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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平志之沖破黑夜

第二十三章 真相

花平志之沖破黑夜 冷夜傲然 8825 2023-01-27 19:34:54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斜照到樹林里,落葉枯草上的白霜開始慢慢融化,一切都溫暖起來,豐神玉醒來的時候,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臉上凍得沒有了知覺,就連眉毛上都結(jié)了厚厚一層霜,抬手之際渾身酸痛,扶著枯樹干站起身,猛然間頭疼欲裂,一個趔趄又倒在地上,此刻才慢慢回想起自已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呵呵!”豐神玉歪頭慘笑,心中早有預(yù)感,或晚或遲終究會走到這一步,人世間容不得邪魔外道,而自已灰暗的人生,從重獲新生的那一刻開始,便已經(jīng)注定這個結(jié)局。

  “你為何發(fā)笑?”胡媚兒冷冷的發(fā)問道,不知什么時候她站到了豐神玉的身前,也或許從一開始就沒離開過。

  “呵呵!我在笑我自已...”豐神玉很坦然的說道。

  “你!...”胡媚兒欲言又止,豐神玉對此不為所動,靜靜坐在哪,似是在恢復(fù)生機,就這樣,一人獨站,一人靜坐,時間在沉默中慢慢流淌。

  “呼!”豐神玉長吐一口濁白之氣,慢慢睜開眼,他望著故作鎮(zhèn)靜的胡媚兒,嘴角少見的有了笑容,隨后道:“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的疑問?”

  胡媚兒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臉上少見的出現(xiàn)紅暈,那種只有初涉世事的少女才有的嬌羞。

  “三公子出來吧!”豐神玉道,說話間,這四周的山林還是一片死寂,并沒有出現(xiàn)半個人影,豐神玉坦然自若的接著道:“我雖然察覺不到你的氣息,但是...我卻可以肯定,你就在附近,出來吧!如果你想解開心中疑問的話!”

  遠遠處一棵樹背后的陰影中,三公子穿一身裹得嚴嚴實實的灰褐色粗麻布衣服,顯身緩緩走來,后面跟著狗蛋,胡媚兒見此并沒有驚慌,恢復(fù)常態(tài)屈身下拜道:“主人!”

  三公子哼!聲道:“你個死妖精!昨晚你從大殿中消失后,我便知道你會如此”

  豐神玉看向胡媚兒,隨后道:“不知我們的協(xié)議是否還作數(shù),三公子能否給她自由?”

  “嘿嘿!今時不同往日,君現(xiàn)在這副模樣,你覺得我們還能達成協(xié)議嗎?”三公子譏笑。

  “那你為何還不動手?”豐神玉反問,不等對方說什么,便又自問自答:“你不敢?或許不太確定能否殺死我?再者!我死對你無益,因為我知道太多你不知道的東西”

  三公子沒再說話,反手扔過去一個東西,豐神玉接到手中,頓覺全身沸騰的血液緩合下來,不無贊嘆道:“魂晶石,果然是好東西!”

  “這是否算達成先前協(xié)議之一,那么我想知道你為何執(zhí)意要護這胡媚小妖精,還有他...你為何要叫他鐘阿平,難道你以前就認識他?”三公子指著狗蛋問道,關(guān)于這一點,他很疑惑,因為關(guān)于狗蛋的來歷,就連三公子本人也不甚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在此之前,豐神玉絕無見過狗蛋的可能,話說到此,就連初通人語的狗蛋也同樣滿臉期待。

  豐神玉眼睛里泛著光,看向胡媚兒時充滿柔情似水,可在看向狗蛋時,憤怒,怨恨,絕望...臉上帶著太多的復(fù)雜表情道:“或許你們可以耐下性子聽我講一段往事,一段塵封已久的往事,不過在此之前能否容許我洗個澡換身衣服?”

  豐神玉說完這些,低頭看看自已,一臉嫌棄:“焚香扶琴,依案而坐,這不太實際,但沐浴更衣總可以吧?”

