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郁縉揚名
這場戰(zhàn)事一直從初秋持續(xù)到第二年的開春，可能是因為大廣這里早有準備，因而戰(zhàn)爭對于生活在京都的平民影響并不是很大。
只是不知道生活在通州的百姓如何，趙獻儀將馬車的簾子放下然后幽幽地嘆口氣。
雖已是開春但是倒春寒還是叫這些金枝玉葉的貴人忍受不了，綠濃將一個已經(jīng)燒熱的暖爐放在趙獻儀的手上又叮囑道：“郡主，這又是何必呢？我聽說，那郁小將軍在北疆立下了大功呢！寒門出身多不易啊，要我說這戰(zhàn)事也有好處?！?p> 趙獻儀聽著馬蹄噠噠混著街道上人來人往的嬉鬧聲，然后開口道：“那是因為你的父兄不曾上戰(zhàn)場，你不曾因為戰(zhàn)事而飽受牽連?，F(xiàn)如今，大廣雖然說如日中天但是皇祖母年事已大，各方勢力虎視眈眈，若是又心懷不軌之人借此時機搞事情，只怕我們會回身乏術(shù)?！?p> “可是……”綠濃還有心要反駁。
紅淺就打斷了她：“那郁縉也不知道還會不會與咱們東宮一條心?！?p> 趙獻儀沒有說話，其實郁縉不報復他們，她就已經(jīng)很心滿意足了，更別說要郁縉站在他們一陣營了。而且寒門出身何其不易，行差踏錯一步就有可能一切皆無。因此趙獻儀也不想讓郁縉攪進這趟渾水。
只是綠濃又火急火燎道：“為什么不和咱們東宮一條心??？他能有今日之際遇不全是因為咱們郡主嗎？”
趙獻儀略有責備地看了一眼綠濃：“好了，日后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他能有今日自是靠他自己，與我們是無關(guān)的?！?p> 綠濃見趙獻儀不悅也只好訕訕地低下頭，不知不覺她們就來到了宮門外。每年開春，大廣就會舉行盛大的祭祀祈福的儀式以求今年能夠豐收順遂。
這是趙獻儀第一次回京參加這樣盛大的儀式，雖然面上是毫無波瀾但是心里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幾乎京中的大小官員全都到宮中參加這場儀式，整個泰和殿的漢白玉鋪就的道場上密密麻麻地站滿了人。
趙獻儀看著這密密麻麻地人頭都覺得自己頭昏眼花，她沖著自己身邊的太子妃低聲道：“這么多的人，可怎么維持秩序??？”
太子妃回道：“自是調(diào)了京中的防衛(wèi)軍來?！?p> 趙獻儀道：“將防衛(wèi)軍全調(diào)至宮中，那萬一有人在京中鬧事怎么辦？”
太子妃也有些不解，之前在他們未被貶通州之時也是參加過這開春祭祀儀式的。往年的儀式都沒有今年辦的如此隆重，按理來說，北疆正值戰(zhàn)事，現(xiàn)如今不該如此鋪張浪費才對。
等到他們一行人進入泰和殿拜見臨天女帝，就見到那秦恕與白丹瑩已經(jīng)站在女帝身旁了，可見其寵愛之甚。
見到這一幕，不僅太子妃自然是銀牙咬碎，太子也有些不滿，母親總是這樣雖然嘴上說著要將權(quán)力給與自己但是又總在給自己使絆子。
倒是趙獻儀沒什么感受，只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完禮然后隨著父母落座。他們是辰時來的，這儀式要巳時才能開始。他們坐這里不可交頭接耳，偶爾還要回復女帝一兩句冷不防的問話。說實話，還挺難熬的。
就在儀式快要開始，趙獻儀也感覺自己昏昏欲睡的時候，她聽見女帝向她問話了：“獻儀倒是聰明伶俐，在戰(zhàn)事還未開始的時候就知道未雨綢繆?！?p> 趙獻儀也知道女帝這是也打算說一說自己捐糧之事，雖然她捐糧最大的目的就是為了為東宮收買人心，但是這話肯定是不能在女帝面前說的。
趙獻儀恭敬道：“獻儀可以說是自幼在通州長大，對于通州的感情自然是很深。之前突厥第一次來犯我大廣邊境的時候，我們便感受到戰(zhàn)事對于通州的影響之深。這次會有所預備，也完全是無意之舉。只是能為皇祖母分憂，獻儀也是萬分激動欣悅。”
臨天女帝滿意地點了點頭，已經(jīng)呈現(xiàn)渾意的暮色蒼蒼的雙眼里閃過一絲滿意。
白丹瑩看到這一幕，頓時心里就有些不滿，她撅著自己的嘴巴：“外祖母，您不是最喜歡丹瑩的嗎？怎么現(xiàn)在表姐來了，您就不喜歡丹瑩了？”
女帝笑了笑，慈愛地拍了拍她的手：“喜歡喜歡，外祖母怎么會不喜歡丹瑩呢？”
聞此言，白丹瑩趕緊挑釁地看了看趙獻儀，只是后者也懶得搭理她。
這時，欽禮監(jiān)太監(jiān)進入大殿向女帝稟告，祭祀儀式可以開始了。
于是一行人便又浩浩蕩蕩地前往大殿前的道場上，太子妃看著跟在女帝身后親親熱熱的兩人心中更是不忿，她壓低聲音道：“哪有讓外戚跟在陛下身后進行祭祀儀式的？”
太子雖然也是心中不滿但是還是要勸解著自己的妻子，他也壓低聲音道：“在這泰和殿就少說幾句吧，等回了東宮……”
“等回了東宮也不能說什么，皇祖母做事自有她老人家的考量?！笨粗约旱奶拥苍秸f越離譜，趙獻儀趕緊出言打斷道。他們是真的不擔心女帝會將他們一家再次貶到通州去，面對這樣的兩個人，趙獻儀真的很懷疑他們是怎么在書里茍到皇位的。
被自己的女兒說了一句，太子夫婦也不說話了。一些道理他們也懂，只是通州的經(jīng)歷告訴他們，再怎么謹小慎微也沒有什么用。只要那位一個不開心就可以毫不顧念情分地將他們貶到最不可能觸及到權(quán)利的地方。
不過之后太子夫婦也安分了，不一會女帝就將祭祀儀式完成了七七八八，看著女帝再上最后一炷香。趙獻儀的心里放下一口氣來，總算快要完了。這泰和殿人多嘈亂，也很容易出亂子，趙獻儀是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多待。
趙獻儀微微放松下來便不禁四處張望了一下，但她只是一個轉(zhuǎn)頭就看見那個欽禮監(jiān)太監(jiān)好像手里攥著什么東西。一開始趙獻儀還以為是祭祀需要的物品，她也就沒有放在自己的心上。
只是當她再次轉(zhuǎn)頭回來一看，那不是一把匕首嗎？為什么一個黃門太監(jiān)會手握匕首，而且還在距離女帝那么盡的地方。不用問，趙獻儀也能想出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