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物繁瑣沉重,犯人想要帶遺體從村口會堂到后山幾公里的山路,很不現(xiàn)實;而且成為民看到的李識春遺體,是穿著同樣衣服的,所以把遺體衣物不留痕跡地褪去再搬移,這種手法也不現(xiàn)實……”黃芷蕓默默揣測道,“如果一切如葬儀師所說,那么除了村口和后山燈亭這兩道關卡,繁瑣的衣物成了搬運遺體的第三道難關……”
陳楓明白黃芷蕓的意思,湊到跟前悄聲問道:“這么看起來,犯人搬運遺體的難度反而越來越大了……如果真如李先生在視頻里所說的那樣,遺體消失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魔術表演,那到底要用什么辦法,才能在不被人察覺的情況下,將遺體移動到幾公里以外的后山去……”
“這個,確實是很難想通……”黃芷蕓低眉略顯頭大說道,“犯罪手法推理本就是我的弱項不說,現(xiàn)在還是用的魔術手法,這就更觸及到我的知識盲區(qū)了……”
探討過程中,葬儀師徐賓一直不聞不問,永遠一副平靜如水的表情。
黃芷蕓迷茫間,時不時環(huán)顧房間的四周,以此調整雜亂的心緒。然而不經(jīng)意間,黃芷蕓卻是注意到葬儀師身旁的化妝箱盒,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這個是……”黃芷蕓莫名問道。
徐賓瞥視一眼,緩緩回答道:“妝容遺體的化妝箱,葬儀師團隊會隨身攜帶……”
黃芷蕓似乎是注意到了化妝箱旁放著的一些“莫名物件”,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一揚……
“方便在這里拍照嗎?葬儀師的職業(yè),我不知道允不允許……”黃芷蕓晌時換了個表情,拿起手機笑問道。
“只要不拍本人,請便……”徐賓答道。
“謝謝——”黃芷蕓禮貌點了點頭,隨后拍下了幾張“特別的照片”……
18點45分,黃芷蕓和陳楓離開了葬儀師住處,和門外等候的常宇暫時告別后,自己二人先去了吃飯的地方。
“你剛才在徐先生房里拍了啥?”陳楓感覺得出,黃芷蕓拍照前后的表情差異,不禁問道。
“一些有趣的東西……”黃芷蕓故意賣關子說道,“我有一些奇特的想法,也許我知道犯人搬運遺體的手法了……”
“什么,是真的嗎?”陳楓聽到這里,不禁興奮道,“快告訴我,是什么手法——”
“暫時保密——”黃芷蕓擠眼笑道,“主要是,現(xiàn)在還缺少證據(jù)佐證,僅僅只是一個猜想……”
陳楓聽完,瞬間兩眼一黑:“切,沒意思……”
二人吃飯的地方,是村口外來賓客集中聚餐的屋子,村里人有時家里不做飯,也會來這里就餐,相當于這次葬禮村子臨時搭起的食堂。
本來是陳杏芳負責這里的餐飲事務,但因為其本人涉及到這次的案件,所以這兩天沒有下廚,而是交由村里人負責此事。而村子里的村民,不像大城市里的人獨來獨往,經(jīng)常喜歡聚餐湊熱鬧,所以一旦到了飯點,他們都會三三兩兩來這里嘮嗑……
……
“這幾天奇怪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感覺就像被詛咒了……”
“魔術師留下的遺言,簡直就像亡靈的怨念,只是沒想到真的死人了,太可怕了……”
“死的人是陶生他們三個,會不會太巧了點……”
“該不會是三十年前的那件事吧,魔術師的亡靈回來復仇……”
……
隔壁桌嘰嘰喳喳議論不停,黃芷蕓在一旁嚼饅頭都聽得入神,畢竟是和案子相關的事情,自己恨不得豎起耳朵。
陳楓看出了黃芷蕓的意向,悄聲問道:“怎么,難不成你還想過去問?”
黃芷蕓沒有在意,直接起身走了過去……
“請問一下……”黃芷蕓在陳楓陪護下,來到了村民桌前,禮貌問道,“剛才無意聽見,你們在談論三十年前的事情……恕我冒昧,能告訴我一些細節(jié)嗎,三十年前村子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喂……”陳楓唏噓提醒一聲,因為之前村子里都對這件事閉口不提,黃芷蕓今天突然直接問起,似乎有些突兀。
果不其然,村民們頓時有些猶豫,畢竟把村子可能“不太光彩”的事情,貿然告訴一個外人,怎么說都有些欠妥。
黃芷蕓見狀,繼續(xù)試問一句:“難不成……是三十年前警方來村里的那回嗎?”
畢竟從花嬸那邊聽到過傳聞,黃芷蕓打賭,村民談論的有關三十年前的事,可能和所謂“魔術師的復仇”有關。
村民們還在猶豫,其中一人仿佛若有所動,態(tài)度微變道:“我知道你,在案子發(fā)生后,有調查過一些事情……我感覺你比鎮(zhèn)上的警方靠譜,告訴你也無妨……”
偶爾得到外人的夸贊,黃芷蕓倒是心里一樂。
“你是聽誰說的,三十年前有警局的人來過村子?……”村民反問一句。
“李先生生前的鄰居花嬸……”黃芷蕓也毫不避諱道,“她告訴我,三十年前警方有來過村子,可能是為了查案,還有記者跟蹤報道,以及發(fā)生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村民聽到這里,眉頭不禁一蹙:“看樣子,你知道的東西已經(jīng)不少了……”
“能告訴我細節(jié)嗎?”黃芷蕓的表情突然認真。
“呼,好吧……”村民沉默了許久,隨后緩緩說來,“三十年前的那件事,村里只有老一輩的人記得,雖然放到現(xiàn)在可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在那個新聞媒體匱乏的年代,在村子里算大事了……”
“警方來到村子,是為了查案嗎?”黃芷蕓問道。
“是的……”村民點了點頭。
“是什么案子清楚嗎?”黃芷蕓又問道。
“不清楚……”村民緩緩回憶道,“不過那天我依稀記得,鎮(zhèn)上警局的人是夜里來村子的……因為村子的山路特別難走,不是村里老手的話,很難開車上山。但在那種艱難條件下,警方還是選擇夜晚開車進村,所以我在想,一定是特別特別嚴重的案子……”
“所以才會有記者跟拍是嗎……”陳楓也不禁插問一句,“話說,來跟拍的記者多嗎?”
“沒有,就一個——”村民這回倒是回答得很肯定。
“一個記者?”陳楓有些想不透。
“不知道案情,但你知道警方進村以后,是在村子哪塊地方辦的案嗎?”黃芷蕓繼續(x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