  “還沐浴更衣?”三公子嗤笑之余,多少也有同感,若換做以前,自已錦衣玉食的過慣了,容不得身上有一點臟東西,可在經(jīng)歷很多次小命快玩完后,能活著就很不錯了,哪管得這許多,自然而然就忽略了這些細節(jié)。莫名的就想起許多戲曲話本,小說雜談中的公子小姐,往往都是‘紅粉佳人,傾國傾城.翩翩公子,豐神如玉.’就仿佛他們無需吃喝拉撒,也不操心柴米油鹽一般。然而事實上,豐神玉在經(jīng)歷昨晚雷雨之夜逃亡后,那一身飄逸的紅衣早已破爛不堪,加之早晨霜降,長發(fā)上水裹著泥,那樣貌和要飯的瘋子差不多,可即便是這樣,豐神玉還不忘整衣扶髻,好在這樹林深處有條娟娟細流的山泉,在地勢低洼處積成一個小水潭,在凸起的巖石上早已放著一疊整齊的衣物,或許胡媚兒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提前便準備好了衣物。

  “要從那開始說起呢?”豐神玉喃喃自語,一塊突起的巖石上,一身樸素的青布長衫,頭裹儒生巾,迎朝陽而立,像極了趕考的落魄書生,此刻他似是在回憶著什么,許久之后才轉(zhuǎn)過頭看著三公子和狗蛋,當看到胡媚兒時,豐神玉笑了,笑得是那么的溫柔,隨后便緩緩說道:“其實我早就想好了要說什么,你們要知道,人活在這世間最怕的就是孤獨,所以總得有個朋友,有個傾訴發(fā)泄的對象?!?p>  “好像我們并不是朋友!”三公子很不客氣。

  豐神玉對此并沒有生氣,接著道:“你說得對,我們并不是朋友,以前不是,現(xiàn)在也不是,但不遠的將來,也許我們可以是朋友”

  “何以見得?”三公子質(zhì)問。

  “因為我們是同一類人,是難得的對手,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當年的我,看到了幾分期許”豐神玉說得很從容,臉上神情很坦然。

  “洗耳恭聽”三公子表示道。

  豐神玉回憶過往,開始說起往事:“我父親敗于劍神之手,不久便郁郁而終,一直以來,封劍山莊都是在中原城和烏氏王朝中間左右逢源,至此也被打破,而我出生便注定要背負起重振封劍山莊的責(zé)任,可惜天不遂人愿,我母親因為父親的過世傷心過度,動了胎氣,生下我之后便一命歸西,我也好不到哪里去,生下來先天體弱,別說練武,就連活著都萬分艱難,如果不是有個走方郎中開了一劑藥石,每天服用,從不間斷,根本就活不到現(xiàn)在。”

  豐神玉才說到這,狗蛋便已聽得有些不耐煩,手腳不聽使喚的亂動,畢竟對他而言,別人的事沒什么吸引力,而最重要的一點是,或許因為對人類語言的生疏,其實他根本就沒聽懂多少,三公子陰著臉瞪了幾眼,狗蛋才忍耐著安靜下來。與此相反,三公子聽得很認真,甚至感同身受,他總以為自已的遭遇就夠慘的,可聽到‘活著都萬分艱難’時,心中不由感慨萬千,‘自已還不是活得步步驚心’。

  豐神玉說到興起,便習(xí)慣性要拿折扇,往懷中掏個空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已一路落慌而逃,剛換的衣裳,身上哪還有東西,便不失尷尬的笑著道:“我十八歲那年,她出現(xiàn)了,自述是烏城世家大族,逃難而至,家中姓胡,小字融雪,長得自然是天姿國色,但在我看來,她看人的眼神直勾勾,太過撫媚,且神情太過刻意掩飾,從一開始我就不太喜歡這個人?!必S神玉話到此眼中滿溫柔的看著胡媚兒道:“胡融雪長得和你幾乎一模樣,不!應(yīng)該說是你長得如同她的模子刻出來一般,但要說妖嬈和嫵媚,你卻遠遠不及,所以我才那么的在意你。。。”

