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從閑庭軒處得到和王白芝,秦蒼二人確定的答復已過了兩日。這兩日石青晏用過早膳便會去閑庭軒尋王白芝,在他的幫助下更好地調理內息,運用自身靈力提升修為,而且也學會了如何正確地吸收他人靈力收為已用的方法,修為可謂與以往不能同日而語,突飛猛進。石青晏明顯的感覺到了一股深厚的力量充斥全身,令她神思浩遠,靈臺清明。
昨日夜間在她入睡沉湎之后不久異象突生,天空天雷大作聲聲震天,一直就難以于修為上有所精進且尚未迎來自己渡劫之期的她,身體竟也是起了巨大的變化羽化而去,千鈞一發(fā)之際在那傳說中的九天神雷兜頭朝她劈下時,石青晏立即釋放出周身靈力幻出結陣將自己護在透明的光罩中心,抵御天道的威嚇和天雷的怒吼。
石青晏那一刻第一次那樣清晰地感受到了從靈魂深處傳出的顫栗,若稍有差池她絕對相信她必會在九天雷劫之下于彈指間灰飛煙滅。好在她最終安然度過雷劫,一切歸于沉寂之時石青晏只覺自己猶如脫胎換骨一般,腦海里所有那些被一股陌生力量阻斷的記憶一一回歸腦海,她記起了所有,記起了那幅帶有神秘力量的畫作,有可能是造成她于現(xiàn)世,異世輾轉來回局面緣由的《深藍》。她記起了自己被一股深海之力帶回現(xiàn)世后遇見的人遇見的一些列事情,明明是那樣深刻的記憶,她怎會忘了呢。
與家人的分別和重逢,如今的他們已是天人永隔一般不屬于同一個世界。和于風鳴的兩次相遇,相伴的時光,想起了所有的曾經(jīng)她只覺那般的記憶猶新難以忘記。還有與姬荷如同一人只是氣質各有千秋的何耘曜。
一切的一切太過玄妙,太過匪夷所思,由于記憶復蘇來得猝不及防處于恍然之中的石青晏神思尚有些怔忡,渡劫進階靈虛境的她剛平穩(wěn)落地便與月夜之下已守候她多時一身白衣的王白芝目光對上,一時間兩人都只望著彼此沉默不語。
世上如何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呢,除了姓名不同,性情風姿各異,石青晏甚至懷疑自己眼前所見的可能是同一個人的其中某一世?;蛟S這世上真有平行時空,只是她石青晏不小心觸發(fā)到了哪一種力量通過某個媒介才能在不同的世界之間穿梭。如果真是如此那為何一定是她在不同的世界輾轉,不是別的人。
石青晏想了許久想了好幾種可能但都無法得到正確的佐證,無法得出一個確切的結果,除了頭腦昏脹心緒繁亂,一無所獲的石青晏決定先放在一邊暫時不去想了,順其自然。
石青晏將掛在頸上收在衣內的那塊刻著“風青”二字的玉髓拿出,看著它清潤的色澤,于風鳴當時說過的那些話便出現(xiàn)在她腦中。
“你戴著它我也會放心很多,玉如果真的有靈性,我愿它能時刻護佑著你,護你平安,喜樂?!?p> “只是想你隨身戴著,倘若真的有一天即使你我分別后,你看著這塊平安扣上的字也能想起我,想起你曾來過這里,還有我們一起走過的時光,就算你忘了再也無法憶起,但至少那些時光不會真的消失,我的名字永遠跟著你,就像我們不曾分別一樣?!?p> “……”
過往情景歷歷在目那樣清晰,石青晏想到于風鳴待她的誠摯與溫柔,眼里也不覺有了濕意。
再如何她都曾看過他的年少,也曾見過他的脆弱,也見過他的美好,匆匆一別后現(xiàn)世的于風鳴也不知過得好不好,即使是作為認識的朋友,對于于風鳴的近況她又怎會無動于衷毫無波動。
無奈的是她沒有那樣的能力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這次能沖破桎梏恢復所有的記憶已是意外的收獲,事實是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人力所能左右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祝愿于風鳴,何耘曜兩人一切都好。至于是否還能重逢,石青晏想到此便又沉默了。
……
從靠近軒窗那張小榻上爬起身來,收拾好了心情的石青晏想到宗門大比之期臨近,決定離火宗的未來的玄湖秘境之行自然而然被她歸于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打定主意先將注意力集中在宗門大比之事上后,石青晏便又催動了咒語念了一遍陶桀的名字,想要確定一下對方的歸期,順便關心一下對方渡劫的情況。
“師尊,你聽到了嗎。我是青晏啊?!?p> “陶桀?!?p> “陶桀……師尊……”
“師尊,接收到我符咒傳訊請回應一下我。師尊……”
石青晏一連喚了好幾遍陶桀,又催動了好幾次咒語試圖與陶桀取得聯(lián)系,只是從前每回立刻給予她回應的陶桀竟半點動靜都沒有。感覺到不尋常的石青晏回想起當時王白芝渡劫失敗的情景,石青晏再不敢細想下去因擔憂陶桀會遇到的情況,她哪里還能坐的住立即從榻上坐起,沉吟片刻后便捏了個決消失了蹤影。
石青晏信任陶桀的實力,但凡事都有萬一,再加上她師尊另有一個強大的對頭,那位她與之相處了百年時光都琢磨不透的夜神神君桃熹存在,了解對方手腕的她只要一想到陶桀與其對上免不得落敗的后果,便憂慮不已。
議事殿內所有人都被石青晏召集于一處,在聽了石青晏簡短精要的敘述過后都是一副眉頭緊鎖沉思不決的模樣。因為聯(lián)系不上陶桀他們實在不好判斷到底出了什么狀況,盡管不愿太悲觀可面對未知擔心陶桀安危的弟子們又哪里會不擔憂的。
“師姐,依你之間我們接下來該怎么做。”
說話的是儂商。
石青晏抬眸朝師弟儂商看去,見對方一貫沉穩(wěn)淡定的面容之上也染上了一絲難以掩藏的隱憂,故作鎮(zhèn)定自若道。
“據(jù)我不久之前從師尊處所知,師尊他將渡劫,且一直在極北之地一開辟的洞府之中修行。按他言中之意來看,在渡劫飛升之前師尊他應不會提前離開。”
石青晏說到此處便停頓了下來,望著在場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