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出宮的時間還不算晚,街道上還是一片燈火通明。
小姑娘跟在身旁,明明周圍人聲嘈雜,可她頭發(fā)上戴著的步搖由于輕快的步伐輕輕碰撞而發(fā)出的細(xì)微的叮叮聲,像是毫無阻礙地傳入云祈的耳中。
就像步搖主人的心情一樣,輕快、高興。
云祈有些愣怔。
突然間想到上次。
上次,上次和她出來宮外的時候還是花燈節(jié),不過后面卻發(fā)生了那樣的事。
買好了的荷花燈也沒來得及放。
他好像記得那個買花燈的小女孩說.......
余沁停了下來,看到街邊賣糖人的攤子,她心跳加速了一下,把視線轉(zhuǎn)到攤主身上,是個中年的大叔。
她略微有些失望,但想了想,她扯住了身旁男人的衣角。
“買個糖人吧?!?p> “下次花燈節(jié),再放一次荷花燈吧?!?p>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余沁一愣,緩緩地眨了下眼睛:“好啊?!?p> 云祈帶著余沁走到糖人攤子前,對攤主道:“要一個糖人?!?p> 糖人攤主十分熱情:“少郎君,要什么樣的?”
云祈把視線轉(zhuǎn)向余沁,余沁想了想,想不出來,有些苦惱:“你隨意吧?!?p> 糖人攤主應(yīng)了一聲,就開始做起糖人來。
兩人就在攤前等著。
余沁看了會兒,和云祈說:“上次花燈節(jié)的時候,我最開始并沒有被抓走,是先碰到了念國國師,他扮成賣糖人的老爺爺,還給我做了兩個糖人?!?p> 云祈:“我知道?!?p> “你知道?”余沁驚訝,“你知道什么?”
“知道那兩個糖人?!痹破硇α诵?,“因?yàn)樗鼈兯灾滥愠鍪铝?。?p> 余沁有些呆,伸出手指撓了撓太陽穴。
當(dāng)時的情況.......
被捂住口鼻很快就失去意識了,除了已經(jīng)收好的生死丹,糖人確實(shí)是應(yīng)該掉了。
雖然但是,糖人掉在地上不會摔碎嗎?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云祈接過已經(jīng)做好的糖人遞給余沁,邊付錢邊道:“有一個碎成兩半了,另一個完好無損?!?p> “不過我拿到它們沒多久它們就化了?!?p> 兩人繼續(xù)往前走著,余沁聽著這些話,心里浮現(xiàn)出一些異樣的感覺。
她遲疑地問:“碎掉的......糖人?是什么樣的?”
云祈轉(zhuǎn)頭看她,略微回憶了會兒,說:“碎掉了,自然看不出來是什么樣的。”
余沁點(diǎn)點(diǎn)頭,沒說話了。
看了看手上的糖人,她咬了一口。
又甜又膩。
吃了兩口余沁就下不去嘴了,就只能拿在手上,主要是太甜了。
幸好是在冬天天氣冷,照這個溫度,糖人放上十天半個月都不會化。
走走停停終歸還是到了將軍府,云祈親自把人送到了上次余沁住的那間屋子。
瑩瑩月光下,余沁笑了笑,眼里蕩出溫柔又閃亮的光:“晚安?!?p> 云祈:“晚安。”
這一晚,余沁本以為自己會因?yàn)樵破淼诙炀鸵霭l(fā)去邊境而心煩意亂得睡不著,但恰恰相反,她毫無雜念,一覺睡到了將軍府里的嬤嬤來叫她。
余沁摸了摸脖子上已經(jīng)戴好的玉墜,難道是祈福玉墜的作用?
在嬤嬤地服侍下,她很快就洗漱好換好了衣服,云祈及他的四個護(hù)法都在將軍府門前等著她了。
云祈這次回來只帶了這四個人,這次再去邊境也只需要帶著這四個人,不用再多帶其他的將士士兵。
一身玄色暗紅細(xì)紋的鎧甲穿在云祈身上,打破了他清冷幽靜的氣質(zhì),不再像雪地里挺拔清幽的竹,站在那,反而像一把冷肅鋒利的劍,寒芒銳利。
余沁匆匆趕過來,氣息微喘。
她看著云祈,覺得自己其實(shí)有很多話想說,又不知道說什么。
余沁勻了口氣,鬼使神差的,她對云祈說:“其實(shí),最開始的時候,我說我叫余沁,年年有余的余,沁人心脾的沁,沒有騙人?!?p> 云祈怔了一下,隨即點(diǎn)頭:“好?!?p> 余沁抿了抿唇,輕聲道:“一路平安?!?p> 云祈:“好?!?p> 沒什么多余的話,五人陸續(xù)走到自己的戰(zhàn)馬前翻身上馬,余沁反手拉住了破秋的衣袖。
破秋面上還是正經(jīng)嚴(yán)肅的表情,但眼里已經(jīng)透露出了茫然。
余沁知道習(xí)武之人耳力好,特意等其他人都離遠(yuǎn)了上馬,離將軍府大門處有好一些距離,才悄悄摸摸地低聲和破秋說:“我有一顆靈丹妙藥想送給你們將軍,但他不收,所以我做了一個祈福香囊送給他,把丹藥藏在了里面?!?p> “將軍收了香囊?”破秋驚奇問出聲。
“你小聲點(diǎn)!”余沁怕云祈聽到,壓著聲音快速說:“收了收了,但是不知道有丹藥。不知道的話肯定在危急時刻不會拿出來用啊,我和你比較熟一點(diǎn),拜托你等到了邊境再把這事告訴他。”
破秋臉色古怪,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余沁怕人等得久了會懷疑,催促著說:“我又不會害你們將軍,左右一顆丹藥,有利無害。”
破秋點(diǎn)了點(diǎn)頭,余沁喜笑顏開,把人放走了。
看到云祈他們坐在馬上看著她,她揚(yáng)著笑,舉起手揮了揮。
等一行人騎著馬的背影經(jīng)過轉(zhuǎn)角再也看不見,余沁臉上的笑漸漸淡了下來。
將軍府的嬤嬤才從后面上前來,恭敬地道:“將軍說了郡主想來將軍府隨時能來,屋子會給郡主備著的?!?p> 這算什么。
那種人生的三大錯覺又來了。
他是不是喜歡我。
余沁臉上沒了笑,眼底也沒什么情緒。
看似平靜下卻有一股難言的悲傷。
臨別前忽然這么溫柔,本就淪陷的心情,徹底被淹沒了。
算了。余沁突然擺爛地想,假如真的沒辦法逃過既定的死亡結(jié)局也好,不論怎么樣,她是要回家的。
她沒有辦法在原主或許還活著的假設(shè)下心安理得的霸占著人家的身體。
如若云祈真的心動了,也平安回來了,她不得不承認(rèn),她一點(diǎn)也不想原主和云祈有什么感情交集。
另一邊破秋歸隊(duì)后,沒等云祈開口,他就把事情給匯報了:“長青郡主說,她送給將軍您的祈福香囊里藏了一顆丹藥,讓屬下到了邊境再將此事告訴您?!?p> 云祈沒什么情緒地應(yīng)了一聲“知道了”,沉默良久,也沒有要將香囊送回去的意思。
他望著前路,眸光平靜悠遠(yuǎn),聲音堅(jiān)定平穩(wěn):“走吧。”
每返
我覺得到了這個時候也知道男主是云祈了吧,之后的劇情很大一段男主不會出場的….吧,總之先打個預(yù)防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