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沁不知道云祈有沒有聽到這么突兀的旋律,反正她是聽到了,還聽得很清楚。
在這樣殊死搏斗的場面忽然間響起的旋律,她只覺得詭異。
西蠻人擅用毒,還會馭毒獸。
什么毒蝎、毒蟲、毒蛇。
在劇情里西蠻美人行刺時就是馭毒蛇得手的。
這一招不可謂不陰險,但因馭毒獸需要用自身心頭血圈養(yǎng),且毒獸若是用心頭血養(yǎng)得越久,越好,到最后毒獸若是并非自然老死,主人也會遭到反噬。
因此盡管馭毒獸之術(shù)雖然好用,也算有限制。
余沁想到這,努力瞪大了眼睛想看清楚被旋律控制著行動的毒獸。
各種毒獸出其不意的偷襲,不過幾瞬,云祈這邊的人全都倒下,只剩下云祈一個人還在孤軍奮戰(zhàn)。
云祈不僅要和敵人過招,還要提防著不知道會從哪里冒出來的毒獸。
不知不覺間就已經(jīng)被逼到了山崖邊上。
“云祈!”余沁急得直掉眼淚,“別退后了!你身后是懸崖??!”
可云祈聽不見,終是難敵層出不窮的敵軍,一支利劍直接穿進(jìn)他的肩胛骨。
中了第一劍,就有第二第三劍。
余沁看見有一條毒蛇趁著云祈中劍分神的間隙,纏上了他的腿,一直攀上了他的肩膀處,對著他染血的脖子亮出了獠牙。
“云祈———”
余沁看到那毒蛇的毒牙刺破云祈脖子上的皮肉,崩潰大喊。
同一時刻,敵軍中有一人的劍再次刺入云祈,貫穿整個身體,力度之大,直接讓他倒退幾步踩空。
在云祈跌落懸崖的那一瞬間,他似乎若有所感地往余沁所在的位置看來。
“云祈……不要!不要!”
余沁掙扎著醒來,猛地坐起,眼前一片發(fā)黑,心臟也一陣一陣的鈍痛。
她呆愣愣地坐著,青漪聽到動靜,連忙趕來。
看見余沁毫無血色的臉蛋被淚水沾滿,青漪心疼得不行:“小小姐,又做噩夢了。”
自從余沁被封為長青郡主之后,青漪紅漪她們也改回了之前的稱呼。
聽著青漪的話,余沁呢喃道:“不……不,這不是夢……”
她猛地抓住青漪的手臂,問:“現(xiàn)在、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青漪:“寅時。”
余沁抹了抹臉上的淚,慌慌忙忙地下床穿衣。
“哎!小小姐你這時候起來做什么?”青漪見她如此,雖不解但還是幫著余沁穿衣。
余沁沒有回答青漪。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總覺得這個夢是真實發(fā)生的事情。
她覺得云祈就是這樣敗在了西蠻人的手上。
多疼啊。
那么多劍扎在身上。
中了毒還跌下懸崖。
想著,余沁眼淚又控制不住的奪眶而出。
她穿好衣服,就跑著出了宮殿。
她莫名的有一種預(yù)感……
余沁先去了風(fēng)綾玉哪里找云蕭墨,卻撲了個空。
這個時候風(fēng)綾玉已經(jīng)被叫起來梳妝打扮,準(zhǔn)備封后大典的事宜了。
風(fēng)綾玉看見余沁魂不守舍,滿眼含淚的樣子,擔(dān)憂地問:“小青,這是怎么了?又做噩夢了?”
余沁哽了一下,點點頭又搖搖頭,問:“皇上去哪了?”
風(fēng)綾玉遲疑了一會兒:“好像是邊境來了消息,皇上去了御書房?!?p> 余沁咬緊下唇,點點頭,轉(zhuǎn)身往御書房去。
她一路跑著去,蔣全公公看見她,把她攔了下來:“長青郡主,皇上正和幾位大人在議事,您待會兒再來吧。”
余沁睜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蔣全:“那公公知道他們在商議什么事嗎?”
蔣全見她眼睛紅腫,面色也蒼白得很,問他的時候,圓溜的眼睛里全是期盼。
他弄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只能說:“這個奴才是不知道的,不過……長青郡主要是有急事,奴才可以給您進(jìn)去通報一聲?!?p> 余沁又是點點頭又搖搖頭。
蔣全摸不準(zhǔn)她的意思,這個時候御書房內(nèi)出來了幾個大人。
余沁不認(rèn)識他們,低頭往后退了退,蔣全笑著和他們說了幾句話,他們便離開了。
看這架勢,蔣全估計云蕭墨他們也談完事情了,便直接進(jìn)去通報余沁來了的事。
等再出來,他就對著余沁說:“長青郡主,您可以進(jìn)去了?!?p> 余沁點點頭:“謝謝公公?!?p> 她進(jìn)到御書房內(nèi),發(fā)現(xiàn)除了云蕭墨在之外,沈雁竹也在。
兩個人的面色都非常的凝重。
余沁心里猛地就咯噔一下。
云蕭墨把視線從手上拿著的軍報上移到余沁身上,沉聲問:“這個時辰,有什么要緊事?”
他的聲音,仔細(xì)聽的話還能聽出些許強(qiáng)壓著的暗啞。
余沁看了看沈雁竹,又才看向云蕭墨,她舔了舔唇,嗓子發(fā)緊,聲音干澀地問:“云祈……將軍,是不是出事了?”
云蕭墨沈雁竹兩人一怔,對視一眼。
軍報剛剛才送到皇宮,云祈出事生死不明的消息只有剛剛來御書房的大臣還有云蕭墨知道,余沁是從哪來的消息。
云蕭墨靜默了幾瞬,緩慢道:“你從哪來的消息?”
看他這個反應(yīng),云祈十有八九是出事了。
會不會像她夢里看到的那樣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在確認(rèn)消息時,心上仿佛有一個鐵錘重重地錘了一下。
疼得厲害。
她不想信,可身體卻先比思想做出反應(yīng),她腿軟了一下,眼淚也控制不住的涌出。
她顫著唇:“我、我夢到他出事了……太真實了,我有點害怕……”
她抬手抹了下眼淚,卻發(fā)現(xiàn)越抹越多:“所以、所以我想確認(rèn)一下,是假的吧,我做的夢……”
“對不對?”
余沁又笑了一下:“都說夢是反的,他肯定是沒事的。”
有什么忽然福至心靈。
云蕭默啞然無聲。
他終于在這個時候反應(yīng)過來之前風(fēng)綾玉和他提的,說的皇叔的事是什么意思了。
良久,他艱難開口:“長青,不是假的?!?p> “皇叔出事了?!?p> 余沁的聲音一收,幾瞬后便是壓抑的低泣。
她抬起手背咬住,慢慢蹲下,抑制住不要放聲大哭。
對不起……
她之前說什么不希望他和別的女生長廂廝守,如果既定劇情云祈就是這個結(jié)局,她覺得也挺好。
才不是的……
這也是她為了不去想不去念著這個結(jié)局,所麻痹自己的理由。
如果可以,哪怕都不能再相見,她都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