  胡媚兒聽到豐神玉這么說自已,臉上表情忽變,看似不在意,實則心里泛起陣陣漣漪,對此豐神玉并沒在意,接著道:“我說過,其實我打心里并不喜歡這個胡融雪,但她到來之后,便稱有家傳醫(yī)術(shù)可以為我治病調(diào)理身體,也不知她用什么藥材配制的氣血丹,每日小小一粒,卻讓我的身體一天天好起來,比起我之前服用的那劑藥石只能讓我茍延殘喘的活著,那可是好了太多太多,兩年不到時間里,我的身體狀況飛速好轉(zhuǎn),快得我不敢相信,開始慢慢練劍,力量和速度已經(jīng)超過成年男子,我也曾有過懷疑,這其中必有問題,或是什么陰謀,因為在此之前的十多年間,我怕冷不敢出門,下床都費力,而現(xiàn)在卻能健步如飛,身體為何會好得如此之快,可思來想去沒有個頭緒,而最重要的一點是,我的病終究是讓她治好了,也就沒想太多,很多年過后回想起來,也只有和胡融雪在一起的那兩年才是我人生中最開心快活的日子”

  豐神玉說到這,眼神中滿滿的迷醉和沉浸向往,看情形還在回憶那段美好的時光,緊接著,當他看到狗蛋時,陰沉著臉道:“直到某天有三個人拜訪山莊,其中一個叫鐘阿平,他的出現(xiàn),一切都變了,變得不可控制,變得很遭,或者也可以說是這個鐘阿平的出現(xiàn),毀了封劍山莊,也毀了我的一生,所以!我恨鐘阿平,而當我見到你時,讓我依稀間似是又見到了那個鐘阿平,你和他不一樣,不管是外貌,神態(tài),完全就不是一個人,但不知為什么,你卻和他有相同的氣息,那種亦妖亦邪的氣息也只有那個東西才會有,絕對不會錯?!必S神玉說到這冷冷的看了一眼狗蛋。

  “你說的是不是‘不死之心’”三公子沒有隱瞞什么,直接點出了問題的關(guān)鍵,胡媚兒眼睛發(fā)亮,她也是頭一次聽到傳說中的不死之心。

  豐神玉臉上驚奇不已,隨后若有所思道:“三公子居然知道不死之心,如果我猜得沒錯,肯定是某個老不死的存在告訴你的,不錯!這不死之心牽扯百年之秘,加之武道盟將其視為禁忌,到得現(xiàn)在,這天下間沒有幾個人知道,這不死之心并非一件寶物,但它卻凌駕于這世間所有寶物之上,因為它本就是一顆活的心臟,即便是劍神之劍,和山河圖這等靈寶也無法與之相比,或許也只有傳說中的乾坤葫蘆這等天地至寶才能與之相比,因為只要這顆心臟還在跳動,那么擁有它的人不管受到什么樣的傷害都不會死,當年不死之心的傳言天下皆知,多方勢力爭相出動,攪得腥風(fēng)血雨,可誰又能想到,全天下人都以為已經(jīng)泯滅的不死之心,會在你的這個小跟班狗蛋,一個半狼半人的妖怪身上出現(xiàn)。”

  “既然你都說了是傳言,卻為何又如此篤定在我這個兄弟身上”三公子質(zhì)問,對于傳說的禁忌存在,胡媚兒也同樣好奇,而最激動的莫過于狗蛋,他從三公子口中知道了自已的種種不一般都來源于自身這顆心臟,但礙于這一切,三公子也僅僅是從幽冥老怪那里知道個大概,所以當聽到不死之心的隱秘時,狗蛋瞪大了眼睛看著豐神玉。

  “為什么?嘿嘿!”豐神玉冷笑道:“因為擁有不死之心的正是鐘阿平,而我就差一點點身死當場,而當知道這一切的時候,以為發(fā)現(xiàn)了胡融雪的圖謀,或許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知道鐘阿平會經(jīng)過此地,所以提前來到封劍山莊布下種種手段,目的就是為了不死之心,可惜她失敗了,而劍宗和烏氏王朝的追兵也緊隨而至,封劍山莊一夜之間被夷為平地?!?p>  “后來呢?胡融雪呢?還有那個鐘阿平也死了?”胡媚兒急切的問道。

