒沁@自從開戰(zhàn)了啊,這藥材就沒人收了,在家里面堆了好些日子,眼看著就要發(fā)霉了。這不,前些日子,有一位姑娘尋到小人,想要小人送過一些來,小人這個高興?。∠胫?,這算是遇上了菩薩了!”

  “哪里,大哥能給我們送來藥材,才是我們的恩人吶!”我微笑著,指了指他手中的包袱,“這就算云香姑娘要你送來的藥材嗎?”

  “哦,這個……”那人撓撓頭,有點(diǎn)尷尬,“小人只知道是位姑娘,要這些東西,還不知道……名字……”

  “哦,”我輕輕一笑,帶點(diǎn)安慰的對他說,“沒關(guān)系,是云香姑娘讓我接大哥的,錯不了?!蹦侨瞬幌駝倓偰敲淳o張了,抬起頭看了看我,眼睛輕輕的瞇了一下,然后很快又低下去。

  “哦,”我一拍腦袋,“還沒有請教,大哥怎么稱呼?”

  “小人姓甄,叫西方?!蹦侨斯Ь吹幕卮稹?p>  “哦,甄大哥?!蔽視猓敢恢概赃呉粋€僻靜一點(diǎn)的地方,“大哥不要介意,這藥材,在下還是要先看看再說的?!?p>  “不會不會,”那人連忙擺手,一邊拿起包袱走到我指的地方,“能有人收就已經(jīng)很好了。這些都是以前采下的,放了好久,您看看?!?p>  他把包袱放下,露出里面黃黃的東西,一臉討好的看著我。我伸手進(jìn)去,隨便拿起一些,在鼻子下面聞了聞,點(diǎn)點(diǎn)頭,又不放心,把頭湊近,仔細(xì)的看。

  “你來干什么。”我拿起一塊藥材,裝作很仔細(xì)的樣子,輕輕地用只有我們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問。

  “少主,三殿下不放心你?!蹦侨吮硨χT口的守軍,聲音很低,“少主可安好?”

  “哦,甄大哥,這些藥材本是不錯的,只是……”我提高了聲音。

  “是是,是放了久了,但是不影響用的?!彼B連作揖,“您再看看。”

  “我很好,你讓他們放心,”我低聲說,“讓青云使安心待命,不可輕舉妄動。”

  “少主放心,有三殿下在,玄甲軍到達(dá)滕州之前,沅州不會動作?!?p>  “有人一直在監(jiān)視,在到達(dá)滕州之前,你不要再來見我?!蔽曳畔滤幉模呐氖?,“還可以吧,但是畢竟是舊東西了,這藥效就差了!”

  “您好歹收了吧,要不……這價格……”他很聰明,一直都很好的配合我。我們在大營之外,最近的就是兩個守門的士兵,應(yīng)該看不出來什么不對。

  “探聽到了聞人成偲的去向嗎?”

  “汶州,在密林深處下扎,暗中在滕州北面修建了工事,應(yīng)該是要對滕州合圍?!?p>  “慕容家主那邊知道嗎?”

  “我們派人做了假的密報,慕容堡并不知情?!?p>  “好?!蔽尹c(diǎn)頭,“這價格是預(yù)先說好了的,怎么能變呢?!?p>  “那……”

  “就這樣吧?!蔽抑逼鹕恚呐氖?,“東西就留下吧,還是原來的價格,麻煩大哥了?!?p>  “謝謝先生,謝謝先生?!彼B忙道謝,不停的作揖,“屬下自棉城一路尾隨,今日終于得見少主。少主若有吩咐,屬下隨時待命?!?p>  “甄大哥客氣了,去賬房領(lǐng)銀子吧?!蔽尹c(diǎn)頭,接過了他遞過來的包袱,也接過了包袱下面,遞過來的一張紙條。

  我拿著藥材很快轉(zhuǎn)身進(jìn)了大營,沒有稍作停留。

  來送藥材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農(nóng)戶,而是靈教的西方護(hù)衛(wèi),沅州分舵舵主,賈倫。

  取藥材是云香讓我來的,她是有意還是無意?

  回到醫(yī)帳的時候,云香居然已經(jīng)將東西收拾的七七八八了,而且已經(jīng)取來了飯菜,連帶我的那一份一起擺在了桌子上。看到我進(jìn)來,云香就像往常一樣,不冷不熱的和我打了一個招呼,我只是笑笑,就自己把藥材拿到庫房里。

  等我出來的時候,出乎意料的看到了多日不見的聞人成倓?wù)谧狼?,見到我既不起身也不問好,只是扯扯嘴角笑了笑。我對他這種笑很沒有好感,雖然看上去溫和,但是在宮里扮演了這么多年的懦弱公主,我知道他不過是在作假,而且令我不快的是,我無法分辨他眼睛里到底是什么情緒,好像很平靜,又暗涌波瀾,只是很單純的看我,看到我心里不停的發(fā)毛。

  “明兒辛苦了?!彼孟褡詮谋塘角f就一直這么稱呼我,還叫的很順口的樣子。但是我聽起來別扭的不得了,也懶得理他,冷笑了一聲就撿了個就進(jìn)的位置坐下。

  “殿下嚴(yán)重了,”我懶洋洋的回答,“律明不過是做些簡單的工作,云香姐姐才辛苦?!?p>  云香并不領(lǐng)情,只是面無表情的給我擺上一副碗筷,然后聞人成倓輕輕的搖了搖手,她居然就出去了!

