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我趕上早晨4點的車,回到了李家溝,然后又是堂哥田牛來接我。田牛對我能搞定他的大舅子非常開心,對我很是殷勤。我這次算是給老田家掙了回面子。但我心里知道,那個王大川只是不想跟我們計較而已。
老婆看我到了家,立刻把我往西屋里面拉。
我被老婆突如其來的熱情點燃,進了西屋就把老婆抱了起來,結(jié)果聽到一陣嘻嘻哈哈的聲音,這時才看見老田家的人基本都在西屋了。
我發(fā)現(xiàn)我這幾天怎么老是這么尷尬呢。
我老婆說:“笑什么笑,我們是兩口子,愛干啥干啥!”說著說著,她的臉也紅了。
我見老婆這樣,心里頓時不覺得尷尬了。老婆說的有道理,我們是兩口子,你們在這打擾我們的好事,還有理了???
果然,只要你不覺得尷尬,那么尷尬的就是別人。我眼看著田家那群婦女們臉也跟著紅了,心里也平衡了。
老婆把紙片人拿了出來,說:“老公,你把大伯叫出來吧!大伯說,他今天還能在出來一次!”
我眨了眨眼睛,原來是這樣。我捏著紙片人,果然,感覺一股涼氣從身體中傳入了紙片人。
紙片人做了一起來,一只手捧著頭,環(huán)繞了一圈,說:“黃大哥,這是哪里呀?”它的聲音略微沙啞,很性感,居然是唐小璐的聲音。
我立刻感受到了來自周圍人的萬箭穿心。我解釋道:“我真得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真的!”
這時紙片人又說:“大家都到了?挺好!我有遺囑還沒說,就說一下吧!”這聲音非常渾厚,確是大伯的聲音。
屋子的角落有個蒼老的聲音響起:“這個紙人中有好幾個人的魂,大家不用大驚小怪的!只聽田老大的話就行!”
我尋聲看,是老張奶奶在說話。
大家見老張奶奶這么說,就紛紛表示同意。
大伯的聲音再次響起:“咱們老田家祖上也挺有錢的,你們都知道吧?這石頭縣周邊七千坰地可都是咱們老田家的!后來大家也都知道了,
不興有地主了,咱們祖宗就把金銀財寶給埋起來了。這事石頭縣的人都知道,那是咱們祖宗有智慧。因為大伙覺得,既然大家都知道,那一定就是假的。實際上卻不是!咱們祖宗就把金銀財寶埋在石頭山頂,后來那里變成了政府大院,現(xiàn)在成了星級賓館!”
屋子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誰都沒想到大伯說的是這事。金銀財寶,寶藏?
我問道:“大伯,有寶藏怎么咋不早點挖出來呢?”
大伯說:“寶藏這事騙了所有人。我是六年前翻族譜的時候,在族譜夾層里,發(fā)現(xiàn)老祖宗留的信,才知道這是真得。這事本來就我
跟王大川知道,因為能常年住得起賓館,又是自家人的就只有王大川了,他一直再查這些財寶的具體地點。我今天要告訴大家,是因為我改主意了,昨天后來的事我也看到了。外姓人畢竟還是靠不住,所以,這事我就告訴你們了。愛怎么辦,你們就怎么辦吧!反正我已經(jīng)死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聽大伯說昨天的事他都知道,那他是不是也知道我跟唐小璐接觸的那點事。真是舉頭三尺有神明,人就不能做啥壞事。
大伯再沒說話,但我知道他肯定還沒走。這時屋里的人也顧不得研究最先開始說話的那個女的是誰了,只有我老婆,她扯著我的袖子,把我?guī)チ藮|屋。
她盯著我說:“你告訴我,你昨天沒能回來,真得是因為寫小說寫晚的!”
我點了點頭。這個我真得沒有騙她。
我老婆號稱人形測謊儀,但是,再好的測謊儀也有漏洞。比如說我這次,我的確是因為寫小說寫晚了。不過后續(xù)的事情,我就沒必要直說了。除非我打算家里雞犬不寧。
她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王大娘說,她兒子空著的房子今天能收拾收拾給我們住!兩個房間,今天讓米粒自己睡!”
我一聽,立刻高興起來。其實,男人多單純啊,一輩子,所圖的無非就是那么幾件事。
“老婆,寶藏的事你不進屋跟他們商量商量?”
“大伯說了,那是老田家的事,我嫁你這個姓黃的,跟老田家沒關(guān)系了!”
我點頭,我喜歡的就是老婆這一點,什么事都拎得清。這種寶藏的事,你乍一聽是不錯,但實際就是特么一個大坑。先別說能不能找到,就算找到了,那也是從地里挖出來的,要上交國家的!
我把米粒抱了出來,在村子里面轉(zhuǎn)一轉(zhuǎn)。很多人家房子還跟七年前差不多,可人卻已經(jīng)完全變了樣子。感受這時光的變幻,我突然對人生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
米粒對小村的一切都很好奇,不停的問這問那。我們兩個也不時停下腳步,跟老鄉(xiāng)們聊天。
當(dāng)天色暗了下去,我們才往堂哥家走。
這時候,也看到了田家人從西屋出來了。他們一個個臉色好像都不是特別好,其實我并不贊同大伯的想法,錢這玩意,多了真不是什么好事。多少家庭破裂、兄弟反目不都是因為錢。
這是老婆也回來,我看她臉色不太好。問她是不是累了,她笑了笑,說沒事。多年的夫妻,我一眼看出她心里邊藏著事。不過我沒有問,
老婆這人屬于藏不住事的,很快就會跟我說。
吃過晚飯,我們把行李搬到了王大娘的空房子去了。晚上米粒早早睡了。按照約好的,我開始往老婆身邊湊,但她躲著我,我以為她在逗我,繼續(xù)湊,結(jié)果她直接跑到米粒那屋去了。
被她放了鴿子,我別提多難受了。很晚了,也睡不著。我索性出門轉(zhuǎn)一轉(zhuǎn)。我一直向西,很快出了村,這時發(fā)現(xiàn)遠(yuǎn)處有個房子,燈火通明。
我走過去,隔著窗看見里面有一堆人。
北方農(nóng)村,晚上通宵耍錢的人特別多。我進了屋見,兩伙人在玩牌,還有更多的人則站在后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