  或許是因氣血不足的緣故,豐神玉一臉慘白,似是想到某段苦痛的經(jīng)歷,以致于他全身開始抽搐,三公子等人戒備往后退,誰知道他會不會又因此開始發(fā)瘋,時間不長,豐神玉發(fā)覺了自已的異常,隨后調(diào)整情緒道:“當年的我在壓抑煎熬中長大,心胸狹隘,不相信任何人,就連撫養(yǎng)我長大的老管家,我都在時刻提防,而胡融雪來封劍山莊之后,慢慢的所有人都開始相信她,就連老管家都開始聽命于她,我以為這一切都是她的陰謀,可殊不知她來封劍山莊是為我而來,布置一切控制住鐘阿平,也是為了利用不死之心來徹底治好我的病,可惜到最后還是功虧一簣,為了救我落得個魂飛魄散?!?p>  接近正午,溫暖的陽光直射而下,但樹林中卻依然寒氣逼人,豐神玉也如同這寒氣一般,冰冷刺骨。三公子對豐神玉此人的感觀好了些,兩個不同的人,有著相同悲慘且辛酸的經(jīng)歷,或是為了緩解,打破這冰冷的氣氛,三公子補充道:“百年前的妖獸浩劫之事我還聽過一些,萬妖王化道之后,其座下十大統(tǒng)領(lǐng)失去約束沖出妖獸界,而其中的蛇妖,號稱不死妖王,這不死之心便是她的心臟,但這些正如你所說的,是某個老家伙告訴我的,我也不太確信是真是假。”

  豐神玉回轉(zhuǎn)精神道:“這些都是涉及道法修煉的隱秘,即便是我也不只過是道聽途說而以,因為武道盟刻意掩蓋了這段史事,過去近百年,是真是假已死無對證,就比如說劍神之名,可以說是震懾人妖兩界,無敵的存在,可即便如此,劍神也僅僅是接近道的存在,真正的道之境界,這天地間唯有萬妖王而以,統(tǒng)治妖獸萬載歲月,座下十大統(tǒng)領(lǐng),有鼠妖,虎王,還有這號稱不死妖王的蛇妖,每一個都是妖獸中大妖級別的存在,好在萬妖王并無稱霸天下之心,立下與人世間互不侵犯的誓言,但在她化道之后,妖獸界與人世間的結(jié)界封印也就此消失,而胡融雪便是萬妖王座下的狐妖,和胡媚兒是同一類,當我發(fā)現(xiàn)這個真相時,也是久久不能平靜,她雖也是大妖,卻又與其它大妖不同,喜歡化成人形在人世紅塵中游歷,所以碰見了我,所以...當我見到胡媚兒時,我還以為胡融雪又重生了,但現(xiàn)在看來,你只不過是得了她死后的一縷殘存氣息而以?!?p>  胡媚兒聽完此話,心中久久不能平靜,她本就是一只剛化形沒多久的小狐妖,靠著魅惑男人吸其精血,一步步熬到現(xiàn)在,在她的眼里,這世間的男人不過是嘴中的食物而以,弱肉強食,吃與被吃,再簡單不過,可不知為什么,當她見到豐神玉之時,心中會有莫名的悸動,現(xiàn)下聽完他的故事,想到胡融雪,又想到自已,難免心里泛起一陣陣的憂傷,她有些明白當年那個書生講的那句話‘感同身受,情愛所起’,下一刻,厭惡的情緒自心底由然而生,她忽然間開始厭惡起自已來。

  胡媚兒仰起頭看著豐神玉,一直沉默的她直言不諱道:“我確實不如胡融雪,敢愛敢恨,至死不渝,但那又怎樣?她死了,你還活著!”

