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zhuǎn)瞬即逝,明明只是過去了幾分鐘,對張生而言,仿佛又過去了很久很久,他似乎能看到那個少年說出的每一個文字,從嘴中跳出來融到骰蓋里,變化成為骰子的點數(shù)。
張生有些茫然,那少年的眼里仿佛有著淡淡星光,神色漠然的表情和鎮(zhèn)定的語氣,仿佛不是來賭博的,更像是位高權(quán)重者在宣讀最新最高的規(guī)則。
旁邊小臺子上積累的并不是鈔票,而是厚厚的一疊紙。侍者把那些紙整理疊好,每十張一疊,
一共64疊擺放在一起。
原本少年帶來的鈔票現(xiàn)金大約在500萬左右,然后他們連贏七局,把把梭哈。賭場不得不使用銀行本票來代替現(xiàn)金,每張一百萬元,現(xiàn)在是6400萬元。下一回合再贏,就能從賭場贏走一個億。
張生抬起頭看著監(jiān)控探頭,在這個大廳里一共有200個攝像頭,此時此刻約有三分之一的攝像頭緩緩轉(zhuǎn)動角度,對準(zhǔn)了這張賭桌。
這意味著有上面的人也在關(guān)注這場豪賭,他已經(jīng)沒有資格對這場賭局進行干涉。
“556,16點,大,玩家贏。”荷官帶著有些顫音說道。
她不是沒見過贏1億的人,只是那個少年贏得太快。不到五分鐘,就將本金翻了快25倍,贏下一個多億。假如他現(xiàn)在直接走人,毫不戀戰(zhàn),他將會成近一年來讓賭場損失最多的賭客。
“還算是年少輕狂嗎?我想我應(yīng)該贏了?!币国L轉(zhuǎn)頭看向夜貓。
“他每把都在梭哈,所以只要輸一局,他仍然是輸?shù)??!币关堊屑?xì)地注視監(jiān)控上的少年,“不過我不明白的是,他為什么仍然這么鎮(zhèn)定。”
“等等,那個是……”夜鶯突然湊近監(jiān)控,驚訝道:“老板?”
“嗯?”夜貓一愣,眼睛完全張開,觀察著監(jiān)控,“誒?!”
兩人連忙放下酒杯,匆匆向樓下跑去。
林安已經(jīng)停止下注,他發(fā)現(xiàn)一個特別的存在出現(xiàn)于圍觀的賭客里。
那是一個身穿白色寬衣的中年男人,長相普通,但身上似乎帶有某種不可言說的氣質(zhì)。他正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場賭局。
其實也不用林安特意發(fā)現(xiàn),只是那人實在太引人注目。周圍的賭客似乎都認(rèn)識他,自動保持一米遠(yuǎn)的距離,一群圍觀者中楞是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
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中年男人的眼睛從未在賭桌和籌碼上過多停留,他看的最多是林安的眼睛,這讓林安有些不安。
“招呼貴客去貴賓賭場。”中年男人意識到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微笑著拍拍手掌道,隨后轉(zhuǎn)身離去。
張生連忙驅(qū)散圍觀的人群,走到林安的面前?!袄习逖埬闳ベF賓室。”
“老板?”林安有些詫異,那中年男人看上去也就三四十歲,已經(jīng)是這家賭場的老板了嗎?還是整座娛樂中心的老板?
“看來我們吸引了大人物的目光。走走走?!标愊υ诹职捕呡p語。
林安愣了一下,他突然想起一個事。
“你怎么想到,我們?nèi)ベ€場能加入黑幫,然后順利接近夜梟?”
“我媽她老人家從小教我的,說去唱K的就是吸毒的,開賭場的就是黑幫的,玩游戲的就是家破人亡的。全部都不是好人。”
林安:“……”
那些青春靚麗的少女不知何時圍了上來,女孩們簇?fù)碇麄儥M穿賭場,在最邊上的銀色花紋大門被張生打開,金色和白色相間的奢侈小廳里擺著一張巨大的桌臺,賭具被放置在一旁的透明柜子里。
那位中年男人坐在賭桌后面,帶著淺淺的微笑。
門在兩人的身后緩緩關(guān)閉,女孩們和張生都留在外面,房間里只有兩人和中年男人,雙方在相互打量。
林安環(huán)視這個房間,淡淡的奢華點綴了這個空間。墻壁上刻著的花紋很有年代感,站在這里似乎可以聞到藝術(shù)的氣息。
“下面的人裝飾的房間,我也不懂,還不算難看吧。”中年男人道。
“不難看,不難看,好氣派的房間?!标愊Υ舐暩袊@。
林安看著一旁的陳夕,覺得他赤裸裸的目光像是想把墻壁四角的銀寶石給撬下來,也許他做賊比做警察更有天賦。
“我年輕的時候也很喜歡賭,現(xiàn)在反而賭的少了,看你贏得這么快,不禁也想來一把。”中年男人看著林安。
“賭?”
“賭?!?p> “賭什么?我很多都不會玩?!?p> 中年男人笑了笑,抬頭注視著懸掛的電子鐘。
“我的兩個孩子在一分鐘內(nèi)會進到這個房間,不如就賭他們進來的時候是先踏左腳,還是先踏右腳。如何?”
“我……”林安剛想說我可以,卻突然停住了。面前的這個中年男人似乎并不是隨機提出的賭博,他好像是在驗證什么。
是自己的能力嗎?
“我猜不到,換一個吧。”林安搖搖頭,還是選擇穩(wěn)妥一些。
“也行。在很久以前,21點還很盛行,只不過現(xiàn)在沒什么人玩了,大家似乎更喜歡那種簡單粗暴的游戲。規(guī)則的簡單化,能讓場面瞬間升溫。”男人從透明的柜子里取出一個金邊的盒子。
盒子很大,林安掃了幾眼,里面大約裝了18副牌。
其實從剛穿越過來的時候,林安就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在很多方面,似乎和現(xiàn)實世界非常相像,無論是警徽的設(shè)計,還是骰子的玩法,甚至出現(xiàn)了一模一樣的撲克。
還真像楚門的世界。
“我那會兒很喜歡玩12副牌的21點,大賭場會使用這種方式來防止玩家記牌,你應(yīng)該會玩吧。”男人將其中12副牌擺放在桌子上,分成幾疊放入一個特制的機器里開始洗牌。
“我會?!绷职颤c點頭。
以前班里午休的時候,調(diào)皮的男生總喜歡在課室的某個角落縮著打牌,也不賭錢,就是單純的玩玩,他在一旁看過幾次,大致規(guī)則還是了解的。
12副牌,去掉大小王一副52張,一共624張,在洗牌機里嘩嘩作響。
“我的賭金和你現(xiàn)在手里的資本一樣,如果你贏了,我再額外送你一個愿望,當(dāng)然,也不能太過分?!蹦腥宋⑿χ鴶倲偸?。
愿望?
林安有些詫異,聽對方的語氣,似乎像是全能的神在給予貧苦的人一些施舍。你只管許愿,剩下的會由神明替你完成。
“好,發(fā)牌吧?!绷职惨残α?。他突然對這個中年男人起了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