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的主宰的確不容挑釁,可石青晏的師弟斜雨種種行徑在他眼底只如同莽撞的孩童一般,難道已活了好幾千年的他還真的要與一個后輩較真。他當(dāng)然知道斜雨此番前來緣由為何,對方話中的意思已說的很明白,只是他王白芝從來就不是一個會被人影響左右的人。
斜雨突然的造訪于王白芝而言不過一個小插曲,他之所以依然留在靈界沒有回忘川也不過是不想太快和石青晏分開。想要待在對方曾經(jīng)生活過的地方也只為了能多了解一些對方有關(guān)的事情,所以旁的一切都不能阻止他妨礙到他。此時他當(dāng)然不會知道石青晏才從忘川歸來,若他知曉也許就不會遵守一直秉持的原則,即便石青晏可能并不愿邀他同行他也定會與她同去忘川走上一遭的。
石青晏回到離火宗后便直奔留春居什么也沒做倒頭就睡,離火宗內(nèi)也無人發(fā)現(xiàn)她已歸來。因此直到隔日天光大亮,石青晏洗漱過后從留春居走出去膳堂用早膳,其他人才知道外出的她已經(jīng)歸來的事實。
“師姐,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無聲無息的。”
性情有些跳脫的阿鳳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驚訝,擦了下嘴角,將手里的竹筷一放,大睜著一雙靈動的眸子,看著坐在她對面位置上剛喝完湯慢慢放下瓷盅的女子。
阿鳳顯然問出了其他人心里的疑惑,用完膳端坐在凳子上不愿離去同樣一臉好奇的儂商,斜雨,方燁三個也都一動不動地注視著略有些尷尬不自然的石青晏。
見四雙眼睛同時落在自己身上,還準備再喝幾口湯的石青晏一下就沒有了胃口所幸也就不再貪嘴了,石青晏調(diào)整了一個舒服些的坐姿,看著自己的師弟師妹們微微一笑。
“昨日快近傍晚的時候便回了也沒驚動任何人,長途跋涉一身風(fēng)塵有些倦怠就自顧歇下了。你們不知道也不奇怪?!?p> “你們師姐我行蹤本就不定,那么好奇做什么?!?p> “好了。既已填飽了肚子也消了食,你們這些家伙也該努力修煉去了,不久之后就是宗門大比,你們幾個可是離火宗的中流砥柱可不能懶散怠惰?!?p> “師姐我看好你們。加油!”
“作為你們師姐的我自然也不會懈怠的,這里就不陪你們了。我得先去見見我那兩位朋友,這次宗門大比我決定邀他們一同前去,和他們聊過后我還要和師尊知會一聲順便問一問他老人家的近況,何時歸還。”
“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們幾個,之前和師尊聯(lián)系了一次,上次他有說他渡劫之期將近,若此次成功渡劫師尊便一躍榮登半神之境,我們作為弟子的自也與有榮焉。只這渡劫從來兇險萬分,我心里雖信任師尊的實力,但也不免擔(dān)憂他是否順利?!?p> “所以,為了以最好的面貌迎接師尊歸來,你們也當(dāng)勉勵自己?!?p> 石青晏少有嚴肅的時候,可每當(dāng)涉及重要的事情便不自覺間就有些嚴肅起來。只是與她相處日久的人也清楚她這一點,于是被念叨敦促的幾人也很配合,立即換上鄭重其事的模樣齊齊應(yīng)是,看上去乖巧懂事的很。
石青晏一見之下便也覺相當(dāng)滿意和欣慰。
“看到你們?nèi)绱塑P躇滿志,師姐真的很高興,我想師尊也會覺得非常欣慰。我們雖有將離火宗發(fā)揚光大的重任在肩,但凡事切記不要強求。這一回宗門大比大家全力以赴,不覺遺憾便好?!?p> 儂商,斜雨,方燁,阿鳳不約而同地點點頭,都有些動容。當(dāng)然也有對即將到來的宗門大比充滿了躍躍欲試和期待。
“師姐放心,我們知道該怎么做?!?p> 儂商眼帶淺笑給了石青晏一個安心的眼神。
斜雨心中似有萬語千言,看著石青晏的眼睛卻又失了勇氣一時也不知該從何說起,于是心潮起伏間最后終化為了一句仿佛誓言的低語。
“師姐,只要是你所期望的,斜雨會拼盡全力去達成?!?p> 石青晏聞言一愣隨即莞爾一笑。
“好,師姐相信斜雨說的話。不止斜雨,你們都要答應(yīng)師姐,無論在什么時候你們都要好好的?!?p> 看著幾張年輕的臉龐,石青晏又是一笑很是輕松隨意。
“記得要努力用功,我也不時刻盯著你們,全靠你們自覺?!?p> “走了。我這里還有事兒呢。”
說著便撫了下自己的裙裳,而后從凳子上站起身朝在場的四人揮了下手,十分干脆地轉(zhuǎn)身出門去了。
……
石青晏輕車熟路地到了閑庭軒后院,正巧遇見無事可做從自己住處前來尋王白芝切磋棋藝的秦蒼,二人一遇上便打起了招呼故作客套的寒暄了幾句。
“前輩,在這里可住的習(xí)慣,一切可還覺得滿意啊?!?p> 石青晏面上笑意盈盈的眼底卻十分認真。
秦蒼自與石青晏相識便極喜歡這個他眼中的小輩,見她問的認真,便也回答的認真,只是眼里分明帶著笑意。
“以晏晏在宗門里說一不二的威信,這上下所有人中哪里還有敢怠慢我與文淵小友的?!?p> “實話跟你說吧,不說前輩我,就是我那向來眼高于頂?shù)男∮炎詠砗缶蜕罡匈e至如歸,都已經(jīng)有些不思歸家了?!?p> “你來的倒巧,走,我們一道去尋那人。”
“文淵小友見了你定會高興,他一開心了興許還能同意讓我半子?!?p> 秦蒼一展自己不拘小節(jié)灑脫隨性的性情,大笑著拉了石青晏的手就往前走去,只令毫無防備就被帶著走的石青晏本人,險些沒注意踩到前頭某人的鞋后跟。
“前輩,你先松開。我可以自己走的?!?p> 石青晏無奈出聲。
只她的祈求抗議無效,故我的秦蒼不知打得什么主意除了步伐慢了許多,仍舊牽著她像拉著一個不情愿的孩子。
“前輩,你松開吧,你這樣拉著她如何好好走路。她又不是不知道路,這里她比你熟悉?!?p> 身著一襲繡紅云暗紋玄色束腰廣袖輕袍,無端給人一種魅惑秾麗之感的王白芝眼神幽幽地注視著秦蒼握著石青晏的那只手。石青宴,秦蒼相繼抬眸,所見便是庭前王白芝身姿清俊風(fēng)儀雋秀的身影。
明明四周景致怡人卻只有他賽過春曉芬芳,令周圍所有美好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再美再如何醉人的顏色也不及他動人。
秦蒼像是并不意外王白芝的到來,也依言松開了石青晏還有意往旁邊一側(cè)挪開了幾步,將視野更好的留給互相凝望的男女。一副置身事外卻又樂見其成的模樣。
石青晏看著忽而突至的人,自顧不上在看好戲的秦蒼。就那樣與王白芝對視著,稍怔了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而后笑著喚了一聲對方的名字。
“王白芝,我正要找你。我有事和你說。”
“前輩剛好也在,那大家還是進屋去說吧?!?p> 舉止落落大方一點沒有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