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被眾鬼追的石青晏
眼看著一群丑的奇形怪狀的鬼頭，圍成一圈攜著一股陰惻惻的寒氣朝她聚攏過來，石青晏思考著脫身之法，無奈變成一團(tuán)光球的她想法和身體的動作并不一致好像各有主張，不聽使喚，就那樣定在原地。
就在那些鬼頭瞪著自己的銅鈴大眼到了她面前，張開血盆大口企圖吞了她時，石青晏心口一緊，不知從哪里來的一股力量一張嘴猛地大喊出聲。
“都給我滾開?！?p> 那一聲中氣十足，兇惡異常，仿佛方圓百里都有回響。
青頭鬼和他的眾鬼頭伙伴被石青晏一嗓子給震得愣在當(dāng)場，不可思議又帶著點(diǎn)好奇地打量起石青晏來。
“她是女鬼?！?p> “好像是的?！?p> 青頭鬼說完，眾鬼頭齊聲附和。
石青晏不明就里鬼頭們?yōu)楹螌⒃掝}轉(zhuǎn)到這上面來了，就見青頭鬼又發(fā)話了，接著原本將石青晏圍著的眾鬼頭也似帶著些急切嗖地一聲躥到青頭鬼身邊。一群鬼頭窸窸窣窣地呱唧了一番，很快又散開。
石青晏無從分辨眾鬼頭說了些什么，只急中生智看準(zhǔn)時機(jī)盡量控制著意念，咻地一聲，如一道光迅速逃離了原地。
沿途都是漂浮的各種各樣的鬼，有實(shí)體的如青頭鬼一樣的，也有各種顏色的沒有實(shí)體的阿飄，那樣的想看出男女的確不容易。石青晏一邊想著一邊鼓著勁拼命往前沖，直到了個寸草不生，荒無人煙，黑煙滾滾，再看不到一個詭異生物的廢墟之地，石青晏才竭力不得不停下來，強(qiáng)烈的失重感淹沒了她，還沒等她好好捋一捋眼前是真實(shí)還是夢境，不知哪里卷來一陣邪風(fēng)，石青晏便身不由己地兩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女鬼不見了，怎么辦，好不容易給咱遇見一個很好欺負(fù)的女惡鬼，這下倒好，讓她給跑了?！?p> “都怪你們這些死鬼，一點(diǎn)用處沒有，平日里帶著你們，跟著我青尤久了，怎么半點(diǎn)沒學(xué)聰明。蠢笨至極，不知道留個心眼?！?p> “大哥，大哥，我們錯了?！?p> “女鬼不見了，這下不能帶上她去找黑鴉大人，沒有拿得出手的貢物讓黑鴉大人高興，咱這些阿鼻道的死鬼鬼主府肯定是不會收了。”
“是啊，是啊！”
“大哥，咱咋辦啊?！?p> “廢物，都是廢物，閉上你們的大嘴。”
粗糙如破風(fēng)箱一般的聲音絮絮叨叨，此起彼伏，刺得石青晏腦瓜嗡嗡作疼，跌入黑暗中的石青晏已經(jīng)醒轉(zhuǎn)過來，迷迷糊糊地朝聲音來源處打眼看去，一看之下恨不得拔腿就跑。
“這些臭鬼頭怎么陰魂不散就纏著她了?！?p> 石青晏躺在一洼黑泥里動也不能動，她也想逃但真的沒力氣了。石青晏覺得這是她人生第一次深深體會到了弱小無助又可憐，叫天看不見天，叫地地也不會靈的無力。
石青晏默默藏身于黑泥中，望著漂浮在黑煙里還未離去的眾鬼頭，大氣不出如顆石頭，以期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真的只有鬼才知道這些鬼頭打得什么主意，那個什么黑鴉大人，一聽就不是什么好東西，待落在對方手里哪里有她石青晏好果子吃哦。
正當(dāng)石青晏觀察一群鬼頭的時候，那青頭鬼終于一聲令下。
“小二，小三，你，還有你，你們?nèi)ツ沁??！?p> “小六，小八，你，還有你，你們幾個去那邊?！?p> “至于你們幾個，給我到那邊去找?！?p> “這邊交給我和耷拉鬼。務(wù)必給我仔細(xì)找，這女鬼實(shí)屬罕見，這模樣的一定是惡鬼中的惡鬼，待抓住她交給黑鴉大人，黑鴉大人一高興，沒準(zhǔn)就會賞賜咱們，到時咱這群阿鼻鬼也能邁進(jìn)鬼主府的大門了。若拜個鬼主門下的長老為師，修個百八十年的有了人身，到時也能揚(yáng)眉吐氣了。”
有些鬼頭聽著青頭鬼畫大餅一樣的光輝前景，眼睛里癡癡然，連口水都流了下來。
“大哥，咱這就去抓女鬼，不能讓她跑了便宜其他鬼?！?p> 不知是哪個鬼頭嚎了一嗓子，其余鬼頭皆情緒激昂地附和起來，而后像是打了雞血般火急火燎地分頭飄遠(yuǎn)了。
見眾鬼眨眼消失了蹤跡，青頭鬼耷拉鬼才互看一眼，那一眼別提多讓人頭皮發(fā)緊。
石青晏知道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眼看著青頭鬼和耷拉鬼齜牙咧嘴，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居高臨下逼近正埋身于黑泥里的她。石青晏腦袋里飛速運(yùn)轉(zhuǎn)著脫身之法，只無奈她力不從心再吼不出來一嗓子了，也半點(diǎn)動彈不得。
