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你好像我的一位故人
阮音的視線從莫月和阮海身上劃過,“我爸媽在市區(qū)里買的房子被你們占了,我爸媽辛苦做起來的產(chǎn)業(yè)也被你們占為己有?!?p> “你們這些年沒少賺錢吧?”
阮家三人變得有些難堪,他們沒想到阮音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就將這些事情說出來。
阮音沒等他們反駁,又說:“我知道你們要說我年紀還小,這些對我沒用。是啊,我年紀還小,奶奶也有權(quán)利繼承我父母的遺產(chǎn),但是……”
阮音似笑非笑地說:“我現(xiàn)在年紀可不小了,如果我打官司的話,你們說法律會不會重新把這些東西判給我???”
莫月和阮海的臉色當(dāng)即就變了。
“放屁,要不是我們接手,那小生意能做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阮海生氣地說,就算現(xiàn)在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但好歹也是能來錢。
“哎呦,這可不是這樣論的哦?!?p> 靈堂這邊的事情已經(jīng)吸引了很多人,這邊大多是西唐村的人,對于阮音和阮家的事情了解的并不深入,但旁聽一耳,大概理解了點,意思是,奶奶和大伯大伯母都在世,阮音竟然是跟著外婆生活,這中間的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戳中了他們這些人的吃瓜心情呀。
“只要我想,就算拿不回來所有東西,但是扒你們一層皮,搞得你們不得安寧也是可以做到的?!比钜舸浇巧蠌?,眼神冰涼,淡淡地說出這番話。
對上她眼神的阮家三人感覺心中一涼,被嚇得心驚膽戰(zhàn)。
“你說是吧顧斯墨?”
一直站在身后的顧斯墨沒想到阮音會突然喊他,馬上配合道:“當(dāng)然,顧氏強大的律師團隨時為你服務(wù)?!?p> 阮家三人看向一直保持沉默,但不能讓人忽視的男人,那應(yīng)該就是阮音的老公了,他們今天本來是想要仗著長輩的名義要點錢,如今對上兩人的眼神,卻遲遲不敢說出口。
他們也不清楚這個顧氏是多厲害的公司,但是好像是他們?nèi)遣黄鸬?,而且他們并不想沾官司啊?p> “你們來做什么!”唐斌和高蘭得知阮家的人來了,趕緊過來。
阮音退后兩步,讓唐斌站在她前面。
“音音別怕,舅舅保護你?!碧票笈ゎ^對阮音說。
阮音看著唐斌護著她的樣子有點好笑,當(dāng)年她父母雙亡,身處孤境的時候都沒得到唐斌這樣一句話,甚至得知外婆要養(yǎng)她的時候,臉上還能看出一絲不情愿。
阮海解釋:“我們知道音音的外婆去了,所以特地來吊唁?!?p> 唐斌橫眉冷對道:“我們唐家不歡迎你們,你們趕緊走?!?p> 阮家三人此時有點尷尬,這么多圍觀,而阮音現(xiàn)在也不搭理他們,今天只能匆匆離去了。
唐斌看到阮家人離去,面色緩和地對圍觀的人說:“大家都散了吧。”
“音音,你沒事吧?”高蘭關(guān)心地問。
阮音意味深長地掃視唐斌和高蘭,說:“我沒事,難得見到舅舅和舅媽護著我,音音心里暖暖的?!?p> 這話怎么聽著這么古怪?
唐斌和高蘭齊齊皺眉想。
阮音又帶著顧斯墨重新回靈堂了,不是她把人想的這么壞,而是打了這么多年交道,阮音對唐斌他們了解。剛才那般護著她趕走阮家人是怕阮家人觸碰他們的利益吧?
——
伴隨著嗩吶聲,唐斌雙手捧著骨灰盒走在隊伍的前面,一行穿著白色孝服的人前往西唐村的墓地。
在司儀的聲音下,根據(jù)流程將骨灰盒放進墓穴里。
阮音摩挲著鐵盒,之前外婆叮囑過的照片已經(jīng)放進去了,也許老人早就有預(yù)感了吧。
沉默地上前將鐵盒放進墓穴,看著他們將墓封起來。
天氣本來就不好,時不時有小雨滴下來,墓剛封起來雨勢就有變大的趨勢。
后面便加快了進程,除了阮音和顧斯墨,參加葬禮的人很快就離開了。
阮音跪坐在墓前,看著外婆笑著的黑白照。
顧斯墨舉著黑傘,不讓雨滴在阮音身上。
雨漸漸變大,淅瀝淅瀝地敲打在傘頂。
“音音……”
阮音的手伸出傘外,接住雨滴,淡淡地說:“聽說下葬的時候下雨是好兆頭?!?p> 接了一會兒雨,阮音又收回來,看向墓碑,她心里真的很難受很難受。
“顧斯墨,我這次真的沒有家人了?!比塘藘商斓那榫w再也控制不住,眼淚唰唰地流下來。
阮音這兩天在外人面前她沒有像唐斌和高蘭那樣哭的撕心裂肺喘不上氣來,她冷靜地處理著各種事情,仿佛撫養(yǎng)多年的外婆去世她沒有多么悲傷。但是熟悉的人都能看的出來她一直在憋著情緒,這樣的狀態(tài)更加讓人擔(dān)心。
顧斯墨聽著阮音哽咽的聲音,記憶被帶到了多年前,也是在墓碑前,他珍重地許諾,可是年幼的他根本實現(xiàn)不了自己的諾言。
但是現(xiàn)在的他能夠做到了。
“你還有我啊,我做你的家人,我一直陪著你?!鳖櫵鼓J真地說。
阮音抬頭看向他,眼眶微紅,眼中還含著未落下來的淚珠。
站在她身邊的青年,身姿修長挺拔,外表看起來比較冷漠,但每每面對她時,總是溫和有禮。
對上他溫柔的眼眸,里面裝著對她的擔(dān)心。
阮音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那個小男孩,一向沉默寡言笨拙的小男孩安慰著她。
“你好像我的一位故人?!?p> 聽到這話的顧斯墨垂在身側(cè)的手不禁握住,心中甚是緊張。
幼時的經(jīng)歷是他最不愿提及和回憶的時光,而眼前的小姑娘是他的一束光,可是他敢接近他的光,卻不敢在他的光面前承認這件事情。
他知道即使他說出來,阮音也不會嫌棄他。
但是他自卑。
是的,即使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顧氏集團的總裁,身上看不出一點幼時的影子,但那顆自卑的種子早就種在了他心里。
所以哪怕現(xiàn)在追妻路難,他也不想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以此加碼。
他會一輩子瞞著她嗎?
他想要繼續(xù)瞞著,但如果音音再問一次的話,他想他會承認的。
阮音沒有追問,而是說:“有糖嗎?”她沒有真的會以為顧斯墨會是幼時的小男孩,他們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啊。
顧斯墨心中暗自松口氣,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顆與他很不搭的糖果,大白兔奶糖躺在他的手心,遞給阮音。
手中的糖果保留著顧斯墨的體溫,阮音沒想到顧斯墨身上真的帶著糖果,他好像一直備著糖果,這算是男主奇怪的小秘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