  “殿下有什么事,不妨直說?”我往后依靠,很犀利的看著他。

  “明兒忙了一天了,不餓嗎?”他拿起筷子,溫和的微笑,“先吃點(diǎn)東西吧。”

  “殿下放心,律明就是餓著肚子,也不會誤了正事?!蔽覍?shí)在是沒有心思和他斗心眼,賈倫的到來我還沒有消化呢。

  “是么?!甭勅顺蓚劮畔铝丝曜樱彩掌鹆宋⑿?,說不上是嚴(yán)肅,只是和云香一樣的面無表情,“律明就沒有問題想要問嗎?”

  “我若問了,殿下能給我解答什么?”我輕笑,毫不掩飾臉上的不屑。

  “說的是?!彼苜澩狞c(diǎn)點(diǎn)頭,又問,“不出意外,浣洲城就要攻破了。明兒就沒有什么話想說?”

  “有啊!”我瞪大眼睛,很天真的說,“可是我說了,殿下能做主嗎?”

  “碧柳山莊的事情,明兒就不好奇?”

  “我好奇,怎么會不好奇呢?”我兩手一攤,無所謂的說,“不過我更好奇殿下今日來見律明的目的。”

  “那就是我多心了。”他若有所思的點(diǎn)頭,“我想請教明兒一件事。”

  “殿下但說無妨?!?p>  “當(dāng)年大朔前去求親,為何舍之而取滕州?”

  “殿下太看得起律明了!”我冷笑,“律明當(dāng)年不過是任人擺布的棋子,哪里能夠有資格說什么取舍?”

  “是啊,”他也往后靠到了椅背上,好像在感嘆,“想當(dāng)年的七公主,確實(shí)是一個不起眼的角色,和如今的莊先生真可謂云泥之別。但是……”他眼睛里突然透出一股凌厲的光,直直的刺向我,“豫王和莊誠莊大人呢?也是任人擺布嗎?”

  “殿下,撕破臉對你我都沒有好處!”我冷語相向,“若是殿下不相信我的誠意和能力,大可以停止我們的合作,省的疑神疑鬼。更何況,現(xiàn)在我身在玄甲軍,律明愚笨,但是還不會做自傷其身的事情!”

  “是嘛?”他笑了,居然又恢復(fù)了平時溫和的樣子,“我還以為,一個連紅草都敢吃的人,是不會怕的??磥?,即使是英勇無畏如明兒,也不能免俗嘛?!?p>  “聞人成倓!”我徹底被他激怒了,“你少裝神弄鬼,想說什么就直接說!”

  “好大的怒火啊!”他不怒反笑,突然站起來,走到我旁邊,我不甘心的想要站起來,卻被他搶先一步按在座位上,只能憤怒的看著他。

  “為兄只是想提醒明兒幾點(diǎn)。”他的手扣住我的肩,很溫和的說,“第一,律明很聰明,進(jìn)步很快,為兄很高興,但是,不要忘記,莊嚴(yán)只不過是寧王府上的一個門客,恰好和歐陽軍師交情不錯而已?!?p>  我心里一虛。

  我這幾日確實(shí)大有長進(jìn),在主張里說的話也越來越有分量,今日攻城的全局規(guī)劃,更是我一力承擔(dān)?,F(xiàn)在想來,確實(shí)有不妥之處。

  “第二,”看到我神色凝重了起來,他很滿意的接著說,“莊嚴(yán)是玄甲軍的人,只要管玄甲軍的事情就可以了,多余的,明兒不必勞心。”

  “你以為我對北朔朝堂有興趣?我還懶得管呢!”我強(qiáng)辯道。

  “噓?!彼斐鲆恢皇种?,幾乎就要碰到我,眼睛很清晰,就是擺明了告訴我不要和他?;ㄕ?,“第三,”等不及我出聲,他繼續(xù),“歐陽先生向來大度,若是明兒思念親人大可以和軍師提出請求,給永豐帝送送信之類的是沒有問題的。玄甲軍做事還是可靠的,總比得上明兒自己隨便找個人來,要放心得多。萬一弄不好,中途再丟了什么東西,可就不好說了。”

  “四哥的教誨,律明謹(jǐn)記于心?!蔽覐?qiáng)迫自己平靜氣息,露出一個笑容,但是說出的話卻沒有辦法控制,一字一頓的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明兒聰慧,為兄就放心了。”他滿意的松開我,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明兒有空還是多練練字吧,能夠平復(fù)心境,對你,是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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