  “其實...活著的人比死去的更加痛苦”豐神玉感慨。

  “確實!”三公子短短兩個字,算是認同。

  豐神玉沒有再說下去,轉(zhuǎn)開話題道:“你們可知為何有‘邪不勝正’這一說法?...那是因為正道講求的是磨礪已身,當心靈意識和精神境界的感悟升華之后,道法自然就一通百通,當然!但說歸說,那些所謂的正道人士,只不過是拿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語,糊弄普通凡人罷了,試問這天下間又有幾人能做到?”

  豐神玉說到這,故弄玄虛停了下來,似笑非笑的看著三人,眼看沒人想說什么,便又接著道:“說這些是想告訴你們正邪之分,邪者一味追求強大的力量,為此可以不擇手段,殺人如屠豬宰羊一般,但自身力量越強大,欲望貪念也越大,心中慢慢滋生心魔,到最后終究會走向末路?!?p>  “心魔?”三公子頭一次聽說。

  “不錯!在煉體聚靈之后便需感悟天地道法,可若是想跨入道之境界,便要斬除心魔,這片天地之間,不論好壞正邪,有多少感悟道法的大宗師,近或是邪魔大妖,便是困在了斬除心魔這一關(guān),傳說中唯有萬妖王走到了那一步?!必S神噓唏道。

  “傳說?也就是說沒人見過...”三公子質(zhì)疑。

  豐神玉淡淡道:“人生短短百年,在這天地間微不足道,你又能見過些什么?可若是跨入道之境界,便意味著可以長生不死,而萬妖王統(tǒng)治妖界萬載歲月,試問你能活一萬年否?”

  “不一定,比起人來,化形的大妖那個不是活了幾千年?不是還有俗語‘千年王八,萬年龜’嗎?”

  “你的意思是說,萬妖王是烏龜修煉成精,呵呵!有意思...對此我也不得而知,不過說歸說,你較真,敢質(zhì)疑的脾性,倒挺對我的味口”豐神玉此言也不知是夸獎還是嘲諷。

  “那武道盟主呢?”三公子不由好奇道。

  “我和他交過手,用盡所有手段,卻不能傷其分毫,他先天就立于不敗之地,很強!但即便如此,依舊沒能跨過那一關(guān)”豐神玉鄭重道。

  “如此說來,就算是道之盡頭,也就萬載歲月而以,既然如此,又何必苦苦去追尋,如你所說,人生不過百年,活在當下,干點什么都好!”三公子感嘆。

  狗蛋似懂非懂,胡媚兒沉默不語,豐神玉嗤笑道:“旁觀者輕,你嘴上說得容易而以,試問這天地間的生靈,誰不想活得長久,但凡修煉到頂尖者,心中唯有一個目標,那便是斬卻心魔,跨入道之境?!?p>  “那你呢?說這么多,卻沒說自已,你若也是天下正道,那這天下正道不要也罷!”三公子很直接的問道。

  豐神玉呵呵慘笑:“也對!一個邪魔外道跑來告訴你必須走正道,聽起來本身就覺得很可笑,生而為人,活在這片天地間,誰不想活得開開心心,走的堂堂正正,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是沒有選擇,誰又會愿意去做一個嗜血修煉邪法的魔頭,每個人都有自已的不得已,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為人知的過去,就比如三公子您,從一介凡人到現(xiàn)在煉體聚靈頂峰境界,必然也有秘密,你我只要不想說,便兩不相問。再說我自已,從吃下胡融雪給的氣血丹那一刻開始,便注定于道無望,盡管我當時并不知道,那是用活人的心和精血煉制,但終究我還是吃了,那便是我心中惡念滋生的開始,所以...我活著唯有兩件事可做,一者重振豐劍山莊,其次便是她,在這之后我們可以達成合作關(guān)系,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武道盟主’”

  久不說話的狗蛋似乎聽懂了些什么,開口道:“我也吃過,為了能活下去,我什么都吃過”

  三公子聞聽此話,苦笑不已,總感覺哪里不對,想說什么呢?好像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倒是胡媚兒眼神很堅定的看向豐神玉道:“就算我前生真的是大妖那又怎樣?今生我只想做我自已,即便解除血契,你也休想奴役我,我也絕不會是什么胡融雪”

  豐神玉沒有惱怒,反倒是很溫柔的看著胡媚兒道:“我只不過想幫你,在這之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絕不勉強!”

