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說什么？”提到陳亦楠，韓威的表情頓時凝重，反聲質(zhì)問道。
“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想詢問學長，關(guān)于陳亦楠的事……”黃芷蕓淡定說道，“聽王明說，當年她也是創(chuàng)辦這家俱樂部的合伙人之一，可因為一些緣由，中途退出了，到底是為什么……”
韓威嘴角抿緊，似乎是在回避什么，遲遲沒有回應，右手的拇指不停顫擺。
“然后還有一個人……”黃芷蕓眼神稍稍一變，“她的男友，周正豪……”
聽到“周正豪”的名字，韓威兩眼一怔。
“同樣身為俱樂部的合伙人之一，一年前因為一次表演意外而喪生……”黃芷蕓繼續(xù)道，“我聽說，陳亦楠之所以退出俱樂部，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他……”
“好了，你說夠了沒有？！”然而，韓威似乎對這事兒十分敏感，終于忍受不住，轉(zhuǎn)身斥罵道，“死了一年的亡命鴛鴦，干嘛還惦記？——”
這話就著實太過分了，完全是對死者的褻瀆，但黃芷蕓從表情中看到更多的，是韓威在故意隱瞞事實。
陳楓看在眼里，上前勸說道：“已經(jīng)發(fā)生了王明學長的事，犯人又在死者的朋友圈發(fā)了犯罪預告，我們是為了弄清楚這件事才來這兒的——”
韓威望著陳楓，緊張呼哧道：“哼，我是看在你們這些同校學弟學妹的份上，以及制止剛才的沖突，才允許讓你們進來的，不要得寸進尺！——”
“我們是在保護你——”陳楓繼續(xù)說道。
“誰要你們保護？！這個世上根本就不存在鬼魂，死了的人也不會復生——”韓威繼續(xù)怒道，“王明那家伙跌下樓，是他自己不小心，怪得了誰？你們要是再糾纏不清，我就打電話報警把你們趕走！”
韓威明顯是過于激動了，但樣子更像是心里有鬼，仿佛被人觸及到痛點。
“可……芷蕓她父親，就是銀利市的警局局長……”林歡在一旁喃喃道。
聽到這句話，韓威兩眼頓時一愣，可心氣依然沒消。
黃芷蕓的表情始終冷靜，停滯了一會兒，隨后輕聲說道：“如果真的想要了結(jié)過去，避免王明的悲劇再發(fā)生，我勸學長還是把當年的一切告知我們，說不定能提前找出這個‘亡靈’；否則一拖再拖，‘亡靈’真的出現(xiàn)，學長你自己可能也會波及其中……”
“我說了，不需要！”韓威攢緊拳頭，態(tài)度十分堅決，“滾，馬上從我的辦公室離開，我不想再見到你們！——”
“喂，你這人真是不識好歹——”好心當作驢肝肺，陳楓十分不爽。
然而，黃芷蕓微微伸手阻止，輕聲說道：“算了，他不想說就算你逼他，也不會得到真相，我們走吧……”
“可是……”陳楓依然不甘。
“走了——”黃芷蕓補充一句，遂拍著陳楓和林歡一起，離開了辦公室，今晚的詢問仿佛毫無收獲。
而韓威見著三人走了，火氣才稍微平息，可內(nèi)心卻愈漸咄咄不安……
走出辦公室后，陳楓依然為剛才韓威的態(tài)度不爽，不斷叨叨道：“可惡，從沒見過態(tài)度這么惡劣的學長，我當初在‘培訓組織’的時候，教官都沒他不通人情……”
“我說過了，對方不想回答，不管你怎么逼他，最后說出的結(jié)果，一定會有偏差……”黃芷蕓倒是不急不慌，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算計之中。
“那我們今晚不是白來了？”陳楓依然不甘，撫了撫紅腫的拳頭道，“不但什么都沒問到，還白白跟人打了一架……”
“話說回來，陳楓學弟你，為什么打架身手這么厲害？感覺你不像個普通的大學生……”林歡有意提起道，“還有你剛才說的‘培訓組織’，到底是什么？”
“這個嘛……”陳楓似有難言之隱，甚至想到不好的往事，只是隨便搪塞一句，“都是過去的事了，說出來未必很光彩……”
林歡轉(zhuǎn)頭又對黃芷蕓可惜道：“哎，今晚一無所獲，我們真是白白跑了一趟……”
誰知，黃芷蕓的表情卻十分淡定，微微一笑道：“不，并不是一無所獲，甚至已經(jīng)鎖定了一些關(guān)鍵信息——”
“怎么說？”陳楓轉(zhuǎn)頭問道。
“首先是陳亦楠生前的朋友圈……”黃芷蕓一一敘述道來，“她的朋友圈里，有關(guān)俱樂部合照的照片寥寥無幾，而剛才我們?nèi)ロn威的辦公室，看到的俱樂部成員照非常多，大概率說明，陳亦楠合伙創(chuàng)辦俱樂部沒多久后就離開了……”
“好像是這樣，剛才在辦公室，我沒有太注意……”陳楓低頭一聲。
“然后是陳亦楠的男友周正豪……”黃芷蕓翻開手機照片，繼續(xù)正經(jīng)道，“她男友的長相非常突出，在人群照片里一眼就能辨認；但剛剛在辦公室詢問的時候，我有掃視過韓威學長辦公桌上的照片，那么多照片里，沒有一張有周正豪的身影……”
“一張都沒有……你確定沒有看錯？”陳楓有些吃驚。
“偵探的注意力往往比常人集中，表面談話時，也會把每一分每一寸的精神，用在留心細節(jié)上……”黃芷蕓愈加認真道，“那些照片中，偶爾還能見到陳亦楠的身影，可周正豪真的一張都沒看見，這說明什么？”
“說明什么……”陳楓跟著問道。
“說明兩種可能——第一，為了祭奠尊重死者，他沒有放周正豪的照片……”黃芷蕓細念著說道，“但死的人不止周正豪，還有陳亦楠，既然有陳亦楠的身影，沒道理只有她而沒有其男友的合照……”
“這么說來——”陳楓仿佛心有靈犀般，語氣頓時一簇。
“啊，那就只有第二種可能……”黃芷蕓眼神篤定道，“韓威學長他，是害怕和避諱——當年周正豪的死，一定隱藏著秘密，怕被外人調(diào)查出什么，他把有關(guān)周正豪的一切東西，全部消掉了！”
“這……不會吧？……”林歡在一旁聽了，有些不可思議。
“我懂了……芷蕓你剛才詢問周正豪的事，只是在試探韓威學長對吧？”陳楓仿佛十分了解黃芷蕓，凝聲問道。
“啊……”黃芷蕓笑著點了點頭，“通過這次試探，我更加肯定，一年前陳亦楠的死，絕對不像表象中的那么簡單！”
二人聽到這里，表情皆為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