黑暗籠罩而來之際，石青晏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既然要將我抓了送給什么黑鴉大人，那我至少暫時是安全的吧?！?p> “到底我石青晏是有多么窮兇極惡，被人敲了一棍到了這么個怪地方，不知是死的還是活的，還這么不安寧?！?p> …………
于風(fēng)鳴七月中旬在新沙有一場演出，七月的新沙是炎熱的，他天生不怕熱，也比較喜歡夏天的氣候。演出一如既往，在舞臺上他覺得自己是自由的，他不喜歡總待在一個舒適圈里，久了他便安于現(xiàn)狀再無法進(jìn)步成長。他不允許自己的音樂一成不變，毫無生機(jī)。
一切都按部就班，也沒有什么特別，他的生活如之前那樣，抨擊他的詆毀他的和一些好的壞的議論依然在繼續(xù)，很多人以為他在意，起初他確實(shí)在意可一次次地再有人有意無意地試探他，他便不會再表露太多情緒了。有人企圖讓他不開心，他又為何讓人如愿看到他們想看的。
只是有一件他頗有些在意的小事，幾個月了那個白布袋子的主人一直沒有來尋找自己丟失的物品。他以為那些東西該是重要的，就像音樂對他十分重要一樣。
于風(fēng)鳴靠在酒店房間的沙發(fā)上，慵懶隨意地翻看著手機(jī)里拍下的，那個素描畫冊里各種形態(tài)的花卉，靜物。明明作者是喜愛它們才一筆筆勾勒出來的，他能感覺到這些沒有色彩的畫里堅強(qiáng)的生命力和熱情。還有那袋子里頭裝著的繪畫用具，于風(fēng)鳴上網(wǎng)搜了下才知道一些用具是做什么用的。
他有注意到每一幅畫右下角都有一個英文字母，其中有一幅只畫了眼睛和鼻子，沒來得及畫完看不出大概輪廓長相的肖像，那幅畫右下角還有作者寫下的一行小字，那句令于風(fēng)鳴不經(jīng)意瞥見愣了幾秒的歌詞，他怎會不記得，那是他自己寫的。
“你的眼睛是星星，溫柔是誰的名字，誰是風(fēng)中的詩?！?p> 于風(fēng)鳴甚至?xí)脒@個素描畫冊的主人，為何偏要將他歌里的那句歌詞寫在那幅沒畫完的素描紙上，想到答案會有許多可能，所以于風(fēng)鳴后來也就不再想了。
白色布袋子已被他收在海城那邊的住所。于風(fēng)鳴收起手機(jī)，慢悠悠地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走到懸掛著淺藍(lán)色窗簾的窗邊，凝視著燈火闌珊的夜景。
…………
“嘉裕，你獨(dú)自在外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你姐姐她……”
“爸爸媽媽現(xiàn)在身邊只有你一個了，要是你……”
石嘉裕緊了緊手心，一向沉默少言的她到底抑制不住自己的火氣。
“媽，我姐她現(xiàn)在只是失蹤了，又不是找不到了，只要我們不放棄總能找到她的?！?p> “你能不能別自己先想些有的沒的?，F(xiàn)在知道傷心了，我姐每次回家的時候你又為什么老說些傷人的話。一家人能平平安安不是最重要的嗎?！?p>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不必?fù)?dān)心。”
“嘉裕，你說的什么話，你是在怪我啊。我們都找了你姐幾個月了，警察那邊也花費(fèi)了大量精力查找，只說一點(diǎn)線索都沒有?！?p> “爸爸和媽媽心里也急，也擔(dān)心，可又找不到你姐，這法治社會，你姐又沒有什么仇家，活不見人，死不見尸。興許就像別人說的你姐只是被我們逼得煩了，獨(dú)自跑出去不想跟我們聯(lián)系。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就會自己回來。爸爸媽媽也想通了，只要她回來，我們再不會逼她干什么了。如果你姐和你聯(lián)系了，你不要瞞著爸爸媽媽，知道嗎。爸爸媽媽心里再難受，可這日子難道就不過了。”
“嘉裕你不要學(xué)你姐，聽話一點(diǎn)。爸爸媽媽現(xiàn)在也不逼你，可你自己對自己的事情也多上些心……”
“好了，知道了?！?p> 石嘉裕打斷她媽的話，忍了忍，想到不知下落的石青晏，喉頭哽了哽。
“你別說了。反正我要找到我姐。我姐那樣有責(zé)任感會考慮別人感受的人，才不會一聲不響地一個人跑到外面去。”
“媽，不跟你說。我掛了?！?p> 石嘉裕掛斷電話的時候心情還有點(diǎn)沉重。
“姐，你到底去了哪……”
…………
石青晏是在一縷若有似無的甜香中蘇醒過來的，那樣好聞的氣味，她抽抽鼻子只覺是聞到了什么美味點(diǎn)心。石青晏有片刻恍惚，她以為自己回到了令她熟悉的現(xiàn)世，只是當(dāng)她睜開眼睛看清楚周圍，她便傻了。
“蒼天啊，隨便什么，不管是誰，只要能帶我離開，我便死心塌地追隨報答你?！?p> 只是無人回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