  “且容我考慮”三公子說得很從容,實際上一腦門黑線,因為這些都是幽冥教給他的,目前為止自已還不會解除血契,這些話總不能真的和豐神玉說吧。

  還沒等胡媚兒說什么,狗蛋插話道:“那個鐘阿平死了嗎?”

  “三十年前就死了,否則的話,不死之心又怎會出現(xiàn)在你身上”豐神玉道。

  “為什么?”狗蛋其實想問的是為什么死了,為何不死之心會在自已身上。

  豐神玉知道他想問的是什么,不無坦然的說道:“這件事情我并非親歷,道聽途說而以,但當年鐘阿平之名天下人皆知,只不過到得后來,武道盟刻意掩蓋真相,到現(xiàn)在早已沒幾人知道這段往事。”

  “呵呵!”豐神玉似乎想到了什么,頗有些玩味的笑道:“三公子熟讀史實應(yīng)該知道,這真相往往都藏于謊言當中,一旦歲月久了,謊言就會變成真相,就比如劍神化道,什么脫離肉身,神魂化劍胎,云游天地間等等...這些只不過是他劍宗門下那些弟子吹捧出來的,但據(jù)我后來所知,真實的情況是劍神一生癡迷于練劍,到百歲高齡的晚年之時,或許是腦子迷糊,要么就是太過狂妄,這廝在一個打雷下雨的黑夜劍指蒼天,結(jié)果被雷劈死了,連尸體都沒留下,落得個灰飛煙滅,唯有他使用過的劍還在,這把劍除卻堅硬無比之外,沒有任何的出奇之處,但劍宗的門人卻把它奉為圣物,你們說可不可笑?再接著后來的形勢急轉(zhuǎn)直下,天下間又出了一個大妖,糾集一群妖魔鬼怪,也自稱萬妖王,短短幾年之間,妖獸群起,聲勢越發(fā)壯大,妖獸大軍直逼烏氏王朝京都烏城,究其原因卻是烏氏王朝與大月國連年爭戰(zhàn),才讓這萬妖王有了可趁之機,算起來,這也是人世間近百年來的第二次劫難。與此同時,劍宗則聯(lián)合中原各大派組建聯(lián)盟對抗妖獸,結(jié)果烏城一戰(zhàn)慘敗,不得已退守中原城,而再細究其原因,這萬妖王乃是花妖修煉成人,其本體根系深植地下,吸取源源不斷的自然之力,也就是說,只有死了的劍神能對付她,除此之外,這世間根本沒有人是她的對手。而這個時候鐘阿平橫空出世,機緣巧合之下,劍神之劍在他的手中居然能發(fā)出萬劍攻伐之力,最后的大決戰(zhàn),這萬妖王便死在無名小子鐘阿平的劍下,到此,百年來殺退妖獸的第二人,人世間一等一的功臣鐘阿平,就算是封為新的劍神也不為過,可誰曾想他與這花妖有私情,挖出自已的不死之心救了花妖,再之后花妖不知所蹤,而妖獸群龍無首,便也散了,人間的第二次浩劫到這落幕,再之后武道教便出了一位煉體達到極致頂峰之人,后來的武道大會力戰(zhàn)群雄,一舉奪魁,他也就是現(xiàn)在的武道盟主,此人不是劍神那般單純的武癡,其心機極深,野心也極大,趁天下紛亂,劍宗勢弱,中原各大派明爭暗斗之時,暗暗發(fā)展勢力,之后幾十年間,武道教對內(nèi)整合收服中原各大派,成為武道盟正宗,對外則組建武道軍,以武力征服中原各諸侯國,眼下武道盟已經(jīng)將烏氏王朝收編,下一步著手對付大月氏,而在齊國設(shè)分宗也是為之后收服齊楚燕趙做準備?!?p>  “這鐘阿平,居然能挖心救一個妖怪,那從一開始為何要殺她?”胡媚兒很關(guān)切的問道。

  豐神玉沉默不語,看情形是不打算多說什么,三公子則臉色陰沉,語氣不冷不熱的道:“也就是說,這天下都是武道盟的,如果不是因為我,哦!對了...還有那個怪老頭,不出意外的話,劍煞大人您本該是什么武道劍宗的宗主,那我現(xiàn)在是不是應(yīng)該向你道個歉,不該壞了你的好事,丟了宗主之位;更不該害你原形畢露,成為邪魔外道,甚至是成為天下公敵?”

