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傍晚,飛峽堡一行三人便身披晚霞,在福威鏢局當代總鏢頭林震南滿臉欣喜的客套寒暄聲里,從大開的中門被迎了進去。
不得不說,三堡主潘天海業(yè)務能力的確很強。
哪怕身邊帶著兩只時不時鬧笑話的江湖綠林菜鳥,也能隨時救場,始終維持著接風宴上的良好氣氛。
待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見席間話題始終是那些沒營養(yǎng)的人情世故。
猜到雙方都在刻意回避風波相關(guān)內(nèi)容。
潘玉徹底撇開席間那群長者,抬手拍了拍陪座在他身側(cè)的玉面公子哥林平之肩頭。
林平之忙放下酒杯:“潘兄,怎么了?”
潘玉抬手豎在嘴邊,擋住他人投來的關(guān)注目光:
“少鏢頭,你行俠仗義以至于惹火上身的事情我都聽說了。
所以這一趟才特意趕過來幫你。
還有,我聽到小道消息。
說這次是青城派故意設局針對你,指在奪取你家的七十二路辟邪劍譜。
此消息在江湖上并非什么秘密。
聽說華山派當時已經(jīng)派遣得力弟子過來查探真?zhèn)巍?p> 且看吧,只要福威鏢局能撐到那個時候,一定會有很多所謂的名門正派粉墨登場,試圖渾水摸魚。”
林平之哪里曉得這些隱秘?
一直還道是他當初錯手殺人,導致青城派掌門余滄海為兒子復仇,對福威鏢局展開血腥報復。
難怪這段時間里,無論父親大人請誰說情,將賠償金額一翻再翻。
那余滄海都不為所動,堅持要他以命抵命。
如果飛峽堡這位少堡主所言不虛。
青城派圖謀的果真是林家七十二路辟邪劍法。
別說林家了。
只怕整個福威鏢局都難以善了。
這些所謂名門正派又當又立的行事手段有多狠辣,他已經(jīng)領教了。
那些同樣對林家劍譜抱有窺探之心思的存在,必然會借機將水攪渾方便行事。
單單一個青城派,就已經(jīng)攪得福威鏢局雞犬不寧。
近期離開鏢局的鏢頭、鏢師,甚至采買的下人,都全部遇害了。
等到其他勢力入場,還不得直接群魔亂舞?
福威鏢局……
最后恐怕是要雞犬不留??!
念及此處。
這段日子里,本就因為福威鏢局危機而惶惶不安的林平之,好懸沒有直接崩潰,忍不住目光渙散的喃喃自語起來:
“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不料,潘玉卻一臉淡定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什么好擔心的?”
道理的確是這個道理。
可林平之作為局中人,并且已經(jīng)非常清楚福威鏢局與青城派那些勢力之間實力差距。
面對這種必死的局面,又如何能淡定下來?
潘玉見狀,不由得十分無奈提醒說:
“事已至此,多想何益?少鏢頭不如好好跟我說道說道,對頭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貴鏢局又有什么應對章程?!?p> “對方給出的最后期限是明日子時!”
說話間,林平之才想起福威鏢局目前許進不許出狀況,不由面帶愧色道:“潘兄,這一次只怕連累你們了……”
……
夜,潘玉下榻處。
洗漱過后,他正要開始入定修習易筋經(jīng)。
不料,卜思思卻滿臉憂色坐到他身邊:“少堡主,林少鏢頭說福威鏢局目前許進不許出,出則必死……”
潘玉隨口安撫:“無礙,暗地里蹲守的都是青城派弟子,以五流、六流為主,四流的都才兩個。
你要是覺得不踏實,子時后我出去一趟,把他們都打折腿好了?!?p> 之前進福威鏢局的時。
他就已經(jīng)用被易筋經(jīng)強化得近乎超凡的聽覺,查探過一邊周邊情況。
之后因為接風宴無聊,又默默復查了一遍。
確認方圓千米之內(nèi),就那么二十五六個守在周邊房子里的家伙,走動極少,呼吸相對悠長。
再結(jié)合他們當時交流的言辭,判定是由青城四秀帶領的一支五十來人隊伍,分兩班倒監(jiān)視著福威鏢局。
或許人數(shù)會有出入。
可實力方面,絕不會漏過三流至一流高手。
一旦達到這個層次,特征都會很明顯,宛若夜空中的螢火蟲。
除非有超一流高手隱匿。
但,這壓根不可能。
以至于潘玉壓根沒有將這些人放在心上。
與之相比,他更關(guān)心身邊貼身丫鬟,到底會選擇走那一種武道:
“你想好到底是跟我一樣做武癡,還是怎么樣了嗎?”
此時,卜思思只穿了一件繡花訶子。
無論肩膀、胳膊、大腿,都有大片白玉無瑕肌膚暴露在外。
并且淺色訶子上,還有不少地方因為給潘玉擦背時,被水打濕。
要是換個男人在這,面對如此秀色可餐,指不定就該此處省略一萬字了。
可這種場景早已不是第一次出現(xiàn)在兩人之間,迄今為止還從未挑起過任何曖昧。
擱在一年多以前,卜思思連臉都不會紅。
反倒不如在大庭廣眾之下,因為意外發(fā)生的親密接觸。
頗有些老夫老妻的意思。
只是眼下兩人重逢畢竟才幾天時間。
被這么看著,哪怕知道對方木頭人,壓根不會做什么,依舊難免紅霞滿面。
仿佛有螞蟻在肌膚上亂爬,癢癢的。
她忙低下頭弱弱問:“您想要我選哪一種?”
潘玉很無奈,哪有把未來交給別人決定的:“我只能告訴你,如果做武癡,五年以后,整個飛峽堡上下都會十分尊重你。
而你也有資格跟在我身邊游歷江湖,磨礪武學,追求更高的武道?!?p> 卜思思咬了咬嘴角:“五年以后才能陪在您身邊嗎?”
憑良心說。
這一路過來,在身邊這位貼身丫鬟的照料下。
無論是生活質(zhì)量,亦或是分心時間,都要比從北少林下山那段日子好了很多。
鑒于此。
明白對方意圖后,潘玉表示:“修習易筋經(jīng)這門內(nèi)功很危險,你得跟在我身邊。”
至于如此一來耽誤她的那些苦修時間,從別的地方找補回來就好了。
比如那些吸人功力的武學?
這玩意,可是他學會易筋經(jīng)后,最稀罕的武學類型。
卜思思頓時滿臉歡喜道:“那我選這個!”
于是,潘玉朝旁邊挪了挪,給她留出個打坐的位置:
“歲月不等人,趕緊去洗漱,然后過來修習易筋經(jīng)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