  “哈哈...邪魔外道!難道你不是?”豐神玉這句詰不無有些嘲諷,隨后不由感慨:“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人活于世哪個沒有自已的私心?即便是地上的一草一木,為何要向高處生長?還不是為能從陰暗中把觸角伸向陽光,從而能占據(jù)更多的地盤,天下正道?癡人說夢,期望而以...那武道盟主野心勃勃,拉攏火煞,許他能開宗立派自成一體,那是因為火煞的拜火教地處大月國后方,能對大月國形成鉗制之勢;還有毒煞,此人原本是大月國乾坤天的長老,在大月國內(nèi)斗之中失勢,不得已才投靠武道盟;至于血煞,這老魔頭當年為煉制秘寶,以活人鮮血為引,烏氏王朝邊關(guān)一帶村落的上萬人死于其手,劍神還活著的時候,這老魔頭打死都不敢露頭,后來也不知武道盟主從什么地方把他給挖出來的;而至于我,只不過是借著武道盟的勢滅掉烏氏劍宗,僅此而以,如果留在武道盟對我有利的話,劍煞這個名號我也不介意一直掛下去,說到頭來唯有利益二字而以。還有血蝠老怪,他的出現(xiàn)并不能改變什么,可你三公子的身份,還有身后的趙國騎兵,才是打亂這一切根源,可惜現(xiàn)在說什么都太晚,殺你于我而言無益。”

  豐神玉零零碎碎說了這么一大堆,隨后試探性的問道:“這天下間的血道術(shù)法流傳甚廣,五花八門,總得來說都是些陰毒殘忍的左道法門,可三公子所施的血咒很古怪,似乎與神魂相連,恐怕血煞來了也無法可施,而這天下間還活著的老怪物統(tǒng)共沒幾個,所以我能猜出個大概來。

  話問到這份上,即便豐神玉真的猜出些什么,三公子自然不可能說出幽冥的存在,只能哼!道:“別把自已說的跟好人似的,收攏那么些年輕女子在身邊,無非是修煉邪功,當她們是血食罷了,要論殘忍血腥,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至于你說的什么成為朋友,依本公子看就沒那個必要了,若是要談合作,倒可以說來聽聽?!?p>  豐神玉不可知否的笑道:“那七統(tǒng)領(lǐng)本就是武道盟主安插在我身邊一顆棋子,只要時機成熟,便會取而待之,走到這一步,對我來說是早晚的事,說不得到頭來,你我終究逃不過被人操縱,淪為一顆棋子罷了,所以...三公子只需記得你我不是敵人既可?!?p>  看著豐神玉遠去的背影,三公子想了很多,理不出個頭緒來,很快的他把思緒轉(zhuǎn)回到眼前,嗯!該回去收拾眼下的爛攤子才對,很多雙眼睛在看著自已,很多事情還在等著自已去做,還有那個怪老頭,也不知他究竟打什么主意,回頭看了看愣愣出神的胡媚兒,三公子做了一個決定,還她自由是不可能的,首先自已也不太確定能不能做得到,但上古大妖的修煉法門還是可以給的,怎么說呢?這小妖精,雖然屢屢背叛自已,但好歹還是做了些事情的,再說狗蛋,也不知他剛才聽沒聽懂豐神玉說了些什么,聽懂了多少?

  可當看到狗蛋還是那副癡癡傻傻,一動不動的模樣,三公子也只能搖頭長嘆一口氣,“哎!”算了,還是先叫他走吧,這貨真的是被女人迷了心竅,從上次見到他開始就是這副德性,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心不在焉的樣子,也只有小七才會讓他瞬間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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